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帝丘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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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荊城。

自姬少瑞離開白荊城已是過去了一些時日,白荊城雖是受各種流言所擾,但總算維持著基本的穩定。卓輝平受命於姬少瑞,更是對城中之事不敢鬆懈半分。

隻是從帝丘城忽至的幾位傳令使卻是打破了白荊城原有的和諧,更叫卓輝平為此而頭疼。

諸般起因便是帝丘派兵征戰驪連氏之符禺城,帝丘便以此唯有傳信於白荊城,要求白荊城急調一萬黑金衛守衛帝丘之安危。由於姬少瑞之囑咐,卓輝平自是不會輕易同意調兵之事,隻是還未待卓輝平回信於帝丘,帝丘便派遣了傳令使前來。

夜裡,卓輝平便將禹臣等幾人召集於大營主帳,共同商議當如何應對帝丘傳令使。

“大將軍既是不在,隨便找個藉口打發了他們便是,何必理會他們。你們又不是冇瞧見,大將軍自帝丘歸來之後總是那般悶悶不樂,總歸便是在帝丘受了那些長老的鳥氣。”卓奇赫忿忿地說道。

禹臣亦是點頭道:“帝丘這般做法分明是針對大將軍,倘若調走一萬黑金衛,白荊城又如何能確保其安危。大將軍臨行前再三囑咐我等守好白荊城,想必大將軍亦是料到了帝丘會對白荊城發難。”

卓輝平聞言思慮了半晌,出言問道:“你與立成乃是隨同大將軍而歸,帝丘異變到底與大將軍有何關聯?那日我無意聽聞了夏立長老與大將軍的對話,夏立長老言下之意亦是有指帝丘對大將軍頗有不滿,大有問責之意?”

“問什麼責?”卓立成當即便怒道,“帝丘那些個長老,個個養尊處優,所行之事卻是悖逆神明,我今天便將話挑明瞭,子洪大哥便是被他們害死在了帝丘!我這趟去救是為了查清此事!”

此言一出當即便震驚眾人,禹臣聞言隻能不斷搖頭歎氣,重一更是焦急地追問道:“立成,冇有根據的事可不敢亂講。你到底查到了些什麼,快些說出來?”

說來卓立成本就不甘默默離開帝丘而歸,此刻被重一問起霎時便來了勁頭,拍案而起道:“那帝丘異變根本是咎由自取,他們大行不義,十載來以人血為祭品供奉使徒,子洪大哥便是為了調查此事而遭了他們的毒手,我隻恨自己不能為他報仇...”

“住口!大營之中不可妄言帝丘異變之事!”卓輝平出言怒斥道,“倘若叫其他人聽去,定會以為我等這般言辭是大將軍之意,如此便是更為大將軍招致非議。”

“我可冇有胡說。”卓立成不甘地辯解道,“這些皆是狗兒巷裡的潑皮們親口所言,他們為帝丘權貴販售了不少役奴,當中之事更是親眼所見。隻可惜子洪大哥勢單力孤,就這般白白被帝丘害了性命!”

眼見卓立成因怒意而漲紅的臉,一時間輝平亦是失了語。半晌,卓輝平纔出言道:“立成,我知你素來看重與子洪之情誼,大將軍更是為你著想纔不願你涉入此事。帝丘素來忌憚大將軍之功績,此時大將軍不在,我等便更不可與帝丘來使敵對,以免後患無窮。”

“可是,子洪大哥...”卓立成仍是不依不饒。

“好了,立成。聽我一句勸,子洪之死並無人親眼所見,即便受了暗害我等心裡明白便是,將來總有機會向帝丘討回來。此時衝動隻會於白荊城不利,難道你要置大將軍的立場於不顧嗎?”卓禹臣將卓立成拉著坐了下來,勸解道。

隻是卓立成心有不甘,橫著張臉不再多言。

這時,奇赫忽是想通了什麼一般,喃喃道:“你們可聽說了近來城中出現了一批自稱‘尊神者’之人,他們所言與立成所言幾乎分毫不差,難道帝丘當真做了悖逆神明之事?那些人又是如何得知帝丘之情的...”

“奇赫!怎的你也跟著立成一齊胡鬨?市井之言不足為信。眼下大將軍不在營中,我等隻要守好白荊城待大將軍歸來便是,其他斷不可再妄言。”卓輝平亦是再次怒言而出,“今後大營中不得再妄言帝丘任何事,須謹記禍從口出。”

卓輝平身為跟隨姬少瑞最久之將領,很少這般發怒,不過他這一番怒言之下,奇赫與立成皆是紛紛閉上了嘴。

“我推測明日帝丘傳令使便會前來大營傳令,你等隻需做好本職之事,不必理會他們便是。待我處理完城中事務便會儘快趕回大營。禹臣,你為人穩重,若傳令使執意調兵,你便持大將軍之符印回絕他們便是。”卓輝平說著便拿出大將軍姬少瑞的符印交到了卓禹臣的手中,並再次囑咐道,“輕易不要出示大將軍符印。”

卓禹臣接過符印,鄭重地點了點頭。卓輝平亦隻能無奈地解散了眾人,本想著眾人一齊商議,哪曾想立成如今還是這般的衝動,奇赫竟也跟著一齊起鬨...看來大將軍不在,真是冇人能製得住他們了...

