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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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爾的記憶裏,現代天朝的房屋很整潔,實際上也很衛生。

而這裏,小小的窗戶在高處,平時都是敞開著。

差不多到蚊蟲滋生的季節了,即使夏爾想關窗,也夠不著。

而且,這座房子在農村的邊緣。附近有一片小樹林,時常會飛來無數昆蟲。

即使是現在,牆上也有像蟑螂一樣大的蟲子一動不動地停留在那裏,而且因為和牆上木材的顏色一體化,所以不顯眼,但這完全是蟲子吧。

即使討厭,現在的夏爾也冇有力量改變這種情況。

自己好像出生了有一年,並不是什麽都需要掰著手指頭算,單純看著生長的麥子和度過的生日,就能明白自己度過的時間。

不久前,村子裏舉行了一個節日,不清楚是什麽內容。

白天,大家一起去像是祠堂的地方參拜,晚上在村子中心的廣場燃起篝火,大家一起吃著大餐。

作為一歲孩子的夏爾,隻有第一次的問候被帶著參加,剩下的時候就隻有看家了。

從那個節日開始數的第五天,和往常一樣的三位女性親戚一起來到了夏爾家。

最年長的老婦人,拿著拿著小木製的髮飾,做了很長的說教。

夏爾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有時她會一邊指著夏爾,一邊喊著什麽。

在那之後,老婦人把那個髮飾插入母親的頭髮裏。隨後,後麵的兩個女人,分別交付了掃帚和菜刀,走到房子的出口,行了一禮後離開了。

一開始,夏爾還以為這些親戚是和母親鬨翻了,現在看來大概率不是。

本來,母親和她們的關係就很冷淡,即使是最後的臨別,也冇有吵架的氣氛。

老婦人的話喋喋不休,總的來說,那是一種在解釋著什麽的語氣。

另外,無論是頭飾,還是遞給母親掃帚和菜刀的動作,都有某種儀式感。

從那以後,這些親戚一次也冇有來過這個家。

相反,好像是給夏爾起了名字。

母親和父親看到夏爾的臉都會說出“夏爾”這個讀音。

即使是很少來的客人,也還是對著自己這樣稱呼,那是和前世一樣的名字。

總之,就是這麽回事。

支援產後艱難時期的女人們,對熬過了一年的母親歸還了作為家之主的權限。

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的嬰兒,長大得好像能勉強站著走路一樣。

雖然什麽時候死掉都不奇怪,但總之危機已經解除了,所以給孩子起了正式的名字。

要說夏爾出生一年後的成長程度,其實並不理想,就連站著走也不太穩。

總之,冇有吃飽。

實際上,對夏爾來說最緊迫的問題是這個。

既然出生在貧困的農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不得已的,但原因還不止於此。

首先必須列舉的是母親的問題。僅僅一年,她就把作為母親的自覺,完全放棄了。

連能吃的東西也冇剩下,一個人就出門了。所以,如果是乾農活的話還好,有時也隻是出去玩。

在發育不良的一歲孩子身上,既不能好好出遠門,怎麽會有這樣的推理呢?

但是,這既不是夏爾的推理也不是想象。

正因為不能經常從家裏出來,所以夏爾對家裏的事情很瞭解。

“噔、噔。”

總之……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那不是一個人的聲音。

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

其中一個是母親,另一個是村子裏的年輕男人。

一進家門,兩人就小聲嘀咕著。

母親滿臉是笑,男人也伸手摟住了母親的腰,期待著今後的發展。

畢竟,冇有娛樂的鄉村裏,約會場所也有限。

兩個人冇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臥室。

因為這是常有的事,而且對象的男人也經常更換,所以一開始夏爾甚至懷疑這是母親的工作。

因為,夏爾的家在這個村子的儘頭,即使是自己的父母,在村子裏也不受歡迎。

再加上,自己的父親是個酒鬼,所以需要妻子出賣身體獲得養育孩子的生活費……那麽,覺得會做出這種事情也很正常。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

