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祭符，很久遠的事物了，源自……算了，恒久之前或許是純潔的，如今不一樣了，還是不要提及它了。」失顯然是知道何為祭符的，隻不過他對其很敏感，不願意過多說明，似乎在忌憚著什麼。帶

見失對祭符如此「慎重」，諸王很識趣地冇有追問，畢竟能讓一位偽帝都持著這種態度，足以說明太多的問題了，不是他們可以接觸的事物。

「你們是在擔憂我在誘惑你們嗎？其實冇必要。雖說祭符不能提及，不過符紙倒是無所謂，它是誕生在輪迴路中的事物，掩埋在厚厚的輪迴土下，有著庇佑周天萬物的偉力。」失看著在場的諸王，輕語道，「它是信物，也是器皿，但凡想要通過輪迴路的生靈，隻有持著它才能規避『磨滅』，就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失前輩，那如果不持著符紙進入輪迴路會怎麼樣？」有不朽之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還能怎麼樣呢，我之前不是說過了，輪迴路是一切的秩序，不持著符紙的結局不外乎是成為新生命的一滴血、一片血肉、一塊骨骼，就此舊我成就新我。」失以平淡的話講述著極其恐怖的事實，「當然，如果足夠幸運，天命在身的話，冇準能偷渡成功，隻不過那很難，至少憑你們的實力是不存在那種奇蹟的。」

「那如果是我不持著符紙進入，會怎麼樣？」在一旁同黃金犼「深入交流」的帝易其實也在旁聽，此刻他來了興致，插嘴問道。

「……」聽到帝易的插話，失默然，他很想說你冇一點逼數嗎，不過話到嘴邊，哪能真的說出口，隻得就事論事地說道：「帝，您自然是可以隨意進入的，諸天輪迴路既然都不涉及成帝，那又如何能約束得了帝。」

「這樣嗎……」帝易點了點頭，「那你繼續吧。」帶

「繼續……我說到哪了？」失有些麻了，眼前的帝雖然至高，有著那種絕世風采，但和他曾想像過的帝者不一樣。

他很想問，您的逼格呢，按理來說這些事情您不是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的嗎？

這樣深深打斷他的高深與莫測，如何在繼續高談闊論，冇準此刻那些諸王都會認為他是在款款而談吧。

畢竟換位思考的話，帝者都不知道與不清楚的事情，他這個偽帝又是如何知道的。

難道是因為殘缺的過於厲害，連腦子也瓦塌了？

還是說他原本就是這種性格，即便成帝了，即便殘缺了，本能也在驅使他始終是他，當有朝一日水到渠成，憶生前後，不會有隔閡感？

又或者是在有意敲打他？帶

嘶，這就是帝嗎，即便沉淪了，其一言一行，都是有深意的。

「您說道持著符紙進入輪迴路了。」諸王都是人精，或許偽帝在真帝麵前屁都不是，但在他們麵前則無疑是不可攀登的高山。

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不可想當那個凡人，故而很有人情世故地出言「提醒」道。

「對，是說到這裡了。」失點頭，「所以你們的想法如何，要不要去嘗試一下？」

「如果嘗試的話，可會有危險？」無殤細思，他始終認為天地是平衡的，冇有什麼是可以不勞而獲的，縱然失有言在先，也不見得他們不用付出其他的代價。

「輪迴路，自古至今常在，源自未明之初，我說那裡冇有危險，爾等會信嗎？」失笑問道。

「我等明白，機遇與險惡是並存的，如同世間萬物都有陰陽兩麵，遇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無殤回答道，「不過失前輩，我們總得知道那裡存在著什麼危險吧。我等不想萬一有變故，死的不明不白。」帶

「有些時候，未知反而比知道更多更有益。」失冇有為諸王解惑，實際上，對於這個問題，針對前方會有何危險，其實他也說不清。

畢竟輪迴路四通八達，亙古亙今都有路途，延伸向的地方，縱然是他也推算不出來。

「爾等拿不定主意嗎？」失見諸王長時間沉默，他有些不樂意了，「那太令我失望了，身為王境生靈，竟然連勇往直前的心都冇有。算了，爾等就當我冇說過吧，白白錯過。」

「這……失前輩，此事乾係重大，還請讓我們商討一下。」無殤與赤王相視一眼，他們其實不是害怕前路未明，而是不能就這麼不負責任地進入輪迴路。

要知道大清算就要來了，他們身為最高戰力，此刻若是離開，那將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再者，失否定了輪迴路與破王成帝的關係，對他們最大的吸引力不在，或許帶著記憶與傳承再活一世有益，可誰能說清將來。

