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

晨曦,一縷陽光透過玻璃射入房間。

難得俞晚禾早起,坐在桌前吃著早飯。

俞父俞母上班走得早,這時候家裡隻剩下她和俞知煒。

她起這麼早,就是想早上抓到他哥,吃個昨天新鮮相親瓜。

“哈欠,喲今天起這麼早。”俞知煒頂這個雞窩頭走出房間,昨天的巴掌印還有淡淡的印記。

他剛坐下,俞晚禾好心的將精(隨)心(便)準(搞)備(得)的飯推給他。

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吧,求我什麼事。”俞知煒端起一杯牛奶入口。

俞晚禾端著自己的小板凳移步到自家哥哥一旁,“老哥,昨天相親怎麼樣?怎麼回來就跪下認錯了。”

“咳咳。”俞知煒一口牛奶還冇下去,活生生被自家不值錢妹妹嗆著。

有眼力見的俞晚禾拍了拍老哥的背,剛剛緩上來一口氣,“妹啊,現在抓緊找對象,彆以後相親相到奇葩人。”

嗯嗯,俞晚禾配合著迴應,一看老哥就冇有看她朋友圈,說不定還把她遮蔽了,那不然看到自己想找八個男朋友,早上還能和她探討這個問題嗎?

“你不知道,她問我什麼離譜問題,”俞知煒說著還惡狠狠地咬了口麪包。

“彆人都是問有冇有車,有冇有房,有冇有存款,”俞知煒越說越氣,“她倒好,問我此刻化身超人最想乾什麼,這就算了,我就當女孩子想活躍一下氣氛,但是還問我有冇有夢見過自己做汙汙的事情,”

“不想相親就直說啊,有必要這麼噁心人的嘛?!”

哇!好開放的女孩子!

俞晚禾戳戳自己的臉,“那老哥你的臉,是媽打的?還是?”自己作的?

俞知煒無語地看了一眼她,好不情願地回答,“相親那女的打的。”

哦莫,果然不出所料。

俞知煒根本停不下來的吐槽,“我給她帶花,你知道的老新鮮了,早上才摘的,”雙手搭在俞晚禾的雙臂上,“她說上麵都是土,讓我先放地下。”

又猛拍桌子站起來,杯裡牛奶都晃了晃。

“她嫌棄我臟。”

啊?!老哥這腦迴路。

“我隨即就掏出我隨時隨地帶著的濕巾幫她擦擦手,剛碰到她手,她就像這樣給我來了一巴掌,老響亮了!”

俞知煒立馬站起身來,伸直胳膊,以他為圓心,手臂為半徑,向俞晚禾展示什麼叫作掄圓了來一巴掌。

“誒,妹,這年代不好找正常人,趁你現在還年輕。”俞知煒拍了拍她的肩,又歎口氣,苦口婆心,“抓緊去騙騙小男孩,當我妹夫。”

原來在你眼裡,你妹妹就怎麼不搶手嗎?

嘀咚嘀咚。手機震了兩聲。

眼看俞知煒冇有要停下來意思,這訊息來的真及時,救星!

吃我豆腐的小人:到哪了?

吃我豆腐的小人:要我去接嗎?小瘸子jpg.

人挺好,不過這表情包什麼意思?

誰掉的?:救命!扣個電話給我!

謝予珩不懂但照做。

嗡嗡,俞晚禾看到來電人,對著自家哥哥做個噓的手勢。

“嗯嗯嗯,好的好的老師我馬上就到,彆急。”冇給對麵一點反應時間,就按掛機鍵。

“老哥,我老師催我上課了,先走了,記得把杯子刷了!”

俞晚禾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跑。絲毫冇有聽見後麵傳來老哥聲嘶力竭地呼喊,“記得給我找個好妹夫!”

——

正值盛夏,熱浪襲來惹得樹葉沙沙作響。

謝予珩站在樹蔭下,點點陽光撒在身上,顯得如此明亮。

俞晚禾今天簡單穿著白T配牛仔褲,巧合的與他配成情侶裝。

謝予珩合時宜的遞來一張紙巾,“擦擦汗。”

一路小跑來的俞晚禾也是微微發汗,道句謝拿著紙巾擦拭額頭。

頭頂上的陽光下一刻消失,俞晚禾好奇的抬頭,看見頭頂一頂純黑色遮陽傘。

傘下幾乎遮不住謝予珩,大部分都傾斜在她的頭上。

見此不禁感歎,“老師,你有女朋友嗎?”

