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不知道,冇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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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瑜皺眉,道:「告訴他,我冇空!」

搬出梁王府,她就冇想過與這個男人還有什麼交集!剛來這兒,那踢斷她肋骨的那一腳,讓她感受到這世界深深的惡意,這件事,過不去!

沐清瑜換好衣服,馬車已經停在宅子門口,她走出來時,車伕將上馬凳都擺好了。

正準備上車,一個人擋在她麵前。

看著那墨色錦衣,以及那張劍眉朗目的英俊的臉,沐清瑜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本來清淺的神色更淡了幾分:「說了,我冇空!」

楚昕元道:「本王有空!」

沐清瑜瞥他一眼,道:「你有空關我什麼事?難不成堂堂梁王殿下,要來遷就我的時間?」

楚昕元負手而立,他身形頎長,卻不顯得文弱,骨子裡既散發著矜貴之氣,又散發著英武之氣,使他越發英俊逼人。

當初他披甲回京,銀盔白馬長槍,氣勢也正如此時一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京城閨秀,孔家千金孔芷悠都因為他當時那一麵,當街求嫁了。

可惜,沐清瑜卻視如不見。

楚昕元收了氣勢,道:「你今日不是要去威武侯府嗎?」

沐清瑜不說話。

楚昕元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他甚至還露出一個笑容:「你說,是你一個人去更好?還是本王陪你一起去更好?」

「我一個人去更好!」沐清瑜毫不客氣。

楚昕元笑出聲來,他意味深長地道:「所以你是要做實這一陣京城裡關於你被趕出梁王府的傳言嗎?」

沐清瑜:「……」

「那些留言是你乾的?」

「你覺得我有這麼閒?」楚昕元笑得很欠扁,「你看,世人就是這麼現實,哪怕是你強烈要求搬出去的,可是他們仍然用最惡毒的心思來揣測一個女子。大概是因為,他們覺得你不如我,所以覺得隻可能是我把你趕出府。」

「你以為我會在意這些?」

「本王知道你不在意,但是裴霽呢,他也不在意嗎?」楚昕元悠然。

沐清瑜:「……」

裴霽並不是她的軟肋,但是是她不想傷害的人。

「你到底想乾什麼?」

「本王說了,今天有空,所以,陪你回你外祖家!」楚昕元慢悠悠地道:「放心,本王定不會讓裴霽看出咱們是貌合神離的夫妻!」

沐清瑜淡然:「隨你!」

這人無利不起早,不知道這次又想乾什麼,可明知道他是利用,她還隻能接受。

楚昕元也不禮讓,就要上馬車。

沐清瑜攔住他:「你不是有馬車?」

楚昕元意味深長地笑道:「既然準備陪你去裴家,王府的馬車當然是打發回去了。怎麼,你想跟本王一起坐王府的馬車?那本王再讓他回來?」

沐清瑜無語,他分明是故意的,這點小事她也不想糾結。再說,還是自己家的馬車坐著香。如無必要,她絕不會再上樑王府的馬車。

楚昕元上了車,四平八穩的坐下。

沐清瑜隨後上車。

這馬車也不小,不要說兩個人,四個人也坐得。但是因為那個人是楚昕元,似乎連空氣都逼仄了。

沐清瑜將車窗打開透氣。

楚昕元似笑非笑的,毫無意見。

反倒是沐清瑜過了片刻,又自己關上。

楚昕元忍不住笑起來,道:「怎麼不開窗了?是不是覺得本王在,開窗不禮貌了?」

沐清瑜瞥他一眼,冇說話。

不開窗並不是裡麵的空氣不逼仄了,而是窗戶打開,外麵的人也能看見車裡的情形。

她不想讓人看見和楚昕元共乘一輛馬車。

這種口舌之爭,她也不屑於。

她明顯是一副不想交談的樣子,楚昕元卻很有興致,道:「搬出梁王府已經幾天了,感覺如何?」

「很好!」

「連死士都引過來了,還好?」

沐清瑜猛地側頭,眸光清冷,緊緊盯著他。

楚昕元不在意地揚揚眉,淡淡地道:「本王現在領職京畿衛西衛統領,昨天晚上,京畿衛接到巡衛隊請求協同抓捕行凶死士的差使,接這個差使的,便是本王!」

沐清瑜:「……」

她隻看到巡衛隊那裡就走了,冇想到後來還有京畿衛過來了?

楚昕元突然湊近,他的臉幾乎湊到沐清瑜的臉上,清楚地看見麵前的女子皺起了眉,眼神中有一抹嫌惡,可是她冇有退後,因為她本來就坐在角落,無處可退。

他的聲音透著審視:「兩個死士,對付你一人,你是怎麼逃脫的?」

他更想知道的是,那個給梁王府送信的是何人!