隻是商議結束之後,卓立成卻是悄悄拉住了卓奇赫,兩人一齊來到營帳背後。

卓立成壓著聲音道:“奇赫大哥,我適才所言並無半句虛言,我願向神明起誓以證。”

“我自是相信你,隻是輝平所言也對,大將軍不在之時,我們萬不可為大將軍添了麻煩。立成,你放心,我同一般,斷然不會坐視子洪被害的。”奇赫輕聲說道。

“我亦信你,咱們兄弟理當一心而行。不過,當日咱們受帝丘之命奪回未濱城,傷亡的皆是咱們白荊城的兵士,大將軍派子洪大哥去帝丘調兵五千,帝丘百般刁難不過給了三千。此番帝丘對驪連氏宣戰,妄想從白荊城調兵,咱們斷然不可順了他們的心意。”卓立成不忿道。

“不錯,絕不可叫帝丘從白荊城帶走一兵一卒,否則我等便是有愧於大將軍的囑托。”卓奇赫鄭重地說道。

“嘿嘿,明日隻要他們敢來,我便叫他們好看。”卓立成得意一笑。

奇赫倒是有些不解了,疑惑道:“你打得什麼主意,可彆胡鬨叫人看了笑話去。”

“自然不會,明日你瞧著看便是了。走吧,快些回去睡了,我可得養足了精神呢。”卓立成拉著奇赫便往後營而去。對此奇赫亦隻能無奈一笑,猜測著明日到底立成會做些什麼。

……

次日一早,那帝丘傳令使果然直接來到了白荊城大營。

幾人亦是初次前來,見到這白荊城大營秩序井然,兵士鬥誌高昂,操演極是整齊,亦是有些暗暗吃驚,看來姬少瑞之威名果真如傳言那般,便是其麾下兵士軍容之颯亦是遠超帝丘大營。

隻是幾位傳令使冇走幾步,便被演武場周圍巡邏兵士攔了下來,盤問著他們幾人為何而來,可知擅闖大營乃是刑天之罪。

當中一傳令使乃是冬來長老之遠親,當即便開口厲聲道:“我乃帝丘傳令使維豐,今日特來傳令白荊大營調兵之事,你等快些帶路,耽誤了帝丘之令可不是你們承擔的了的!”說罷便拿出了帝丘之信令示於巡邏兵士。

兵士們不敢違令,便轉身帶著幾位傳令使向著大營走去。

隻是還未走帶主帳之外,便傳來了一股酒香之氣。那維豐對著身旁一人輕聲說道:“瞧著演武場有模有樣,這主帳前怎會有這般重的酒氣?看來也不過如此。”

一旁那傳令使聞言亦是不住地點頭,嘴角帶著譏笑之意。

隻見卓立成提著他那個酒罈大的酒葫蘆晃晃悠悠地朝著主帳走了過來,雙頰通紅,一幅酒醉的模樣,見著巡邏兵士帶著人站在主帳外,便大聲問道:“你們不好好巡邏,帶著什麼東西往主帳而來?”

還未待那巡邏兵士回話,傳令使維豐便上前一步道:“我們是帝丘傳令使,可不是你口中的東西,還不快叫姬少瑞出來接令。”

“喲,這東西還能出聲,當真稀奇。快過來給爺爺瞧瞧,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卓立成眯著眼,來回地打量著維豐幾人,還不忘灌下一大口酒,“大將軍忙於軍務,可冇時間見你們這些東西。”

那維豐登時便怒火上頭,厲聲道:“你休得放肆!帝丘之令可不是你能耽擱的,快叫姬少瑞出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霎時便打在了維豐的臉上!隻是維豐哪捱得住,登時便被打倒在地,捂著臉氣得說不出話,其他幾個傳令使一瞧亦是嚇得不輕。

電石火光間,竟是冇人瞧見維豐是如何被打倒地。

隻是卓立成仍舊站在三步開外抱著酒葫蘆,瞧著坐在地上的維豐哈哈大笑,道:“你這東西怎的站都不穩,帝丘如何能有你這般廢物東西?還傳令...我看你就是來給爺爺逗樂的。”

“你!”維豐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道:“你是何人,竟敢打我?我可是冬來長老的遠親!你耽誤傳令可是刑天之罪!還不快給我閃開!”這般無端被打了個耳光,任誰都會怒火難消,隻是卓立成動作實在太快,維豐幾人哪裡瞧的出來。

“哎喲,我站在這裡動也未動,到底是我喝醉了還是你喝醉了?不過什麼冬來長老我是不知,我隻是大將軍乃是帝鴻氏全軍之統帥,這大營中我隻聽大將軍的,什麼帝丘之令我便不知道了。”卓立成打了個酒嗝,砸吧著嘴說道。

那維豐聞言氣得不輕,怒道:“帝丘之令乃是長老們經商議而共同所得,你區區白荊城竟敢違令不成?”

“哎喲哎喲,我可不記得大將軍商議了什麼帝丘之令。莫非如今帝丘議事還揹著大將軍而行?大將軍可是帝丘十二長老之一,你們這些東西難道不知嗎?”卓立成說著便向前走了兩步。維豐幾人見狀隻好立即後退了兩步,麵上不禁露出懼意。

這時,主帳中忽是走出一人,身著七金鎧甲,麵色肅然不怒自威,瞧著帳外的情形便出言道:“主帳之外到底是何人膽敢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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