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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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很明顯,這個聲音提醒的並不及時。

夜色幽深,昏黃的燭火緩緩地搖曳著,霧水朦朧的房間之中飄著熱氣,門外便是夜風的呼呼聲。

林瑾瑜一隻修長的**正邁出了浴桶,另一隻跨在浴桶的內部,保持著這個姿勢的同時,使得胸口就被壓在了腿上,不堪重負的擠出了兩抹潔白。

邊緣的弧度宛若一隻被壓扁了的玉碗,水珠輕輕地從雪背上滴落著,流入了浴桶之中。

地麵上散落著的是一件金絲繡鳳凰長裙,以及一件無論是款式還是樣式都和南姬的那幾件一模一樣的大紅肚兜。

一隻雪膩的玉足就這麼在空中晃動著,水珠沿著腳背從玉趾處滑落,滴落在了地板上,一滴一滴,發出滴答的聲音。

蘇北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便是默默地轉過了身去,小聲道:

「那個白皇後,初次見麵」

「不對,好久不見。」

腦海之中,依舊是不斷地迴盪著那一抹雪白。

——未曾展露翅膀的無毛鳳凰。

林瑾瑜的麵色漲得通紅,緊緊地抿著朱唇,將那一隻已經搭在浴桶外的玉足收了回去,整個人重新的泡在了水中,死死的盯著蘇北:

「大膽,誰讓你進來的?」

「蘇北,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

蘇北覺得自己有些冤枉,雖然聽的有些不仔細,但是她確確實實叫的是『貝兒』,自己又不是什麼色中餓鬼,見到有女人在沐浴便是上杆子往裡竄。

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那個,林皇後,蘇某要說這絕對是誤會呢?」

「蘇某誤以為」

林瑾瑜揮手便是有一道屏風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踮著腳尖,將地麵之上的衣衫肚兜全都套在了身上,髮絲間還不斷有著水珠低落。

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挑起鳳眉,冷聲打斷了蘇北的話語道:

「誤以為?」

「怎麼,如果沐浴的不是本宮,你就準備張口吃了?」

「我們一共就見過幾麵,莫非本宮有獨特的魅力吸引你?每一次沐浴來都正好讓你撞上?」

身形就這麼印在屏風的簾子上,幾處幽幽的燭火光澤打在了屏風後麵,朦朦朧朧卻又分毫畢現,姿態玲瓏起伏曼妙。

蘇北聽到聲音,下意識地便是回頭,正好便是看到了那道人影抬起腿,擦拭著什麼的影子

「還看?」

「本宮挖了你的眼睛。」

空氣中瞬間便是瀰漫起了濃霧,將蘇北周圍的視線封鎖住,而後便是傳來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

蘇北嘴角滿是苦澀之意,壞了,這下子誤會大了。

連忙便是後退了一步,後背的汗毛瞬間倒立了起來,一直背在身後的劍匣子中,一柄長劍瞬間出鞘,自動抵擋住了一根步搖的攻擊。

砰——

蘇北匆匆地退出了房間,好在這一根步搖也隻是試探性地朝著自己打了過來,也冇有什麼過於危險之處。

手裡拿著這隻步搖,抬起頭看著已經穿戴整齊,唯有長髮不斷低落水跡的林皇後。

房間裡沉默了下來,極為安靜。

林瑾瑜眼神複雜地望著麵前的這個男人,不知道為何,明明是被他兩次看了身子,第一次那純屬是意外,然而這一次,心中卻反倒是升起了一絲慶幸之意,還好看到的人是他?

借著燭火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麵前之人,那一張冷峻不凡的臉頰上,一雙星眸尤其勾人,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變白了的長髮倒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穩重了許多。

還在胡思亂想之時,林瑾瑜猛然醒悟,自己現在是應該找這個人的麻煩的,怎麼會突然研究起來他的長相了?

這可是對東皇的大大不敬啊,雖說心中對於東皇本就冇有絲毫的畏懼之感。

一想到東皇,林瑾瑜的貝齒又是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眸子中滿是揮之不去的幽怨之色。

該死,什麼對不起他?

老孃替他天天疲倦奏章,批到月事失調。

他整天整夜的不回家,自己已經很對得起他了,就單純的看看別的男人長相,有什麼愧疚感?

全都怪東皇,這個狗男人。

既然你無情,別怪本宮無等等自己在想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蘇北表情有些古怪,本已經準備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洗禮,冇曾想麵前的這個女人一會而皺眉一會兒笑的,樣子就好像是在發呆?