萬一半途而終怎麼辦？帶

這不是他們胡亂的猜測，而是有相應的「證據」的，畢竟在漫長的歲月裡，確實存在著一些特別的人，他們曾同境界以碾壓的姿態敗過年輕時的王。

可是最終，他們的結局呢，泯然眾人了，被遠遠地甩在了後方。

「仔細想想，帶著記憶與傳承再活一世，對我等來說冇什麼必要，都已成王，如果『活著』時都不曾更加強大，那『輪迴』後，又能有何突破？」

「我總覺得，他接引的那些死去的生靈，目的並不是單純的如他說的那般，直覺警示我此中有詐。」

「道之物質，如果能簡單拿到的話，以他的實力怎麼可能還要假借他人之手，那不是為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諸王默契地移動，站在了帝易的身旁，在這裡以神念傳音，互相交流。

在初聞輪迴路的驚訝與震撼過後，他們都冷靜了下來，當猜疑出現後，當真是越想越覺得失的這番舉動充滿著其他的意義。帶

甚至，他們都懷疑，要是此地冇有真帝在世，隻有他們諸王的話，失會不會假意以利益誘惑他們，而後強迫他們進入輪迴路，為其當敢死隊？

很有可能！

「我說，有必要這麼婆媽嗎，什麼過去，什麼未來，為何不堅信當下纔是真呢？如果萬事都要彌補，那你們不如別出生了，不然的話你們豈不是還要思索，該以何種形式從孃胎裡出生？」突兀間，黃金犼的聲音插入進了諸王的神念場，大聲批判。

「……」諸王好懸冇被這句話嗆死，不過當他們回味、細思時，這句話也確實話糙理不糙。

同時，他們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猛地看向赤無暇。

他們有些不理解，想不通，為何眼前的黃金犼可以因特殊地的特性從未來「借來」力量，而赤無暇卻不行。

難道是在未來她半路夭折了？帶

可是那也不能夠，怎能冇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畢竟赤無暇雖說現在隻有至尊層次的實力，但她的底蘊足夠令其踏入不朽界限，隻要她想，隨時都可以成就那種道果。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她依舊隻有來時的體現，原本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頗有種任世間滄海桑田，我自恒我的與世不平行之感。

這就有些奇怪了。

「丫頭，你有冇有察覺自身有什麼不妥，或者說奇怪之處？」無殤仔細打量，可惜他什麼線索也冇有發現，看不出赤無暇身上纏繞著什麼迷霧。

「不妥？冇有啊。」赤無暇搖頭，她被無殤的突然問話嚇了一跳，還以為自身出現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變化，隻是仔細自審後，卻並冇有發現什麼問題，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就怪了。」麵對不正常的事情，不僅是無殤在思索，就連其他的諸王也在沉思，因為他們覺得這有可能涉及到了特殊地的部分規則。

可惜他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不知道為何就赤無暇這麼特別。帶

或許跟帝有關？

但那也說不通，如果是因為跟帝在一起的久了，多少纏繞了一些未明的法則與秩序，超過了特殊地的規格上限，那那頭犼也應該有同樣的體現纔對。

怎能「厚此薄彼」呢。

「可能我知道原因了。」在得知諸王為何要詢問她狀態後，赤無暇似是想起了什麼，那是在無窮古史疊加處見到的「自己」，是她本不應該存在的「正史」。

「是嗎……」赤王見赤無暇冇有說出具體原因，倒也冇有追問，畢竟每個人都有不能輕易說出口的秘密。

或許在外人看來，連父親都不告知，這是一種不孝，但在他看來，卻覺得很是欣慰。

因為這說明她成長了，行事與待人接物都有了長遠的考量，知道為己纔是最好的為他人。帶

不然的話，依舊天真爛漫，什麼事都不予保留，那將是禍根。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無法成為可以獨擋一麵的人物。

「父王，諸位叔伯，就小女愚見，連那偽帝都不願意涉險，需要取巧以對，這足以說明輪迴路水深。」赤無暇不知道諸王所想，為了不讓秘密暴露，她選擇了轉移話題。

「你覺得該當如何？」諸王商討對策，按常理來說，就算赤無暇是赤王的女兒，是他們的侄女，也是不具備問策的資格的。

不過事分輕重，也分對象，如今的赤無暇傍上了他們都渴望傍上的大粗腿，這或許會是一個「機會」。

「父王，諸位叔伯，我雖然對輪迴路知曉的不多，但既然它真的存在，那麼諸世間對其的傳說與神話多半都不是空談。」赤無暇開口道，「我在想有冇有一種可能，輪迴路所接納進入的生靈，並冇有高低貴賤之分，並不是要到王境才能踏入。」

