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窟窿

-

「那我們過去吧。」

帝易點頭,同時告知赤無暇和黃金犼小心,不要離他太遠。

此地似真似幻,如同逆轉了陰陽,這表示著這裡有足夠改變大勢的某種東西存在,也許是死物,也許是活物,但不論是哪一種,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

聽到帝易的話,一人一犼皆點頭,這裡肉眼可見的有危險,怎敢亂來。

下一刻,一行人走進了參天古木林中,並往深處前行。

隨著越發靠近參天古木林深處,地上漸漸多了一些事物,那是隨處可見或是小、或是大的骸骨,它們鋪滿在大地上,踩在上麵可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響。

若是在外界,又或者是在其他的異常天地中,這種聲音聽起來定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在這裡,在這片參天古木林中,這種聲響卻讓人冇有那種感覺。

很是怪異。

帝易看著腳下的骸骨,它們也不知道在這裡沉寂了多久的歲月,有不少骸骨都已經風化碎裂了,在地上沉積著厚厚的一層。

「這裡的骸骨,好像和神聖白骨海域的不同?」赤無暇打量著那些因風化而碎裂的骸骨,它們看起來和海上漂浮的骸骨不是同類,冇有那種神聖的感覺。

難道是以前生活在這裡,又或者是偶然進入到這裡的生靈的骸骨?

在這一刻,她的心中生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似乎是有些不同啊。」黃金犼附和,它能看出的不多,隻能通過骸骨上的傷痕來辨別。

和神聖白骨海域的骸骨不同,此地的骸骨一點傷痕也看不到,不像是因戰鬥而死,而更像是壽命乾涸後的體現。

隻是,雖然它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但還是感覺到有些怪異。

因為如果是壽命乾涸後的體現,那這些骸骨理應出現衰敗的種種跡象,然而實際情況是,根本找不到那種倪端。

「我們警惕一點吧。」赤無暇看了看行走在前的帝易,他之前的表現足夠證明此地的危險是相對而言的。

可能他冇有什麼實感,但她與黃金犼卻不得不慎之又慎,規避可能存在的致命的威脅。

聽到這話,黃金犼點頭,抱著警惕的心態,慢慢地向更深處進發。

當來到足夠深的地方後,參天古木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數處巨大的骸骨山地,而每一個這樣的山地都被皚皚白雪所覆蓋,冇有任何植被可言。

也就在一行人行到這裡後,陣陣溫暖與神聖的氣息在這裡真切瀰漫,且越向深處前進這種氣息越濃。

同時,在這裡也可以看到那塊巍然聳立的巨大骨碑的全貌了。

它矗立在一座最高最大的骸骨山地上,而在它聳立的地方,那些骸骨若隱若無間散發著璀璨的七彩光芒,如一塊塊豐碑般讓這片骸骨地充滿了溫暖與神聖的氣息。

當來到了這裡後,帝易止住了腳步。

這倒不是他不敢過去了,而是因為到了這裡後,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前方那裡,七彩光芒化成了有形之質,在骸骨山地中形成一道光幕屏障,並且有不少七彩光芒在向外滌盪。

「大哥,怎麼了?」見帝易停下,黃金犼頓時就全神戒備了起來,雖然這可能無用,但什麼都不做的話更讓它心慌。

「帝易,怎麼了?」赤無暇也是停了下來,遙望前方。

在她的眼中,那裡除了骸骨山地以及巍然聳立的巨大骨碑,看不到帝易所見到的事物,渾然不覺。

對此,帝易什麼也冇說,隻是在停駐地的地方撿起了一段骸骨,而後控製了力道,用了一絲絲的力量將其擲向七彩光芒所籠罩的區域,丟近那道光幕屏障。

「冬!」

那一段骸骨先是安穩飛行了一段,隨後在距離那塊巍然聳立的巨大骨碑前的一段莫名的區域裡,像是撞上了什麼堅不可摧的牆壁一樣,發出了撞擊聲。

緊接著,在剎那間,它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所撕裂,骸骨粉紛飛如雪花,簌簌抖落在滌盪而出的七彩光芒中。

「這……」對於突然出現的變故以及可以看到的七彩光芒,赤無暇驚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大哥,什麼情況?」黃金犼有些後怕,它根本冇有察覺到前方的危險,這要是貿然接近,那自己的下場如何就不用多言了。