難道在思考如何處置自己?

也正因為如此,蘇北纔有時間重新近距離的打量著麵前的女子。

單論風儀,這個女人確實更出彩一些,但相比於同樣權貴的南姬,似乎是多了一絲長久以來呆在深宮之中的饑渴??

除此之外,蘇北確實找不到第二個形容詞了。

那個什麼深宮怨婦好像就是形容林皇後這類人的吧,冇有老公的寵幸,也碰不得別的男人,隻得一個人默默的憋著,忍受著孤獨,久而久之身上就多了那種

想到這兒,蘇北再次看著林瑾瑜,目光反倒是帶著同情了。

心中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

東皇兄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取向似乎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這麼一個絕世傾城的女人放在身邊,竟然還能忍著?

——難道東皇兄也喜歡釣魚?

月黑風高的這個晚上,自己撞見了好兄弟的女人,然後發生了這種事?

嘶,怎麼越想越離譜。

察覺到了蘇北打量自己的目光,林瑾瑜回過神來,鳳眸一冷,禁不住貝齒咬著紅唇,豎起柳眉,一揮手嗬斥道:

「蘇北,你就冇有打算給本宮一個說法嗎?」

說法

蘇北抬起頭,看著林瑾瑜的也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誰那滿是幽怨卻又夾雜著惱火的瞳孔,一臉認真道:

「那個林皇後。」

「蘇某發四,真的什麼都冇有看見。」

夜風輕輕拂過,吹起了林瑾瑜的那一頭未乾的長髮,帶起了幾縷玫瑰香。

蘇北的喉嚨下意識地動了一下。

她朝著自己要說法,自己能給她什麼說法?

看著林瑾瑜依舊是眸子不善的盯著自己,蘇北臉有些發麻,被這麼一個如狼似虎的女人盯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試探的開口道:

「嗯,蘇某保證,絕對冇有下次了?」

林瑾瑜的眸子瞬間瞪大,臉色一沉:

「你還想有下次?」

蘇北將兩隻手一灘,一臉無辜的看著她,反正自己臉皮厚,麵前的這個女人又不會真把自己怎麼樣,儘管自己也覺得有些道德惡劣:

「那林皇後想要蘇某什麼說法?」

「蘇某照做就是了。」

這一句話倒是將林瑾瑜整個人問住了。

確實,能要個什麼說法呢?

又不可能真的將他一刀砍了,自己被看了身子也不可能逼他娶了自己可是就這麼白白的被他占了便宜,心裡總感覺虧的要死。

林瑾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的煩躁,將裙子的下襬仔細地弄整齊,思考了一下道:

「本宮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本宮!」

蘇北連忙點了點頭,自己兄弟的女人還是儘量避嫌一點比較好

「說!這些日子,東皇有冇有和你在一塊兒?」

蘇北連忙是搖了搖頭道:

「這個真冇有,蘇某這一路上來都冇有見過東皇。」

林瑾瑜眯著眸子看著他,自己的玲瓏心能察覺到他冇有說謊,隨即眸子中又有些疑惑之色,既然東皇也不再蘇北的身邊,那這麼長時間究竟是去了哪裡?

「蘇長老,本宮問你,你覺得本宮如何?」

蘇北有些狐疑地看著林瑾瑜,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但是想要儘快地脫身,還是一臉恭維的敷衍道:

「自然是閉月羞花、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亭亭玉立、明眸皓齒、冰肌玉骨、小家碧玉、窈窕淑女、天生麗質、秀色可餐」

林瑾瑜一聲嬌叱,瞪圓了眼睛道:

「夠了!」

「本宮是認真的。」

蘇北被她搞得無語,不過一想到自己確實看到了她的身子,還是認真的開口:

「以女子來說,無論是才華樣貌,林皇後可以說是做到了女子的極致」

「很完美,完美的不真實!」

這句話說完後,冇曾想林瑾瑜的眸子卻是突然的地垂了下來,一臉的沮喪。

抬起頭,望著幽幽的月光,嘆了一口氣:

「本宮若是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可為何東皇卻從未屬意過本宮?」

「蘇北,你身邊的紅顏如此之多,你可知原因?」

「」

蘇北有些淩亂了。

自己可知道原因?自己又不是東皇肚子裡麵的蛔蟲,怎麼會知道原因?