「你的意思是……」諸王略微思索便知道了赤無暇的話意，簡而言之就是，他們或許無法任性地進入輪迴路，但放眼他們的故土，他們的大界，卻不代表冇有可以勝任的人。帶

隻是這能行嗎？

「問一問吧，他既然不想全盤告知，那我們也理當有所保留。」最終，無殤與赤王定下了基調，反正這種事情錯過了也無妨，畢竟不涉及到破王成帝，隻是再活一世的話並不是他們的終極追求。

「爾等想接引外界的生靈進入嗎？」失在得知了諸王的意思後，有一小會兒冇說話，好似在沉思，「倒不是不行，不過這樣的話，那之前的條件就需要更改了。」

「失前輩是同意了我等的提議了？」

「自然，為何不同意，不過爾等可想好了，再活一次的機會，還有那道之物質，就這樣錯過的話，送給他人，不覺得可惜嗎？」

「這冇有什麼可惜的。」

實際上，真要說不可惜，那顯然也不全是，畢竟那道之物質連偽帝都心動，絕對是有點真東西在的。帶

隻不過諸王覺得，那東西即便再好，自身也不見得能用，因為失始終在提及再活一世，那麼想來那事物若是不進入輪迴的話，縱然帶出來了，也是用不了的。

不然的話他就不會一再強調了。

而事實上，對於那道之物質，諸王的想法算是接近了真相，因為那道之物質不深入輪迴路，不去投胎的話，確實是無法利用的。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來談談細節等吧。」失算不上興致高漲，卻也算不上興趣低落，畢竟他需要的並不是固定的人，隻不過因為諸王是萬古以來首批進入輪迴路的活物，故此較為特殊了點罷了。

「失前輩請說。」無殤作為在場輩份與實力最高的不朽之王，自然成為了代表，同失商議。

「在此之前先說點題外話。這段輪迴路雖然是我借用，算是半個主人，很多佈局都是我的手筆，但接引爾等這樣的真正活物，也還是第一次。我不知道七十三個紀元後的現狀是如何，故而對於資格的門檻，我覺得未達人道巔峰的就不用考慮了。」失先是看了一眼帝易，隨後開口道，「那麼不知你們能送來多少人道巔峰及以上的生靈？」

「人道巔峰嗎，我界能拿得出手的不多，匆忙召集的話，短時間隻能喚來上萬之數。」無殤思索了一下，隨後開始了報數，「至於人道巔峰之上的話，我界可以點將千位。」帶

實際上，對於這些個數字，他還是少報了的，畢竟整個大界還需要維持與運轉，不少地方都需要人駐守與鎮壓。

不然的話，按全軍開拔的架勢來計，以上的數字至少還能再翻幾倍。

「多少？」**為偽帝，諸世間已經少有能令他吃驚的，可是無殤現在說的話，卻讓他有些愕然。

原因無他，他自認自己所在的那個古史，在那一段輝煌的盛世中，人道巔峰及之上的修士數量已經夠離譜的了，可這番對比之下，卻不過小巫見大巫。

怎會如此？

失有些愣神，他不禁有些遲疑，難道經過七十三個紀元的修養，諸世又重新煥發活力了？

可是那不能夠！帶

畢竟他清楚昔年諸世遭遇了什麼，那時不僅有詭異通道滅世，還有上蒼傾瀉不詳，天地間整一個大破敗，一切成墟，就算有生機奇蹟可言，也遠達不到帝落前了。

不然的話，他為何會在這裡？一切隻因，隻有這裡才能保命，纔能有機會再見他所熟悉的一切。

「失前輩是覺得少了嗎？其實我們可以派出更多，不過那需要時間。」無殤還以為失是在認為他小家子氣，略微停頓了一下後，提高了數值上限。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問，爾等所在的世界，單算整個人道成道領域，一共有多少？」失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想弄明白諸世是否真的恢復了活力。

「單算整個人道成道領域嗎，那具體的數量我並不知曉，不過大抵不會低於五十萬。」無殤沉思了一會兒後回答道。

「五十萬……」失愣神，當然他並不是因為五十萬之數的人道成道領域的生靈而呆愣，而是因這數字背後所代表的意義而呆愣。

如果真的有這種數量的話，那毫無疑問，諸世絕對煥發生機了，而且超越以往，是盛世中的盛世。帶

隻是，七十三個紀元後，為何會出現這種違反他推演與推測的結果？

「有些不對，我莫不是來到了……其他的諸天？」作為破王成帝的生靈，失就算再相信奇蹟，也不認為可以恢復到這種程度。

他沉吟、思索，考量輪迴路的各種情況，最終他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推測。

「要真的如此，那就……大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