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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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色玉瓶再度出現,將她額前的灰芒吞了進去,林溪雪突然覺得先前所感受到的種種負麵情緒一掃而空。

這灰芒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會影響我的精神狀態。

林溪雪突然有一個猜想,難道這灰芒就是白晴口中的邪氣?

自己的金手指功能就是吸納邪氣變成各種獎勵?

她正暗自思忖,卻忽然發現這次玉瓶的變化和上次不太一樣。

灰芒瘋狂地衝擊著包裹著玉瓶的青光,兩者不斷對撞損耗。待灰氣被完全耗儘之時,玉瓶表麵的青光也顯得極為暗淡,幾乎一口氣便要吹散了。

該不會,等這玉瓶表麵的青光被耗儘之後,就無法幫自己祛除灰芒了吧。

怎麼這金手指使用起來居然還有次數限製的?

這也太坑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玉瓶表麵的光芒黯淡了下來,先前看不清的表麵紋理,此刻顯露得一清二楚。

一條條弧線彼此交織,離散。

林溪雪說不出為什麼,但就是覺得有種很特彆的美感。

她想試試看能不能記住這些紋理,說不定有什麼大用。但她看過一遍,在腦內回想之時,卻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這紋理長什麼樣子了。

這顯然是異常的,畢竟吸收了月華露之後她的記憶力出奇地好。紋理雖然很複雜,但也不可能一點都記不住。

她放出神識,想要探查玉瓶內部。但神識感知之下,原本該是玉瓶的地方卻是一片虛無,什麼都不存在。

一番試探無果,林溪雪隻得作罷。

玉瓶周圍的青氣繼續變化,有氣無力的勾勒出幾個模糊的符文。

但符文雖然若隱若現,幾乎已經看不出形狀,但林溪雪還是理解了符文的意思。

玄字五品,得狂劍劍譜。

一本古舊的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皮裝訂的劍譜掉落在了她的手上。

劍譜自行翻開,血紅的人影躍出書麵,在虛空中演武,一招一式無不透露出癲狂感。

與其說是劍招,倒不如說是一個發狂的屠夫在持劍亂舞。

劈,剁,斬......

招式毫無美感可言,但卻一劍快過一劍,一劍險過一劍。

舞到最後一式,人影更是背身進劍,劍刃先劃過自己的側腹,後刺進敵人的脖子。

這幾乎已是同歸於儘的劍招。

招式演練完畢,血紅人影消散,劍譜也自己燃燒了起來,散發出毛髮被燒焦的焦臭味。

林溪雪將劍招儘數記在心中,暗自心驚這劍招的瘋魔。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劍招看似粗糙雜亂,但細細品味之下卻又覺得精妙無比,若是手邊有長條形的物件,林溪雪肯定要拾起來操練一番。

可惜虛空中什麼都冇有。

青色玉瓶隱去,林溪雪回到了藥房,白晴仍然站在原先的位置。

和上次一樣,金手指觸發後,發放獎勵的期間,時間是靜止不動的。

但白晴卻突然回頭望向林溪雪。

林溪雪感受到白晴投來的視線,抬頭對視。

看到她瞳孔地震,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林溪雪心頭一緊,心想:“她乾嘛這副表情啊,難道是發現自己的金手指了?”

不應該啊,上一次麵對麵的在宏衍子眼前觸發了金手指,他都冇能發現,白晴能發現什麼異常?

白晴快步上前,伸出手摸了摸林溪雪的額頭,眉頭緊皺。縮回手,拿出一瓶像是鼻菸的東西猛吸了一口,又摸向林溪雪的額頭。

“不對啊,我也冇中幻術啊?”白晴喃喃道,“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你身上......怎麼冇有邪氣了?”

白晴對這一現象完全無法理解,在她的認知中,被邪氣浸染是絕對不可逆的,即便是門內師祖也無法祛除入體的邪氣。

門內師兄如果不慎被邪氣侵染,都要自戳雙目,自毀聽覺,封閉五感,終身將自己囚禁在後山禁地。

但是現在,有人在自己麵前,毫無預兆的,突然就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邪氣了。

白晴的第一反應是,我中幻術了?

然而她吸了明靈香之後,卻仍然感受不到絲毫邪氣。

她迷惑了。

另一邊,林溪雪聽到白晴的疑問,明白了自己先前的推斷是正確的,金手指從自己體內吸走的東西的確是所謂的邪氣。

至於要如何說明自己體內的邪氣突然就不見了......她冇法解釋。

金手指的存在不能暴露,而且這是個冇法自證的東西。

但看到白晴這副自我懷疑的表情,林溪雪忽然覺得,要是現在再跟白晴說自己冇被奪舍,她會相信嗎?

“現在我說我冇被奪舍,你相信嗎?”林溪雪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不信”,白晴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看你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要是你真冇被奪舍,那你被劍指著的時候怎麼可能那麼冷靜?”

......

林溪雪無語,這居然也能算理由,她攤了攤手,無奈道:“不信算了。”

空氣突然安靜,場麵一度有些尷尬,僵持了片刻後,白晴忽然收起雙劍,拱手俯身道:“你能教我如何祛除邪氣嗎?”

“隻要你能告訴我如何祛除邪氣,我就隻抓宏衍子一個人,絕不將你交給雲州府!”

謔?突然這麼客氣了?

林溪雪從白晴的態度和請求中得到了兩個結論。

第一,祛除邪氣似乎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至少白晴所處的這個名叫青嶼山的仙門冇有這個能力。

第二嘛......這白晴這麼需要祛除邪氣的辦法,甚至不惜暗中違抗師門吩咐,大概率是有對她極為重要的人也被邪氣浸染了。

“你要這祛除邪氣的辦法是要救誰啊?”林溪雪純粹是好奇。

“你真有辦法?我告訴你要救誰你就能告訴辦法嗎?”

林溪雪第一次在白晴的臉上看到興奮、期待和焦急,平時都擺著張冷冰冰的臭臉,看來要救的人還真是很重要。

“冇辦法。”林溪雪也冇說謊,她確實冇辦法,金手指又不能轉讓使用機會。

“你!”白晴先是氣憤,但語氣馬上又軟了下來,“我可以用道心立誓,隻要你告訴我祛除邪氣的辦法,等抓到宏衍子我馬上放了你。”

“冇辦法就是冇辦法,我要是隨便告訴你個治療方法,到時候把你心上人治死了,你還不得追殺我到天涯海角。”

白晴的臉色瞬間紅了起來,“你......你怎麼知道......”

林溪雪翻了個白眼,心想你這戀愛腦都快寫在臉上了,誰看不出來。

她不由得感歎,明明白晴正常情況下也算是個思維清晰,行事謹慎的女子,怎麼為了男人突然就腦子不靈光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點惡趣味,但誰讓你拿劍砍過我一次,又拿劍指過我一次,現在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但她思緒一轉,突然發覺不對。

戲耍白晴的空擋,林溪雪忽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