夏爾的父親和母親之間的關係很像是農村那種到了年紀就強行撮合的結婚,兩人冇有什麽感情,證據是,家裏經常從老家和兄弟那裏得到幫助以及說教。

而且,以前母親像往常一樣帶著男人的時候,父親回來過,當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或許,母親通過性關係獲得了一些金錢,但這並不能支撐的起這個家庭的開支。

此刻,從門的對麵傳來了嬌喘聲,破舊的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夏爾倒不是要對這樣的母親進行譴責,但至少希望能給自己點什麽吃的再說。

就在夏爾歎氣的時候,大塊頭男人的影子出現在了自己跟前。

那是夏爾的父親,他穿著皺巴巴的上衣,一頭蓬亂的茶色頭髮,粗獷的鬍子。明明洋溢著散漫的氣氛,卻隻有眼睛一動不動。

通過敞開著的大門來到這裏的時候,父親就好像已經正確地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最初,抓住外遇現場的時候,場麵非常激烈,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地使用著暴力,把母親打得鼻青臉腫,差一點就殺了她。

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村子裏也冇有多少人會站在父親這邊,畢竟他粗魯且懶惰,而且還是個酒鬼。

所以,儘管情況如此悲慘,父親還是目不轉睛地瞪著臥室。然後,夏爾一動不動地觀察著這樣的他。

現在的最佳劇本是,就這樣,讓父親默默地從廚房裏拿出現金或酒水,然後再出去。

在這種情況下,由於母親的失職,不會嚴厲斥責丈夫。

但是,這次夏爾顯然有些倒黴。

兩人對視了。

夏爾想要逃跑,手腳亂動,但已經來不及了。

父親在夏爾麵前蹲下,語氣平和地對夏爾說了幾句話。

雖然不太清楚意思,但應該不是什麽好話。

從表情和語氣中,不知怎的,夏爾能猜到。

正當夏爾恐懼地說不出話來的時候,父親抓住了夏爾脖子附近的上衣,把夏爾拎了起來。

就算夏爾叫苦也冇用。母親現在還沉浸在愉悅的肉慾中,稍微輕一點的動靜根本不會注意到。而且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做什麽。

夏爾被父親拎了起來,一個勁地往外走。

穿過大門,繞到房子後麵。

在臥室的另一邊,房子的後麵,放著一個水缸。

這是用於平時做飯和洗衣服的容器,由於這個世界冇有自然水,所以需要從附近河裏把水擔回來,再倒入這個水缸之中。

就在夏爾試圖掙紮的時候,父親的大手輕輕地舉起木蓋子,然後用手從兩側夾住了夏爾的身體。

水缸的水麵清澈,冇有一點波紋。夏爾的頭逐漸靠近水缸,能很好地看到自己的臉,那是一張豐滿的嬰幼兒臉。

輕輕地,儘量不要被人注意到,夏爾慢慢做了深呼吸。

但是,在深呼吸之前,自己的頭就被粗暴地按進了水中。

最初,夏爾受到更多是直接的暴力,被帶刺的樹枝刺傷皮膚,亦或者將燒過的石頭壓在皮膚上。但是,這種殘留外傷的虐待很快就會被髮現,父親也不得不抑製繼續惡化的立場。

最終決定的就是這個,浸濕衣服,過幾天就會乾掉。

而且目標是一歲孩子的話,也冇法向大人告狀。

也就是說,將夏爾浸水到快要溺死的時候再提上來,是非常扭曲的愛好。

總之,這個男人冇有足夠的膽量殺掉自己。

夏爾知道這一點,所以每次都會在適當的時候,進行誇張的表演。也就是說,表現出呼吸困難,快要淹死的樣子。

這次也是,在經過幾次潛水訓練後,夏爾終於被打撈上來了。

那時,滴落的水麵上,又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所以,即使不用回答,夏爾心底也理解了自己被身為父親的這個男人虐待的理由。

夏爾是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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