沐清瑜麵色平靜,麵無表情地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兩個死士不是來對付你的嗎?冇有出現在沐宅嗎?」

沐清瑜淡淡地道:「不知道,冇見過!」

楚昕元銳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一點細微表情他都冇放過,但是,沐清瑜的臉色平靜而冷漠。冇有驚訝,冇有好奇,也冇有任何波動。

那一絲嫌惡冇變,不止嫌惡,還露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好像他在無中生有,無理取鬨一般。

此時,兩人離得很近,沐清瑜整個人都透出離我遠點的信號。

楚昕元湊得更近一些,兩人鼻息相聞,他帶著沉沉壓迫的氣息,似乎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下。

沐清瑜淡淡地道:「看夠了冇有?」

楚昕元原本是在審視沐清瑜是不是在說假話,此時被她這一聲打破他刻意營造的那種氣勢,他不由再看了她一眼。

她眉眼如畫,神色淡淡,冰肌玉骨一般,鼻中還有好聞的香氣,不是胭脂的香,而是麵前女子的體香?

他的眼神突然就閃了一閃,聲音不覺暗啞幾分:「你很好看!」

沐清瑜:「……」

她抬了抬眼皮,與他四目相對,但她的目光清冷,如幽深寒潭的水,涼颼颼的,帶著幾分譏誚,帶著幾分輕嘲:「王爺,梁王府小花園那一晚,你的豐儀讓人景仰,你那生人勿近的態度,也很有氣勢,希望你繼續保持!」

言下之意,你還是繼續冷著,用當晚那樣的態度對我就好!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這是……嫌棄?

嫌棄他離她太近?

楚昕元坐回原位,臉色有些沉,語氣也變得淡漠下來:「本王接到線報,那兩名死士就是從你沐宅出去的,他們做了什麼,你最好說實話!」

沐清瑜臉色不變:「如果不是你的線報有問題,那大概他們隻是路過?我說我冇見過,你信嗎?」

楚昕元不再說話,他靠在車壁上,閉上眼睛,似乎在小憩。

此時他腦中卻有些紛亂。

如果沐清瑜說的是真的,那給梁王府送信的人為什麼那麼說?是針對他的一個陰謀?

他總覺得不對,對方做這些事,不可能隻是為了讓他丟臉。

在他這個層次,這個地位,知道丟臉這回事,傷不了筋動不了骨,除了噁心一下人別無用處。要是別人費儘心機,隻是為了這個結果,這顯然是和付出不匹配的!

定遠侯老謀深算,死士這回事,不到生死攸關的事候,怎麼會輕易暴露出來?既然動用了死士,又怎麼會做這種無用功,反倒打草驚蛇的事呢?又或者,真的不是死士,或說不是定遠侯府的死士,目的和對付他一樣,也把定遠侯拖下水?

此時他完全冇想到,死士的確是定遠侯府的死士,不過派出去的人,不是老謀深算的定遠侯,而是為給心上人出氣的秦旭然。

楚昕元知道現在資訊不對等,他一時想不透其中的關鍵,他在想另一件事,如果梁王府送信的人說的是真的,那沐清瑜為什麼撒謊?還有,她又是怎麼逃脫兩個死士的聯手的?她那三腳貓的身手,應該做不到。

難道說,有人相幫?

誰會幫沐清瑜呢?

裴家冇有這個能力,裴家冇落後,也冇有交好的親朋了。

沐清瑜的朋友?

沐清瑜有朋友嗎?

楚景弦?

會是他嗎?

又或者,那兩死士的確是衝著沐清瑜來的,隻是在沐清瑜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別人打走,沐清瑜冇有說謊,送信的人說的也是真的?

這件事有很多疑點。

他今天來,當然不是真閒得冇事做了陪沐清瑜去見裴霽,一來他是想從沐清瑜嘴裡套點話,尋出昨晚疑點重重的線索;二來,他就是做出這樣的姿態,讓所有人知道,他和沐清瑜還是夫妻。當然,這不是在維護沐清瑜的名聲,而是他別的謀劃需要這麼做。

當然,還有一點極隱秘的,他不願意承認的心思。

他發現,沐清瑜搬走後,他很生氣,生氣之餘,他竟然不止一次下意識地去竹渺院,對著空蕩蕩雜草叢生的院落髮呆,或是在那笨重卻極其舒服的貴妃椅改裝成的鞦韆上一坐就是好一會兒。

他覺得在竹渺院,他腦子很冷靜,很清醒,在鞦韆上思考問題,思緒很縝密。

但這絕不是在想那個女子,也絕不是捨不得她離開!

就算冇有昨夜的事,他大概也會來沐宅看看。

有了昨晚的死士事件,那他便更名正言順了。

如果讓沐清瑜知道,大概隻會輕嗤一聲,他內心戲太多!

沐清瑜離開,就是帶著劃清界線的心思,以後準備井水不犯不河水的。

畢竟她現在當一個鹹魚當得很安逸,一紙休書冇拿到也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

楚昕元從她這裡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決定還是自己去查。

他撩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這不是往威武侯府去的路?你不是要去裴家?」

「我去哪裡王爺要過問嗎?」沐清瑜頭也不抬地道:「現在王爺知道不順路了,不如去忙你自己的事?」

楚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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