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0章 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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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葉辰問及是否去了廟裡,唐四海心下不由一驚。

他不知道葉辰問自己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掌握了自己的行蹤,還是連同自己去見了誰都一清二楚。

不過,他倒是非常聰明,既然心裡驚訝,便完全不去掩飾驚訝,反而是一臉驚奇的問道:“少爺您怎麼知道?”

葉辰隨口道:“你身上有香火的味道。”

唐四海恍然大悟,同時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卻也不敢表現出半點如釋重負的樣子,而是笑著說道:“屬下今天下午去了趟雍禾宮,剛好下午那時候冇什麼事,就去廟裡拜了拜。”

葉辰點了點頭,心中並未起疑。

本身唐四海在葉家的地位就是所有葉家人之外最高的一個,對他而言,管家的工作也有很高的自由度,他抽空去燒香拜佛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他為什麼去燒香拜佛,葉辰便冇有多想。

畢竟,華夏人去寺廟,就像歐美人去教堂一樣,都是十分日常的行為。

於是,葉辰便直接翻過了這個話題。

隻是一旁的林婉兒多看了唐四海兩眼。

她也並未察覺到太大的異常,隻是覺得,唐四海的麵相以及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這種人去寺廟,似乎有些違和。

更何況,以她對佛教的理解,篤信密宗藏傳佛教的人,雖說也都十分虔誠,但大都有著比較強的功利心,這其中求財求勢者,占了極大多數。

這也是為什麼,幾乎所有的明星,都篤信藏傳佛教的原因。

在林婉兒看來,唐四海的麵相,不像是那種功利心很強的人,所以這一點多多少少也有些違和。

不過,林婉兒也畢竟是人而不是神,所以她隻是覺得奇怪,但僅憑隻言片語也很難猜出更多。

這時,一旁的葉忠全開口問葉辰:“辰兒,你這次打算在燕京待多久?”

葉辰如實道:“暫時還冇想好,最快的話,明天下午吧,上午我想去一趟葉陵山,去祭拜一下爸媽。”

葉忠全驚訝的問:“這麼倉促?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如就在這裡多住幾天。”

葉辰擺擺手:“還是不了。不瞞您說,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父母遺留下來的東西能不能給我一些提示或者指引,我打算抽點時間,逐步把他們年輕時走過的路都走一遍、把他們去過的地方都去一遍。”

葉忠全輕輕點了點頭,感歎道:“你爸媽當年一直神神秘秘的,許多事情我也冇弄明白,既然你有一探究竟的想法,爺爺也支援你。”

說著,他又道:“你爸媽當年的房間、書房都一直保持著二十年前的樣子,裡麵的東西我也冇讓任何人動過,一直是四海負責維護,待會兒吃完飯,你就進去找找看,要是有什麼不清楚的就問四海。”

……

此時此刻,雍禾宮。

這座香火極旺的廟宇,此刻已經閉門謝客。

安成蹊站在院中,聞著寺廟中氤氳的香火氣息,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心中百感交集。.五⑧①б

在她心裡,惦念著的全是自己那個已經二十年冇見的兒子葉辰。

而此刻,雍禾宮距離葉家老宅的距離,也不過區區一兩公裡,從這裡出發,十分鐘車程便能到葉家老宅的門口。

可即便如此,安成蹊還是反覆叮囑自己,眼下還不是與兒子見麵的時候。

假師太見她一人在院中惆悵,便上前恭敬的問道:“夫人此刻與少爺隻隔了幾條街,一定很想見少爺一麵吧?”

安成蹊點了點頭:“自己的兒子,二十年冇見麵,怎能不想呢。”

說著,安成蹊又道:“可是想歸想,眼下還不是與辰兒見麵的時候,況且,今日也不是我與辰兒最近的時候,前段時間囡囡在紐約的演唱會,我就坐在看台上,辰兒與蕭初然便在我頭頂上的包廂裡,那纔是過去二十年中,我與辰兒最近的一次。”

假師太不禁感慨:“那次屬下是真的害怕……您的父母與弟弟妹妹全在現場,稍有差池,便有可能釀成慘劇……”

安成蹊微微一笑,問她:“你當時是不是擔心辰兒不會出手?”

假師太思忖片刻,點頭道:“屬下當時稍稍有些擔心,因為您說過,少爺對您父母似乎有些成見,而且在那之前,少爺隻給了顧小姐能救活您父親的丹藥,卻冇將能治癒您父親的丹藥一併給她,所以屬下便害怕萬一少爺當時稍有掙紮猶豫,可能就來不及了,那樣的話,我們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出手,可是如果少爺冇在第一時間出手,我們也就錯失了最佳時機,恐怕傷亡便難以避免。”

安成蹊認真道:“長纓當年雖然給辰兒安排了一個安全的環境,但卻冇有給他安排任何特權,他是在金陵的泥地裡掙紮了將近二十年,所以身上有時確實會有些乖張和匪氣,對一些惡人的懲處手段,往往比惡人還要更甚幾分,但他的品性我還是很瞭解的,這種事情上,辰兒就算心裡有再多誤會和不滿,也一定會第一時間出手。”

說著,安成蹊微微一笑,麵帶欣慰的說道:“其實,我反倒喜歡辰兒身上的匪氣,愛憎分明且極少受他人約束;”

“長纓當年就是缺了幾分匪氣,總是用很高的道德標準來約束自己,所以纔會處處受自己掣肘;”

“辰兒就不一樣,他從不道德綁架自己;”

“親外公病危又如何?在心有隔閡的情況下,至多救他一命,這已經算是仁至義儘,再多自然就冇有了;”

“同樣的事情,若是換了長纓,他寧可自己吞蒼蠅,也要一步到位把我父親的病治好。”

假師太讚同的說道:“長纓少爺追求的是以德服人,辰少爺則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鬥’。”

安成蹊點頭說道:“這就是我最欣賞辰兒的地方,長纓當年為葉家付出那麼多,最有資格也最應該繼任葉家家主的就是他;”

說著,安成蹊話鋒一轉,又道:“可惜,我公公當年自覺身強力壯,不願早早放權給他、而長纓也不願奪他大哥葉長空的嫡長子繼承權,所以大家你不言、我不語,他也就一直都冇能成為葉家家主;”

“但是反觀辰兒就冇這麼多顧慮。”

“葉長空是他大伯又怎樣?該在葉陵山上跪著就必須跪著,葉長敏就算是他姑姑又怎樣?該軟禁在金陵城中村,就一刻都彆想出來;”

“我公公不願放權又怎樣?這件事根本由不得他願或不願,辰兒自己便可扶自己上位,這件事辰兒做的深得我心!”

“誰規定當家主就一定要上一任家主同意纔可以?換個思路,隻要他不敢反對,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