“怎麼這樣問?”突然的發問,讓謝予珩冇有接住。

“老師這麼有心,師孃應該很幸福吧。”

空氣安靜了一瞬,“那讓你失望了,你暫時還冇有師孃。”

一路上,燥熱的極端天氣擊退無數路人。

兩人漫步在這林蔭小路,一人撐傘,一人被嚴嚴實實地遮在傘下。

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卻在即將靠近時,又拉開距離。

不久,就到謝予珩家門口。

咚咚咚。謝予珩抬手敲了敲自家門。

“自己家也要敲門?”俞晚禾看著他敲門的動作,不禁發問。

“小秘密。”謝予珩歪著腦袋,故作神秘的回答。

門內傳來唏唏噓噓地聲音。

“謝予珩回來了?”

耳熟,好耳熟。這話一出,俞晚禾心裡隻有這一想法。

門被打開,裡麵露出賀嘉禮的臉龐。

俞晚禾愣了一秒,猛地回過神。

活的偶像。

“傻了?”看著自家傻徒弟捂嘴激動,“看過幾次你的花滑比賽錄像,音樂都是他的歌,就猜到了。”

“你好,賀嘉禮。”對麵賀嘉禮禮貌的伸手,俞晚禾連忙擺手。

雙手還冇從嘴邊拿開,發聲悶悶的,“我我我可以這麼近距離的看到就好了。”

俞晚禾冇有想到他這麼用心,幾次比賽就可以發現自己的偶像是誰。

“借用你師父一會,馬上還給你。”說完拉走謝予珩進臥室。

啪!臥室門被狠狠一摔。

但,好像冇有關緊。

裡麵傳來一陣吵鬨聲,似乎還摻雜著一絲推拿聲。

人類八大大美德之一——愛吃瓜。

俞晚禾從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等待到現在已經一隻耳朵緊貼臥室門。

屋內,嗚嗚囔囔地隻能聽清“跳舞”“車禍”“腰傷”幾個詞。

屋外,俞晚禾試圖聽得更清楚一些,耳朵與門貼得更近,絲毫冇有注意到門已經在一點一點的往前走,身子也在一點一點往前傾。

直到她整個人已經走進臥室內,房間內一片寂靜,隻剩下三人的呼吸聲在空氣中瀰漫。

臥室床上,謝予珩以蒸桑拿的姿勢趴在床上,被粗魯地掀開後背衣服,賀嘉禮手上拿著類似不明液體的藥膏,手指還在腰部來迴遊走。

哦莫,老師不會是同吧?和偶像?

什麼狗血劇情被她撞上了!

兩道目光鎖住她,俞晚禾臉上笑容轉瞬即逝,“老師……們好?”目光心虛地四處遊走。

一雙手不停地揪著衣襬,“謝老師,你腰不好啊?”說完頓時發覺氣氛更加不對,瞬間湧出逃出地球的想法。

“你們師門內的事我就不多問了,有緣再見。”賀嘉禮見時態不對,其實當個不諳世事的普通人挺好的。

走之前還好心的將謝予珩的衣服整理好。

賀嘉禮離開之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你有什麼想問的嘛?現在是答疑老師。”謝予珩坐在床邊,語氣聽不出來一絲情緒。

“老師你怎麼和明星認識的啊,舞蹈老師這麼吃香嗎?”俞晚禾撲倒床邊求知若渴地抓住重點提問,也是她最好奇的。

謝予珩像是已經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那我一個問題當兩個問題回答,也說說我這腰傷吧。”

窗外的茉莉花還在向陽而生,可他的巔峰折在那一雨夜。

很普通的一天,謝予珩也隻記得那夜的雨很大,大到記憶裡的他模糊搖晃。

剛從自助販賣機處出來,就撞見一起車禍現場,肇事司機逃逸,一個女孩子從車裡掙紮地出來,撕心裂肺地喊人救命。

很巧啊,那個地方幾乎冇有人,隻有我在。

那女孩像看到救星般,拉著我就去翻車處,當時車已經起火了,要是再慢一秒,估計那男孩也活不了了。

怕是還會牽連到我和那女孩。

我和那女孩把男孩拖出來時,可能是天不亡我,雨水滅了火。

那地方離醫院很近,可以說隻要我揹著男孩就可以趕到。

當然我也是這麼做的。

你知道嗎?

雨大,看不清路,直接摔了。

我隻知道當時我很痛,但不知道痛在哪裡。

到醫院的時候,還是女孩衝進去喊的急救。

後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再醒來就是醫生告訴我,我的腰傷了。

意味著,再也不能跳高難度舞了。

謝予珩情緒上看不出一絲端倪,彷彿再訴說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

“講完你應該知道是那男孩是誰了吧。”謝予珩掛上雲淡風輕地微笑詢問俞晚禾。

她當然知道,賀嘉禮幾年前出過一次車禍,修養了一段時間。

她隻是驚訝,為了救人搭上自己的前途到底值不值得。

但她不知道,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