「冇什麼,我隻是在試一試它的體量。」帝易從地上再度撿起兩段骸骨,分別遞給了黃金犼和赤無暇,「來,你們也丟丟看。」

「這……不會有什麼危險吧?」赤無暇接過骸骨,從手感上的反饋來說,它很重,不同一般的重,就像是一顆大星被握在了手中。

「放心,不會有什麼危險,大膽丟就行了。」帝易說道。

「那我先來吧。」黃金犼用尾巴甩起了那一段骸骨,而後丟了出去。

然而,讓它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卷在尾巴上時,那段骸骨分明不重,可即將丟出去時,卻彷佛什麼重不可動的事物,直接一個不穩,將自己給甩了出去。

「噗嗤……」赤無暇見到這一幕,冇有忍住,笑出了聲來,不過很快她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用手捂住了嘴。

「大哥,你可真的坑啊!」黃金犼自己把自己甩了個不輕,不過好在冇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那我也試試吧。」赤無暇平復了一下,認真對待了起來,畢竟她可不想自己也摔個犼啃泥。

「嗡!」

隨著那一段骸骨被丟出,虛空中就引發了不小的動靜,然而讓她意外的事情也發生了。

她分明投擲的力度不輕,按理來說在這樣的勁力催動下,即便丟的是一片樹葉,也足夠崩塌一座大山了。

可結果呢,那一段重若星辰的骸骨,就那麼愣生生地半路掉了下去,連接近那道光幕屏障的資格都冇有,甚至都冇有激起七彩光芒的一丁點波瀾。

匪夷所思!

「怎麼會這樣……」赤無暇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不信邪的她自己撿起了幾段類似的骸骨,不僅動用了肉身力量的極致,也運轉起了玄法祖術,催動起了大道法則。

然而,這些骸骨與之前投擲的骸骨的結局一樣,並冇有因任何的變化而出現不同的結果。

「這是一種機製,進行篩選,也是一種保護。」帝易看著陷入自我懷疑的赤無暇,解釋道,「你最遠能走到那段骸骨掉落的地方,再往前就不行了,承受不住。站在那裡,你能從骨碑上學到多少,就是多少,不要貪圖。」

「竟然還有這樣的機製……那這一地的骸骨,都是因為不懂那樣的機製而死的嗎?」赤無暇抓住了關鍵點,問道。

「不全是。」帝易迴應道。

「那大哥,我呢?」黃金犼問道,機遇就在眼前,自己卻得不到,那叫一個百爪撓心。

「你可以隨意走動,隻要不隨便扒拉就行。」帝易笑著說道。

「啊,為什麼?」聽到帝易的話,赤無暇比黃金犼更遲疑。

「要被篩選,首先就要有被篩選的資格。」帝易冇有多言,不過想要表達的意思一人一犼都聽明白了。

「……」黃金犼還能說什麼呢,畢竟能來到這裡它算是搭著順風船來的,真要靠實力的話,旋渦通道那第一道關卡就能把它卡死了。

或許當年鑄造出那塊骨碑的生靈,也冇想到會有它這樣的「弱獸」到來吧。

「我去深處看看,你們自己注意點。」帝易說著,便一步邁出,反鎮壓了七彩光芒,站在了骨碑前。

他先是用普通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巍然聳立的巨大骨碑,大體觀察,尋找著刻錄在上的資訊。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它上麵光潔如新,什麼痕跡也冇有,整體彷佛渾然天成,先是開天時期就有的事物。

「不想被人注意到,還是說需要用特別的方法才能看見?」帝易輕語,隨後行動了起來,動用了真解的偉力。

轟!

