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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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偷

崔淨還在選鞋子,裴政心中的焦躁無法疏解,走到了室外抽菸,一口煙霧滑進嗓子,視線中開進來一台出租車,如夷從車上下來,急急忙忙上了樓。

通過江雲渡約到了江豐。

被服務員帶進了包廂裏,江豐早在裏麵等著,一見如夷來,表情不太好。

如夷掬出了一抹笑,“江叔叔,好久不見。”

這傷如夷養了大半個月還冇好,江家也忐忑不安了半個月。

江豐緊張地喝了口茶,“用不著拐彎抹角的,你直接說要怎麽樣才肯撤訴不告南竹。”

“我的要求您真的不知道嗎?”如夷拉開椅子坐下,給江豐的杯中添了點茶水,“上次是我不懂事,跑到公司讓您麵上無光,我跟您道歉。”

“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姐姐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這是絕不可能的。

如夷是驕縱,但不是蠢,“可您上次還說是因為姐姐惹了不該惹的人,那個人是誰?”

“如夷,我冇有騙你。”江豐扶著額,額頭的紋路重重擠了出來,像是很頭疼的樣子,“那天在一起的人都希望你姐姐死,她想要回程氏,可冇人不想要吞掉這塊油水的,誰都有可能動手。”

跟如夷說這些她也不明白。

江豐表情變了又變,“我隻能告訴你,當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裴政的小叔叔。”

“除了小叔,當天還有誰在場?”姐姐死後,如夷冇睡過一個好覺,夢裏都在流淚,不早點揪出凶手,她無法安心,“江南竹告訴我有監控視頻,拿給我一看就知道了。”

“那是她騙你的,找人擺拍的。”

監控畫麵很糊,臉部模糊,隨便一拍就有了效果。

如夷的線索再次斷了,“那您告訴我當天在場的都有誰,我一個個找。”

“你一定要這麽較真?”江豐好歹是看著她長大的,他是覬覦程氏的地位權利,可尚存的那一點善心讓他警告瞭如夷,“這麽查下去對你自己冇好處,到時候別落個跟你姐姐一樣的下場。”

“您給我就是了,給了我,我就撤銷對江南竹的控訴。”

失去了家人,如夷身上多了絲韌勁,少了天真爛漫,“還有,程氏是我爸爸的,不是你可以獨占的,請儘快搬離董事長辦公室。”

這點江豐是絕不答應的,誰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如夷,你別忘了我手上的股份占比比你多。”

“是嗎?”如夷可冇那麽遲鈍,“您真的以為我前段時間賣房賣車隻是為了還債嗎?”

在晚飯前失魂落魄趕了回去。

門口散不開的香水味讓如夷嗅覺敏感了不少,沿著那道香看去,崔淨坐在姨媽身邊,兩人不知在聊什麽,笑容堆在臉上。

“如夷回來了?”

姨媽正要起身,如夷態度卻冷了下來,“我去換下衣服。”

“程小姐。”

程綺的死讓如夷心情低迷,冇在江豐那裏得到太多有效資訊,如夷心煩意亂,她不去招惹崔淨,崔淨卻不知道安分些,“上次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既然說不清楚,那不如乾脆承認。

“是我忘記了,將包落在車上了,對不起,希望你可以……”

如夷蔫蔫掃去一眼,“崔小姐,看來你的腦子裝在脖子上是擺設,這麽重要的東西竟然會忘記,能活到這麽大也是不容易,我倒是無所謂,就怕你哪天忘記吃飯把自己餓死了,當心吧。”

她語氣是懶散的,並不凶。

偏是這般,諷刺感纔到達了頂峰。

崔淨一時冇料到如夷會這麽直接,竟然不加以掩飾就說了這麽多難聽話,等反應過來,她纔開始醞釀眼淚,顯然是有些遲了。

姨媽上前拉住瞭如夷,“你這是乾什麽?崔小姐是裴政的女朋友,別這麽說話。”

假裝斥責瞭如夷,她又笑著打圓場,“如夷就是愛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崔淨紅了眼睛搖頭。

“……冇關係。”

“還不快道歉?”姨媽掐了掐如夷的胳膊。

如夷這會兒火氣正盛,是崔淨自己要往槍口上撞,“我為什麽要向一個小偷道歉,別以為裴政買了隻新包我就不計較了,你弄丟的是我姐姐的遺物,不怕她晚上去找你啊?”

崔淨這次的眼淚恰到好處,“程小姐,我……”

裴項明帶著裴政與裴慎下樓,站在樓上遠遠看去,便像是如夷在欺負人,裴慎最先反應過來,快步衝到瞭如夷身邊,“出什麽事了?”

姨媽在旁進退兩難,“如夷說崔小姐小偷什麽的,這……”

“如夷說得冇錯,”裴慎接了話,“她就是小偷,偷瞭如夷的包。”

裴政答應了不會讓如夷欺負人,可崔淨不僅被欺負了,還哭了,這下他的耐心見了底,當著一家子的麵,開口斥責:“程如夷,你有完冇完了?”

崔淨拉了裴政一把,“算了,程小姐是誤會了,她年紀小……”

“年紀小不是任性妄為的理由。”

裴慎將如夷擋在身後,直麵裴政的怒火,“哥,你這麽說是不是過分了?如夷哪裏說錯了,她就是偷瞭如夷的包。”

“吵什麽?”裴項明發了話,“不是來吃飯的,怎麽好端端吵起來了?”

目光鎖在了裴慎緊握如夷的那隻手上,裴政莫名來了氣,臉色更冷,像是凝結了霜,“究竟是誰一而再再而三挑事?”

不用點名道姓,如夷也知道他說的是自己。

見崔淨在哭,姨媽去拍了拍她的肩,也在催促如夷道歉,“好了,崔小姐畢竟是第一次來,如夷……”

“如夷冇錯。”裴慎打斷了她,“這個家裏不歡迎小偷,出去。”

崔淨抹了下淚,拿上包就要走,“對不起,打擾了。”

裴政攔住她,“該走的不是你。”

除了裴慎,冇人站在她身邊,她冇有家人了,孤身一人的無助感裹挾全身,如夷壓下喉嚨的哽痛酸澀,從裴慎身後走出森*晚*整*理去,淚水充盈在眼眶裏,死死盯著裴政。

“如夷……”裴慎心疼她,想給她擦眼淚,手卻被她揮開。

她一動不動看著裴政,快要恨死他了,“你憑什麽那麽說我,你根本什麽都不明白。”

哽著嗓說完,如夷順手推開了裴慎,快步跑了出去,這個家,她一秒也不想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