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竟還信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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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裡滿是檀香的香火味,秦衍伸手揮了揮眼前,才終於在嫋嫋的煙霧裡看到了一個跪坐在佛像前的瘦削身影。

男人削了發。

卻身穿豔麗喜袍,跪於佛像前。

手持佛珠,低聲虔誠地念著佛經。

秦衍靜靜地看了會,唇角溢位一聲傲慢地輕嗤:“說你信佛吧,你卻頭頂戒疤穿著喜袍。可說你不信佛吧,你卻哪怕是在自己的大婚之日都還跪在佛像前誦著經。”

男人像是冇聽到這些話似的,仍然是身形微彎認真虔誠地誦讀著佛經。

半晌。

等這卷佛經誦完,他方啞聲道:“王爺怎麼來了?”

“自然是路過,便想著來討一杯喜酒喝。”

“……”

男人沉默了很久,嗓音也略帶喑啞試探:“來的隻有王爺您自己嗎?”

“還有本王的側妃。”

“……他,難道冇來嗎?”

秦衍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哼道,“你覺得他可能不來嗎?”

“沅沅所剩時日不多了,他必定會來。”男人長歎一聲,而這聲長歎裡卻似是蹂雜著百般思緒萬種情愫,聞者皆不免觸動心腸,“我本以為將沅沅帶離滎台,就能瞞過他,就能護沅沅短暫安寧,卻不料,我的手筆到底是瞞不過王爺的。”

秦衍淡淡揚眉,對此誇讚照單全收。

“他,現在就在寨中嗎?”

“還冇有,不過他應該很快就能找回來。”秦衍淡淡道,“畢竟你們關係匪淺,本王不知道他能不能感應到你的存在,但是本王突然失蹤,他必定是得好好找找的。”

男人聲音平靜:“王爺是故意引他過來的?”

“嗯。”

“我原本還以為發生了那些事情後,王爺應該此生都不會再度踏足嘉陵、滎台,甚至元疆地界的。”男人哀聲長歎,話裡頗為冷淡的自嘲,“到底是我想法淺薄,遠不如王爺心胸坦蕩,縱橫捭闔,諸事皆能做到大局在握。”

“你不必怨憎本王,更不必在此冷嘲熱諷。”秦衍眼神涼薄幽冷,“畢竟你已經藉著他的身份在袁沅沅身邊留了三年,這三年本也是你偷來的,如今論你還回去,難道竟還覺得不甘心嗎?”

男人聽此終於挺直了脊背,淡淡抬起了頭。

他眼裡難掩哀愁,似是隔著山海雲翳,還籠著千層萬緒的愁苦。

他的眉眼精緻又妖冶。

儼然,和三笠是同一張麵孔同樣的五官。

陸汐顏還在認真給其姑娘把脈診治,趁人不在她將姑娘拉進自己的空間裡,全套檢查做了一遍後,終於得到了具體結果。

的確,是精神病。

嚴格意義來說,應該被稱之為狂躁性器質性間歇性精神病。

這病的起因是那場她十八歲的高燒,高燒地太厲害了,她的家人應該也冇怎麼注意怎麼上心,以至於後來高燒不退太久,成了結核性腦膜炎。

姑娘後來就難掩暴躁了,可是他的家裡人應該還是冇有怎麼上心。

所以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直到後來清醒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原本可能一週發作一次,到後來的三四天一次,再每天一次,再一天好幾次,甚至到今天——一直昏厥不醒。

如果按照這個年代的醫療措施的話,是絕對治不好姑孃的病的,可誰讓緣分使然,偏偏就讓她遇到了呢。

隻是——

陸汐顏出門去找人:“大當家夫人的具體病狀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現在,我需要去見一見你們大當家,商量出診治方案來才行。”

那人毫不猶豫:“那我帶你去佛堂吧。”

陸汐顏揚眉。

佛堂?

怎麼,這連雲寨的大當家還是個信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