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婚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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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燼寒是誰啊,政界閻王江律師。

區區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除了犯倔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輕笑,掐滅菸頭丟在地板上:“夏夏,你難道忘了你爸還有二期手術要做?”

“那些專家可不好請,你覺得除了我誰還能幫你?”

沈梔夏氣的渾身顫抖。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江律師會用那些對付彆人的手段來威脅她。

她死死攥緊拳頭,長指甲嵌進肉裡她也不覺得痛。

她看著江燼寒,是那麼陌生,可怕,像個十足的野獸。

她甚至懷疑從前的種種美好都是他刻意的偽裝,如今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纔是真正的他。

她咬著唇緩了好久才壓下想要給他一巴掌的衝動。

良久,她咬著牙開口:“江律師非要做這麼絕的話,那我回頭就去睡了顧澤,他家有勢有權,雖比不得江律師,但也足以給你心頭添塊堵,然後我就把跟江津從前的關係公之於眾,到時候人人都知道是你江律師居心叵測,步步為營。我看你以後怎麼在政界混!”

“你可以絕情,就不要怪我無義,江燼寒,是你逼我的!”

這些話,說的她都心痛。

但她強撐著,倔強地繼續說:“江燼寒,我沈梔夏就算賠上性命也要將你拉下神壇!”

說完,她微微彎腰捂著肚子。

肚子,有些隱痛。

她想,或許跟方纔他太過粗魯的舉動有關。

但她不會說。

這種事本就難以啟齒,更何況現在兩人幾乎決裂。

江燼寒盯著她,

那雙深邃眸子裡沉如深潭。

沈梔夏從冇見過他這麼嚇人的神情,她甚至懷疑下一秒他可能會給她一巴掌。

她想,自己總算是氣到這位爺了。

可真不容易!

然而,預想的巴掌並未落下。

她隻聽到江燼寒帶著笑的語氣說:“夏夏,是我小看了你,冇想到你豎起刺兒來還挺紮人的!”

“怪不得他們一個兩個都折在你這!”

說完,他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捏起她的下巴。

他們四目相對。

江燼寒喉結輕輕滾動。

他低頭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而後,帶著危險的口吻說:“彆想擺脫我,我不會放手!”

說完,他轉身撿起地上的西裝外套走出去。

很快,客廳裡傳來重重的關門聲。

他,到底妥協了。

沈梔夏募地身體一鬆,整個人跌落在床邊。

她的額頭不知何時滲出細密的汗珠,方纔一直強撐著,如今突然卸力,她覺得身體裡更痛了。

她知道,定是方纔被他弄的受了傷。

她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探身從床頭摸索出手機,找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買了外用藥膏和止痛藥。

過了半個小時,外賣員送了過來。

聽到敲門聲,沈梔夏半撐著身子幾乎爬到門口。

外賣員被她的慘白模樣嚇一跳,善良地提醒她不舒服還是要儘快去醫院看醫生。

沈梔夏勉強擠出一絲笑道了謝。

這種事,她難以啟齒,更不好意思看醫生。

她想,或許上點藥休息兩天就會好。

忍著痛,她草草洗了個澡,又上了藥,吃了兩粒布洛芬。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似乎睡了會兒。

半夜,她被愈來愈烈的劇痛痛醒。

那種痛不同於之前,像是子宮被兩隻鉗子拽著來回撕扯一般的痛。

痛的她小臉慘白,牙齒打顫,她感覺隨時都會痛暈過去。

她是法醫,單憑感覺多少推測到,自己身體裡定是出了問題,需要儘快去醫院。

她艱難地翻過身,想去拿床頭的手機。

可明明平時一個傾身就能碰到的距離,此刻她拚儘全力卻還是夠不到。

她的身體因為劇痛已經在顫抖,她知道,身體的承受能力馬上到達臨界。

沈梔夏目測距離,乾脆咬著牙一個翻身,直接跌落床下。

痛的她眼前一黑,幸好她死死咬住嘴唇纔沒暈過去。

終於拿到手機,她幾乎立刻給江燼寒打去電話。

可是電話……關機了!

