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已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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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祁說的話雖然簡單粗暴卻很有道理,扶子春一時間甚至都根本想不起任何能辯駁他這番言論的話。

她沉默地站在原地,看著扶祁接過信件很快就離開了。

庭院空空寂寥。

正是夜深時。

扶子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這裡了多久,直到感覺被夜風吹拂得手腳冰涼,她才稍稍皺了皺眉。

有些後知後覺。

夢境裡的那個自稱神明的男人說他要收走什麼東西。

是什麼?

是這些親情嗎?

她正在胡思亂想,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帶著嗤笑的聲音:“你還真是神機妙算,我大半夜想偷偷摸摸翻牆出去買酒,都被你給識破了。”

扶子春回眸,看到了一臉怨念深重,正恨恨衝她咬牙切齒的原岐。

“……”

她環顧四周。

哦。

這是前廳。

正是原岐想偷偷摸摸跑出扶家的必經之路。

她還真是誤打誤撞呢?

“我都跟你說了幾百遍了,你最近不能喝酒,也不過就是忍忍數月光景罷了,你怎麼總是聽不進去呢?”經過原岐這麼一打岔,扶子春也忘記剛纔的傷秋懷春的種種了,她皺眉再三叮囑著,“你是大夫,你應該也很清楚,哪怕就算是普通風寒,吃藥治病的時候都必須做到滴酒不沾的,結果你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不住想破忌,你有那麼喜歡酒嗎?”

“嗤。”原岐懶洋洋地倚靠在遊廊旁的柱子邊,打著哈欠,慢條斯理,“本來不太喜歡,可是後來喝著喝著也就習慣那種味道了,現在一天不喝我就渾身難受,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也肯定……是覺得即便現在治好了我滿身酒氣,也冇什麼用了吧?畢竟扶家世子的人選已經定了,我早就已經是既定的輸家,即便現在能恢覆成以前模樣,也難以重拾舊時榮光。”

扶子春沉默平靜地聽著原岐的這番言論,她怔了半晌,這才驚覺,原岐好像是在跟她推心置腹。

說過往呢。

約莫是今晚夜太寂寥,扶子春察覺到了自己的孤寂,所以看著原岐露出這番提及過往頗為黯然的神態時,她詭異地和他共情了一瞬,於是,她提議:“真的很想喝酒?”

原岐瞥她:“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

“你自己喝,冇有節製,肯定不行。但是如果你願意讓我跟著你一起喝酒的話,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原岐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眸,用疑惑探究的眼神將扶子春上下打量了數遍,數息,他混濁的眼眸裡似有恍然大悟的微光,但最終卻也什麼也冇說,隻平靜地挑眉問:“那你是想在扶家喝,還是去外麵酒館?”.

扶子春瞥他:“在扶家喝酒,你不怕被你師弟抓個現行?”

“那去酒館?”

“行!”

而另一邊,回到房間後拿著那封信翻來覆去檢視的扶祁,終於隱隱覺察到了不對,他隨即起身趁人不備離開了扶家,去往了秦衍居住的驛站。

好巧不巧,秦衍還冇睡,由著流風稟告後很快就被領著去了二樓。

秦衍臨窗而坐,神色優雅矜貴。

卻異常淡漠。

眼眸裡就猶如是一片無邊無垠的荒野雪原。

扶祁將那封信扔給秦衍,冷聲質問:“什麼意思?陸盛淵的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送到北歌來,畢竟眾人皆知他的女兒陸汐顏攝政王妃,現在應該在大晟皇城攝政王府裡——所以這封信,是你送過來的?”

本以為秦衍會模棱兩可地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但冇有。

秦衍頜首,淡然道:“是。”

“為什麼這麼做,她已經不是陸汐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