而且這件事自己也覺得挺莫名其妙的,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一盞茶之後,蘇北坐在了椅子上,身子微微的向前傾著,雙手抱著腦袋深深的陷入痛苦與思考之中。

看著蘇北糾結的模樣,林瑾瑜的臉冇有來由的一紅,小聲問道:

「本宮真有這麼完美?」

「讓你想了這麼久都冇有想到什麼原因?」

「」

蘇北抬起頭,眨了眨眼睛。

我真傻,真的。

林瑾瑜的這一句話好像是瞬間的點醒了自己,是了,會不會是因為太完美的緣故?

男人都不喜歡比自己強的,這樣的女人冇有辦法滿足自己的大男子主義心裡,就好比為什麼在藍星那麼多女博士未嫁出去

「咳咳,皇後啊,蘇某倒是覺得,恰恰是因為你太過於完美所以才吸引不了東皇的。」

「恰恰是因為本宮太完美?」

「對的!」

蘇北彷彿是找到了自信一般,揹負著雙手,搖頭晃腦的開口道:

「男人啊,都不喜歡太強勢的女人,所以想要博得男人的喜愛,皇後你要知道一點!」

「那就是適當的賣萌,裝傻充愣!」

「蘇某同東皇兄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是可謂是臭味相惺惺相惜,其實東皇的骨子裡麵應該還是有一點大男子主義的!」

「」

林瑾瑜怔怔地看著蘇北,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隨即鳳眉又是蹙了起來,開口道:

「蘇長老的意思,本宮倒是明白了,就是要懂得適當的藏拙,不過這個賣萌是個什麼意思?」

「『賣萌』這是什麼名詞?」

蘇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萌,就是一種反差,代表著一種動作行為。」

「若是非要解釋的話,蘇某也形容不出來,不過在蘇某倒是可以為皇後舉例子。」

「打個比方,一個容姿端麗,成績優秀,運動萬能,任誰都非常憧憬的完美女高女學者,卻在回到家後就變成如同乾物一般的鹹魚。」

「就喜歡看小說,喝各種飲品,吃乾果零食……被喜歡的東西包圍著,度過著最棒的無所事事的時光」

林瑾瑜歪了一小腦袋,下意識地舉起了一個很標準的提問手勢來,開口道:

「那個蘇長老,打斷一下,『乾物』和『鹹魚』是什麼意思?」

蘇北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神瞬間一亮。

細而柔弱的長髮已經乾了,在風中隨著飄舞著,顯出一種清新的美。

彎彎的眉兒,長長的睫毛,翹翹的鼻尖,再搭配上這個無意間讓人犯罪的動作

使勁地咳嗽了一聲,開口道:

「皇後啊,你很有天賦啊,你剛纔的樣子,就很萌!」

林瑾瑜挑了一下眉頭,看著自己的姿勢,暗自的記了下來。

原來說話的時候舉著手,在這些男人的眼中就是萌嗎?

「至於這個『乾物』的意思你可以理解為擺爛,嗯,什麼也不想乾鹹魚也和他差不多。」

林瑾瑜默默地記在了心中,似乎對於這個賣萌有了幾分理解。

做著和自己身份並不符合的事情,就是萌?

嗯,至少自己是這麼理解的。

「多謝蘇長老的提點!」

林瑾瑜起身,一本正經的看著蘇北,再次看這個男人,總覺得怎麼看怎麼順眼。

蘇北隨意地笑了笑道:

「嗯,還有啊,有一句話說得好,女人愛撒嬌,男人把你舉高高。」

「平日裡,皇後有對東皇撒嬌過嗎?」

林瑾瑜愣了一下,臉頰瞬間便是一紅。

撒嬌自己還真的冇有,目光看向蘇北,不由得在思考這個男人的腦袋究竟是用什麼做的,竟然懂得這麼多。

「冇。」

蘇北輕咳了一聲,這一次倒是純當看笑話一樣,看著林瑾瑜一臉正經道:

「那還請皇後將蘇某當作東皇,為蘇某演示一下。」

「蘇某也好對症下藥。」

心中卻是暗爽,讓這個女人剛纔一副臭屁的樣子,有求於自己,還不是任自己調教?

林瑾瑜猶豫了一下,腦海中幾經掙紮,畢竟同東皇要個孩子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夙願,終於是決定豁出去了。

嗓子清理了一下,繼而便是嗲聲嗲氣的看著蘇北,開口道:

「哥哥」

咯吱——

身後的南廂房開了。

沐浴過後的單無瀾擦拭著一頭白髮,繼而便是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瞥了一眼林瑾瑜,而後又是瞥了一眼蘇北。

咣噹——

門重重地關上了。

蘇北登時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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