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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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劍劍與劍鞘一同升空。

紫青二色氤氳,將天際徹底渲染。

在蒼穹之上的那個聲音落下的這一剎那,在場的所有人似乎是控製不住自己一般,瞬間地站了起來,遙遙地望著蒼穹之上!

一片寂靜!

「為二十一州接上脊樑......」

聞人平心怔怔地看著蒼穹,山巒起伏著,眸子中滿是淚痕,

柔荑輕輕地捂住朱唇,冇有言語。

一眾劍宗弟子隻覺得胸腔中積鬱了難以言語的震撼之感,似乎從未因為自己是劍宗人而感到無比的自豪!

一個個高舉著拳頭,耳畔傳來了陣陣的嘶吼聲!

「乾涸的大地佈滿了骸骨,血漿是劍宗人的哀鳴!」

「從未有人歌頌過,也未曾記得倒懸天的那座石碑之下埋葬的是劍宗的悲愴!」

「是劍宗一劍接上了二十一州的脊樑,

接上了天地的脊樑!」

「......」

林多的麵色瞬間鐵青,眸子緊眯著看著蒼穹之上得那麵鏡子,

大手死死地攥著。

他又怎麼不知道這劍宗背後之聲是誰?

蘇北是什麼意思?

全天下那麼多宗門都冇有出來,你單獨拿無華闕說話乾什麼?

無數道目光朝著無華闕看了過來,林多一言不發,麵色陰沉的看著蒼穹之上。

掌聲鋪天蓋地而來,這一刻無論是大大小小宗門,皆是在這一刻發自內心的震撼。

不知何時,後背已經濕透。

那是一種尊敬,對於曾經的天下劍宗發自內心的尊敬!

遍地的斷劍,一些曾經經歷過,亦或者是真正感受過千年前之事的老修士,僅僅是記憶中的景象便是讓其再次的神魂震動,當年不可一世的荒修,

劍宗八百劍仙出劍宗一力抗之,是何等的氣魄?

也是那一戰,

埋葬了劍宗的萬載底蘊!

南皇神色微微變換地看著劍娘胸前的石質吊墜,眸子中滿含深意地看著劍娘,

隨後回過頭輕輕地對身後的侍衛長囑咐了一句話。

二十一州,

無論任何州城,

所有人的眼角處皆是含著一絲濕潤。

紅了的眼圈亦不知道是激動?是感動?還是衝動?

淚水忍不住地流淌了下來。

儘管隻是一個普通人,

儘管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可是卻絲毫不影響他們見到這震撼的一幕,胸腔之中的熱血迴盪!

「我已經渾身被冷汗打濕了!」

「這真的是我見過震撼的一次開幕式,冇有之一。」

「劍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天下劍宗!天下劍宗!劍宗配的上天下二字!」

「說起來,這個開幕式是蘇長老策劃的嗎?蘇長老啊!」

「......」

修仙能長生否?

似乎不知何時這一觀念早已經深入了人心,修仙便是為了逍遙,是為了超脫,是為了不入輪迴,隨心所欲,言出法隨,逍遙萬界......

隻是今日,透過這片蒼穹,似乎一個早已經被世人所遺忘的詞語再一次的被喚醒。

修仙,是為了眾生。

......

劍宗的開幕式已經結束了,隨著天際之上的青萍劍逐漸地消失,所有人手中顫抖嗡鳴的劍柄才逐漸地安靜了下來。

但是所有人皆是翹首以盼,似乎都是在等待著什麼,望著蒼穹。

樓台上的燈火陡然一暗,

唯有月光明亮如初。

如霧的月光中,一道白衫繡海棠的修長身影出現在了高台之上,

有風拂麵微熏,蘇北走上了台,那把鳴顫的青萍劍正插在他的腰間。

「果真是蘇長老!」

「意料之中,卻又是意料之外啊!」

「......」

高台之下所有人皆是一陣感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聞人平心的眸子閃爍著,不久之前高台之上的那個男子輕撫著自己的眼角,對自己說,劍宗會好起來的,請相信師弟。

這個懶散地,在眾人眼中永遠都是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的,但是骨子裡卻又是冇有絲毫的怯懦的男子。

他真的做到了......

耳畔邊依舊是迴盪著一眾劍宗弟子發自內心的雀躍,那是一種久違的歸屬感,自豪感,一種凝聚感!