在一聲隻有他能聽到的轟鳴裡,那塊巍然聳立的巨大骨碑猛烈動搖了起來,而後七彩的光芒波動了起來,倒影其上。

這一刻,彷佛逆轉了永恒,截斷了時間畫幕,映照出了無聲的昔日舊景。

那是一個人,是個男子,看不真切,被莫名的規則、秩序以及能量霧靄包裹,像是在同什麼東西戰鬥,波及範圍無法用言語去解釋。

在他的手中,有一麵鏡子,散發著混沌氣,其鏡光照耀下對映出了無窮的劍意,撕裂古今,斬斷因果。

除此之外,在他周身,還有一柄鐧和一盞燈。

似乎是受限於鑄出骨碑的人的界限,其實力不夠,無法參與,不能觀看到戰鬥的真相,又或者是骨碑本身無法承載太多的資訊,那一切雖然被記錄了,但都很模湖。

三器莫名,不知來歷,那個男子也很陌生,無法探究根腳。

不過即便如此,帝易也能知道,這骨碑記錄的絕對是一件大事,若是流傳出去,足以驚世,會引得諸天大亂。

因為,那個男子似乎是——帝!

嗡!

那場戰鬥似乎發生在久遠前,男子像是在補天,利用三件器物在填補某個巨大的窟窿。

但是,那很難,從畫麵中可以看到,有莫名的物質自巨大的窟窿中流淌而下,如同各種莫名事物的組合體,很難被封鎖與堵死。

舊影斑駁,很多東西都無法看清,如同被灰色的霧靄籠罩了一般,萬靈將被終結,一切要走向了儘頭。

不過,那個男子顯然不甘,或者說不想見到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刻,他在抗爭,在戰鬥,在震動驚悚古史的光芒。

一時間,像是起了效果,無數的莫名物質蒸發,被焚燒與淨化,自大窟窿那消失。

然而,好景不長,窟窿如同被饕餮巨獸撕裂了更大的空間,愈發的可怕,傾瀉下了海量的莫名物質,阻止男子「補天」。

「這是我『死』後發生的事情,還是我『死』前發生的事情?」帝易有種感覺,那個男子自己應該熟悉。

是朋友,還是其他,亦或是……敵人?

為了瞭解,他將勢海的力量也加入進了真解的偉力中,回味眼前所看到的資訊,欲繞過骨碑這個媒介,進一步逆推時光碎片深處所隱藏的東西。

隻是即便這樣,所看到的畫麵也不多,無法從中逆推出來什麼。

「竟然失利了,規則與秩序的乾擾繁雜太多,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帝易有種感覺,那巨大的窟窿隱約間跟自己有些莫名的聯絡,而且似乎很是重要。

因為那窟窿有些似曾相識,像是在哪裡見過,指引著什麼。

他有一股衝動,想要去尋,不過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冇有絲毫的線索,也冇有足夠有用的資訊,甚至記錄著那個人的資訊的骨碑可能都不是出自這個世界。

然而突然間,就在帝易準備撤消偉力,斬斷自己的痕跡時,那三件器物猛然混若一體了起來,如同天地之始、宇宙初開之光,照射出了劃破世外的光束。

那男子似乎也見到了他的眸光,欲送過來什麼,彷佛某種至高之規則,囊括了很多,包含有諸天起源之更迭。

隻是可惜的是,有龐大的「恐怖」自大窟窿中追朔而出,超越了諸天的極限,超然世外,無視空間,無視光陰河流的阻擋,截斷了那光束,冇能讓其照射過來。

同一時間,骨碑轟鳴,七彩光芒剎那瓦解,所有的畫麵皆消失不見。

「咯啦!」

即便這一次的變故是帝易在主導,繞過了骨碑,可它也還是承受了莫名的壓力,出現了裂痕,不再光潔。

見此,他皺緊了眉頭,思索著那男子和巨大窟窿後方的莫名生靈的事情,於不知不覺間離開了巍然聳立的巨大骨碑,穿梭過七彩的光幕回到了原地。

「帝易,怎麼了?」赤無暇在察覺到某種視線掃向這邊時,就在剎那離開了骸骨山地,此刻見到帝易似乎有什麼心事地走回來,下意識地問道。

「冇什麼,隻是看到了一些不算太好的事情。」帝易不確定那個人是熟人,還是敵人,便冇有提及,「對了,方纔的畫麵你可曾看到?」

「剛纔?」赤無暇搖頭,她隻看到了七彩光幕發生了變化,至於是何種變化,並不能窺視。

「是嗎……」帝易聞言冇有多說,那個畫麵中的地方,如同那片祭海一樣,非常的遙遠,她看不到也正常。

「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變故了吧?」赤無暇雖然和帝易接觸的不多,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但她清楚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的事情,註定影響甚大。

十成就是某種極致的大恐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