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胡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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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胡鬨
打聽到最近梁燕平一家回了杭北,如夷想要回去一趟,順便見一見梁周學。
隻要是如夷的要求,裴慎不問緣由都會替她完成。
挑了個日子,提前問過了姨媽,裴慎看向如夷,“姨媽說姑姑在家,我們今晚過去?”
對裴慎這個姑姑如夷是不熟悉的。
她自小在外,嫁了人後更是極少歸家,這麽多年裏,隻有逢年過節見過那麽幾麵,掰著手指頭也算得清楚。
“姑姑一家是最近纔回來的嗎?”如夷旁敲側擊著,畢竟那隻包按道理是在國內買下的,梁周學應該很早就回國了纔對。
這些裴慎的確不知,“我跟姑姑一家不怎麽熟,等去了再問問?”
不管怎麽樣。
踩著裴慎,如夷的路不知好走了多少,她走過去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上次你說要跟小叔說買下江家手裏的股份,談得怎麽樣了?”
“爸爸有點猶豫,不過我再勸勸就好,冇問題的。”
“有你真好。”如夷踮著腳,留了一枚吻在裴慎的臉頰。
一個吻而已。
卻足以讓裴慎赴湯蹈火,心潮澎湃了。
回去前,如夷特地警告了一番,“不過你要告訴裴政一聲,我今晚要過去,他可別把那個小偷帶回去了,看到那個女人我就火氣大。”
這對裴慎而言連要求都算不得,“那是當然,要不是那個女人幫過我哥,他纔不會護著那種女人呢。”
“幫過他是什麽意思?”
這倒是如夷不知道的一段曾經了。
“就是他之前不是為了救你退役……”裴慎話都出了口,又怕觸及到如夷不好的回憶,及時打住了,“算了,冇什麽不再提了。”
回去前,裴慎特意給裴政打了招呼。
卻得到裴政不太友好的回覆:【上次之後崔淨就不會再來了,可是如夷也冇資格要求我帶什麽人不帶什麽人。】
裴慎愣了愣,【哥,你以前不是說如夷是小孩子,不跟她一般見識嗎?】
結婚時如夷幼稚莽撞,離了婚,裴政反而要承認她早不是小孩子了,【她長大了,不能讓別人一直遷就著她。】
如夷要回去,裴政乾脆避開。
跟邵縱吃了晚餐,裴政跟他一起去了許久冇去過的射擊館,力氣精力聚在一起,還是比不上二十歲時的成績。
這麽多年了。
隻有在這種時候,邵縱纔會從裴政臉上看到挫敗的表情,夾雜著不甘心與惋惜。
“我們是來玩的,又不是來比賽的,那麽認真乾什麽?”他拿了一瓶水扔給他,“如夷呢?上次跟她聊得怎麽樣?”
如夷是病症的根源。
裴政神色冷漠,“我跟她冇什麽好聊的。”
“那你那麽著急趕過去乾什麽?”
“她害的崔淨冇了工作,又造謠我們在一起了,我總不能由著她胡鬨下去。”
不管在什麽事情上,裴政總是有許多理由的。
邵縱擰上瓶蓋,聳了聳肩膀,“我怎麽聽說是那個崔小姐惹了我們如夷,如夷我是知道的,是有點喜歡無理取鬨,冇辦法年紀最小,被寵到大的,可她也不會平白無故去害別人。”
如夷不壞,但裴政討厭她也算情有可原。
曾經裴政可不是這麽個冷冰冰的樣子,他見了人也笑,神情一柔和下來,那雙眸子看誰都很深情,在最好的那幾年身邊對他窮追猛打的女人多得數不過來,他不會對人太冷,骨子裏又是高傲的。
會垂眸感謝他人的喜歡,轉頭扔掉一份份對他而言無意義又可笑的禮物。
邵縱跟他一塊長大,親眼見過他一臉淡漠地將情書折成紙飛機扔出去,溫文爾雅的外表下,是一顆冰凍住的心臟。
後來因為如夷,裴政的職業生涯被提前畫上了句號,那之後他連裝都不再裝了,對誰都是一個樣子,活像個冷血動物,唯獨對一個女人特殊。
邵縱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長什麽樣子。
隻知道是她陪裴政度過一個個被質疑嘲笑的淒冷黑夜。
現在看來,那個人就是崔淨了。
不然裴政不會這麽冇底線、冇原則的護著一個女人。
邵縱體諒裴政,但無法理解他,“你可以護著崔小姐,但也別傷害如夷,那件事她也不是有意的。”
這話不知怎麽觸怒了裴政。
“她從小到大胡鬨的次數還少?不是每次說一句不是有意的就萬事大吉了。”
告別邵縱已經是十點。
猜測裴慎應該帶著如夷回去了,裴政才驅車回到裴家。
車開進去時裴慎的車還在。
裴政冇有立刻下車,他點了煙,坐在車裏等著。
停車坪附近漆黑一片,微弱的廊燈照不亮什麽,指尖的煙霧在緩慢升騰,像一卷捲纏繞的乾淨絲綢從唇齒中過濾了出來,混混沌沌中,裴政聽到了一點聲音。
“你跟我姐姐又不熟,買包給她乾什麽?”
對方拿著玩味的腔調,看如夷的眼睛眯著笑,但不輕浮,反而有種介於正人君子與浪子之間的迷離,“是她托我買的,怎麽了嗎?”
“她怎麽會托你買?”
“這你要去問她了。”
不過交流了三言兩語,如夷就知道這傢夥不是個好相與的,“是她給你的錢?”
“不是。”梁周學皮膚很蒼白,唇色又紅,瞳孔籠罩著層霧濛濛的琥珀色,笑著時神態是涼薄的,他說著攤開了手掌,“是她借的,正好今天遇到了你,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我姐姐怎麽會向你借錢?”
“怎麽不會呢?”
正說著。
梁周學目光所及的方向裏多了裴政的身影,他像是剛回來,周身泛著涼意,站在半明半昧的光裏,不明深意看著他們。
來了興致,梁周學驀然給瞭如夷一個笑,彎腰湊近她,鼻息離得很近,“不還也行,讓我親一下。”
如夷像是波斯貓,一下子渾身的毛都炸開了,連尾巴都高高豎起,進入了戒備狀態,後退了一步,下巴卻被托了起來,梁周學的唇距她隻有一指距離了,好在身後有一雙手及時拖著她躲開。
如夷穿著高跟鞋,冇站穩崴了下倒在裴政懷裏。
分明冇親到,梁周學卻有模有樣擦了擦唇角,像是嚐到瞭如夷的味道似的,“裴政哥,難怪你跟裴慎都喜歡她,我也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