那個自己一直照顧的小男孩,真的已經成長為能為劍宗獨當一麵的人了。

淚花在眸子中打轉,聞人平心嘴角含著一絲笑意,輕輕道:

「這是師姐所見的,最好的劍宗。」

「......」

高台之上。

那名聖地弟子強行壓下心中的那一絲震撼,走上前去,一臉笑著的看著那一百名劍宗女弟子。

剛想要問話之時,便是聽到了台下無華闕所在位置地一聲陰陽怪氣:

「劍宗可真的是讓人感動至極啊!」

「林某最為佩服的便是蘇長老嘴上一邊說著對所有人皆是一視同仁,手下收的兩個徒兒卻皆是有天賦之人。」

「可是現在看來劍宗同無華闕本質依舊還是一樣的嗎?登台的弟子不出林某所意料,也儘是劍宗的精英吧。」

「尊重弱者?蘇長老可真的是雙標呢!」

「......」

雖然隻能透過蒼穹之鏡觀察開幕式的表演,可是看到劍娘那睥睨天下的眼神,以及一眾劍宗女弟子剛表演過的震撼一幕,所有人心中都是有著同林多一樣的想法!

——不過這不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嗎?

高台之上的聖地弟子一時愣住了,還從來冇有人在這種場合之上開口公然嘲諷,即便是兩個宗門不合,至少表麵上依舊是過得去。

聖女高坐在聖殿,輕輕地翹起左腿交疊在右腿之上,玉臂拄著臉頰,眸子眯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眾聖地長老坐不住了,五長老宇文都瞬間便是站了起來,衝著無華闕所在的位置冷聲道:

「放肆!」

一旁的王通長老卻是站了起來,撫著鬍鬚看著宇文都幽幽道:

「宇文長老何必動如此之大的火氣?難道無華闕說的不對嗎?」

「......」

宇文都眸子森冷的望著王通,冷哼了一聲便是坐了下去,淡淡道:

「王通長老可真是一位公正的長老呢。」

「......」

那名聖地弟子看著長老台上的爭執,一時間進退兩難,不知道說些什麼,這個時候鑰煙的聲音淡淡地響了起來:

「繼續進行。」

聖地弟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笑了笑,麵對著蒼穹之境走向了劍娘,依舊是和之前同樣的話語:

「此次劍宗登台的都是劍宗的什麼人呢?」

......

高台下。

桃花宗的弟子眸子複雜地看著高台之上的劍宗人,輕輕開口道:

「果然,即便是劍宗登台的依舊是精英弟子。」

「說起來這不就是我們從小接受的事實嘛?為什麼今天還會有一絲期盼?」

「......」

一名桃花宗弟子笑了笑,隨後沉默不語。

也許就是這樣,在自己發現似乎是窺得了一抹曙光之際,現實卻又是毫不留情地將這一切所斬斷。

身旁的諸多小宗門似乎也從剛纔的震撼之中回過了神,眸子複雜的望著高台之上。

也就在聖地弟子問話之際,蒼穹之鏡聚焦在了劍孃的臉龐之上,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她的精緻的麵龐。

劍娘略有些緊張地看著聖地弟子,小手緊緊地抓著裙子的一角,長長的睫毛像把小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間或悠悠迷離,間或明光綻雪。

看著這一幕,方纔的一切仿若是過往雲煙一般,飄渺消散,所有人的眼中隻有劍孃的身影。

——這真的是剛纔那個絕世的身影嗎?

長老台上的皇後林瑾瑜待看清劍娘之時,身子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鳳眸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不是洗劍池的那個啞巴小姑娘嗎?

似乎一瞬間,一個想法充斥著腦海,她連忙仔仔細細地看著其他一眾女弟子,恍惚之間,記憶中,在那個下午,黃昏之下,這些同樣的身體有所缺陷的女子圍繞在那個奇怪的男子身邊......好似躍動的精靈。

纖纖玉手輕輕地捂著朱唇,眸子複雜地看著那個高台之上微笑的男子。

姬南玨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卻是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的反應?

聖地弟子看著劍娘,卻是發現劍娘遲遲冇有開口,睜大明澈的雙眸,小臉漲的通紅看著自己,隨後眸子輕輕地低垂著,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她還是第一次站在這等萬人矚目的高台之上。

雖然聖地弟子的心中有疑惑,但是隻當自己說話聲音有些小了,輕咳一聲,這一次聲音很大,再一次問道:

「此次劍宗登台的都是劍宗的什麼人呢?」

「......」

劍孃的貝齒輕咬著薄唇,餘光看向了蘇北,看著他正彎著眸子,微笑地看著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後對著聖地弟子打起了手勢。

一名有些微瘸的弟子笑著走上前。

一名雙目儘是滄桑的弟子笑著看著一切.

一名麵帶疤痕,丹田儘廢的弟子輕輕地笑了一下。

一名......

聖地弟子一臉懵的看著麵前的百名劍宗弟子。

蒼穹之鏡的轉播之下,整個二十一州人皆是怔怔地看著鏡子中的一切。

桃花宗弟子怔住了。

無華闕怔住了。

姬南玨怔住了。

聖女鑰煙怔住了。

二十一州人怔住了。

——月光之下,那個銀海繡金道尊長袍的女子,那個柔弱的女子臉上洋溢著幸福。

她是啞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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