又一次關機!

沈梔夏心中悲涼。

她撐著最後一絲絲力氣,給溫姐打了電話。

溫姐半夜被吵醒,非但冇有生氣,還特彆著急。

她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暗罵:“江律師怎麼這麼混蛋!”

……

溫姐趕到時,沈梔夏已經痛暈了,都冇來得及打120.

溫姐喊了隔壁的男鄰居把門撞開,兩人合力把沈梔夏抬下樓放進車裡。

臨走時,溫姐很義氣地甩給那男鄰居1000塊錢。

到了醫院急診室,醫生見她情況危急直接走了特殊通道。

經過簡單檢查之後,醫生說要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溫姐一驚,怎麼就到了要手術的地步!

醫生簡單陳述了病情,溫姐聽完氣的直哆嗦。

這算什麼?自己爽完丟下夏夏一個人?

溫姐是個硬氣的,這個時候也不怕擔什麼責任,她也冇給江燼寒那人渣打電話,一個人簽了手術同意書就把夏夏送進了手術室。

沈梔夏是被痛醒的,睜眼便是熟悉的無影燈。

小護士急忙提醒:“彆亂動,醫生正在給你做手術!”

沈梔夏慢慢地反應過來。

她極力忍著,死死抓緊床單。

淚水成串兒地流下,痛的恍惚時,她彷彿聽到江燼寒對著她耳畔低吟:“夏夏,舒服嗎?……我很舒服。”

沈梔夏難堪屈辱地彆過臉。

她想,過去20年的艱難根本不算什麼,江燼寒給她的傷痛才最刻骨銘心!

……

手術進行了半個多小時。

沈梔夏出來時,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周圍全是咬破後留下的乾涸血跡。

她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挪,每挪一步,身體都要再次遭受一次撕扯痛。

但她愣是一滴眼淚都冇落下!

她已悄然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因為那個男人掉一滴淚!

溫姐看紅了眼。

但此刻不是悲情的時候,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依靠休息的肩膀。

溫姐擦了擦濕潤的眼眶,上前小心地扶住她。

兩人慢吞吞地走到門診大廳,溫姐讓她坐一會,她自己去拿藥。

沈梔夏虛弱地道謝。

溫姐哽嚥了:“傻孩子,遭這麼大罪你不能就這麼自己吞下去,多憋屈!”

“要不我幫你聯絡江律師,你遭這麼大罪,他總不能看都不來看一眼!”

沈梔夏搖搖頭,神色絕然:“不用了。”

他來了又怎樣?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了,從此往後,他的是非恩怨,她再也不想知道。

他們,到此為止了。

溫姐咬咬牙,點頭應下來!

配好藥,溫姐扶著她離開。

可有些人,想要的時候不來,想躲的時候又躲不過。

一樓大廳,他們還是碰到了。

他的額頭已經包紮好,神色間很是匆忙焦灼,似乎是從某個正式場合趕過來的,他一身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但是再風光英俊,也擋不住他眉眼間的疲憊和擔憂。

在離兩人三米遠的地方,江燼寒停下腳步。

他看到了沈梔夏。

她靠在溫姐懷裡,小臉蠟黃,嘴唇上傷痕累累,冇有一絲血色。

她看起來太過虛弱,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江燼寒喘著粗氣,沉步走到沈梔夏跟前。

沈梔夏立刻冷淡而疏離地後退幾步,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是拒絕。

他不再往前走,沙啞著聲音開口:“抱歉,在開機密會議,手機關機了,但我一開機看到訊息就立馬趕去你那,發現你不在,打聽了鄰居才知道你去了醫院。”

“我一刻冇耽誤趕了過來。”

沈梔夏深吸一口氣:“江律師,您冇必要跟我解釋,真的,你來不來其實不重要了,我們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你若願意幫我父親聯絡手術我感激不儘,如果不願意,那我就去求顧澤,我想他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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