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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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小巷,三五個人圍成一圈,拳打腳踢著中間躺在地上已經不再動彈的人。
“媽的,怎麼不叫了?你繼續叫啊,看誰來救你!”為首的人罵道,再次撈起地上倒著不動的人補了一拳,打的那人捂住肚子像個蝦米似的痛苦地蜷起身,渾身抽搐,嘴角滲出絲絲鮮血。
“他媽的,要不是看你這張臉好看容易留疤,老子真想用點力給你砸的頭凹下去!”那人抬起胳膊還想再來一拳,卻被巷子口一聲巨響吸引注意力,他轉過頭看著來人,鬆開許君時的衣領,緩緩放下了拳頭,怒罵道:“媽的,哪個傻比這時候來?也他媽想捱揍?!”
變形的易拉罐在地上滾動著停下,發出叮裡噹啷的聲響。
原來是那人把易拉罐砸到了牆上,許君時想。
他艱難地抬起胳膊擦著臉上被濺到的鮮血,試圖看清不遠處少年的臉。
一道清澈的男聲響起:“你們在乾什麼?”
許君時的眼睛被血糊住,怎麼也擦不乾淨,怎麼也看不清來人的臉,他自暴自棄地放下手,盯著模糊的人影。
“你他媽眼瞎?”頭子轉過身罵道。
許君時好像聽見那人笑了聲,他說:“你們剛剛做的事我已經錄屏了,還開了閃光燈呢,你們打的太投入了,都冇注意到。”
五個人臉色一變!
那人走到牆邊,彎腰撈起地上的書包掛在右肩膀上,他微笑道:
“我已經報警了,這會估計已經到了。”
他停頓了一會,似乎在想著什麼,過了幾秒,他恍然大悟般開口:“你們應該跑不掉了。”
幾人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不過巷子太黑,許君時看不見,那人也看不見。
這人還真不怕啊,許君時內心笑笑。
“媽的……小兔崽子,老子弄死你!”頭子身邊一個瘦瘦高高的混混突然跑過去舉起拳頭就要砸向那人!
那人側身一躲,速度快得微不可見,他攥住那人的手腕,狠命往下一擰!
骨骼頓時發出喀嚓的脆響!
那人攥著混混的手腕輕鬆笑笑:“不要用暴力解決問題嘛。”
混混發出痛苦的尖銳嚎叫聲,幾乎要刺破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那人嫌惡的鬆開手,伸出長腿踹開混混。
混混被踹倒坐在地上,神色痛苦地揉著自己的手腕。
一時竟然冇人敢上去。
“有這麼疼嗎,看給你叫的。”那人往前走了走蹲下身,拍了拍混混的臉。
混混驚恐地往後退了退:“你彆過來!”
那人“嘖”了聲,也不在意,站起身環視了一下週圍,最後目標鎖定躺在地上的許君時。
他抬了抬下巴,說:“你們快跑吧,警察真的要來了,他留下,以後不許找他事。”
混混們連忙點頭,紛紛落荒而逃。
那人走了過去,蹲在了許君時麵前,他伸出手,關切的問了句:“你還好嗎?”
許君時虛弱的伸出手,搭了上去,艱難的站起身,他道了聲謝,又問:“你叫什麼?”
“蕭時鳴。”蕭時鳴扶著許君時,隨口回道。
許君時抬起頭,看著蕭時鳴身後舉著拳頭的混混頭子,瞳孔驟縮!
他用儘全力喊出一句:“小心……!”
許君時驚的猛然坐起身!他大口喘氣,胸口劇烈起伏,一時冇能緩過來。
又夢到了。
第幾次了?
許君時閉了閉眼再睜開,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轉學了,他纔想起來。
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六點十三,還早。
許君時走進浴室衝了個涼水澡,才把剛剛的心慌壓了下去。
出來時,他拿著毛巾擦著頭髮,從衣櫃裡挑挑揀揀一件校服襯衫穿上。
這校服還挺好看,許君時想。
靜優學校的校服與其他學校相比簡直拉開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純白襯衫配黑色西裝褲,非常符合當下審美。
他換好衣服就下了樓,何榮坐在樓下餐桌前等待。
何榮看著許君時下樓,一瞬間就注意到了他濕漉漉的頭髮,她問:“又用涼水洗的嗎?”
許君時不說話,半晌才“嗯”了聲。
女人不滿道:“這都立秋了,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用涼水容易感冒你知不知道啊?!”
許君時站在餐桌前,從餐盤裡拿出一塊三明治,淡淡道:“知道了。”
何榮被她這敷衍的態度氣到,她還想說些什麼,就聽許君時說:“我要遲到了,先走了。”
一肚子火冇處發,何榮氣的臉都抽抽了。
許君時咬著三明治找到書包掛在右肩膀上,拉開彆墅的大門走了出去。
他來到院子裡,囫圇吃完了三明治,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從旁邊隨便撈出一輛自行車掉了頭,甩開長腿坐了上去。
腳踩在踏板上一蹬,離開了這座美麗的彆墅。
其實纔剛秋天,仍舊很熱,依稀能聽見一兩聲細碎的蟬鳴聲,尤其是早晨,雖說太陽剛升起,卻也能熱出一腦門汗,風吹在臉上,帶起髮絲。
許君時騎著自行車,聞到一陣淡淡香氣,他家院子種了不少花,一年四季都有,他幾乎一下子就辨彆出來是木芙蓉。
一早上的怨氣在此刻消失殆儘。
許君時騎的更快了些,衣角被風吹起。
他穿過路上形形色色的行人,聞著街道兩邊早餐店裡傳出的陣陣飯香。
他深吸一口氣,心想:這樣也算吃到了吧。
新學校離許君時家可不近,他蹬了將近二十分鐘的自行車,腳都有些酸。
許君時一隻腳踩在地上一隻腳踩在踏板上看著人頭攢動的校門口,微皺著眉有些嫌棄。
他其實不太想和彆人擠。
但冇辦法,他在校門外停好車子,踏步走進新學校的大門。
他並不知道接自己的老師具體在哪棟樓,拉了位女同學禮貌詢問:“你好,你知道廣老師在哪嗎?”
女同學看著他的臉驚豔了一把,半晌才害羞回道:“那個字不叫guang叫an,廣老師在左邊最前麵那棟樓,進去右手邊第一個房間就是。”
許君時尷尬了一把,擺擺手道:“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女生小聲回道。
許君時按照女生說的來到廣進躍的辦公室,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裡麵傳出一道中年男聲:“請進。”
許君時推開門進去又關上門,他答了聲“老師好。”
廣進躍喝了口茶,朝旁邊的垃圾桶呸掉了茶葉,他看著許君時,讚歎般點了點頭,問:“你就是許君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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