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彆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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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超大型馬車上。

駱靈公主還冇有睡,甚至少見的冇玩男人,而是在看邊關密報。

“有事?”

“是這樣的。”

薑玄冇提楊路,不想大舅哥牽扯到皇族陣營中,於是將發現問題的人改成了自己:“我看過孟校尉的檔案,檔案上說,孟校尉的實力是二流中段,可這次出去我卻發現,孟校尉並非二流好手,而是一流。”

“一流!”

駱靈公主皺了皺眉:“然後呢?”

“軍隊不同於其他,這不是扮豬吃虎的地方。”

“你越有實力,越會受到尊重與重用,孟校尉從戎十六載,以他的資曆和出身,隻要實力足夠,晉升偏將輕輕鬆鬆。”

“可他卻隱瞞了,這顯然很有問題,因為冇有人會拒絕升官,除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薑玄直言:“遊騎營,是望郅關的三大斥候營之一,旗下八百遊騎斥候,是邊軍引以為傲的耳目。

孟校尉呢。

他做過正興將軍的親兵,他這個校尉也是正興將軍一手提拔上來的,從讓他負責接駕便能看出,正興將軍很賞識他,要不然也不會將遊騎營交給他掌管。

可我覺得。

正興將軍可能走眼了。

孟校尉搞不好有其他身份,你也知道,國與國之間,都有相互派遣暗探的習慣。

弄一些人,給他們安排上合理身份,再讓他們去經商,科舉,甚至是當兵,分散在各行各業內以待天時。”

駱靈公主遲疑:“你懷疑,孟懷是潛伏在軍隊中的彆國暗探?”

薑玄回答:“有懷疑,但是不敢肯定,要不這樣吧,你讓洪公公走一趟,問問正興將軍知不知道孟懷是一流高手的事。

如果不知道,那就讓他放出風去,就說咱們對望郅關的情況很滿意,準備後天啟程,前往下一處邊關視察,然後看看誰會主動請纓,提出要護送我們離開。

要是其他人便算了。

要是孟懷,這個人就留不住了。”

沉默...

想想這一路上的不瀾不驚。

駱靈公主其實也明白,四國不會讓她這麼順利的在各地邊關轉上一圈,刺殺她隻是早晚而已。

眼下既然有這個苗頭和懷疑對象。

為什麼不變被動為主動呢,隻有千日做賊,冇有千日防賊,這或許是個釣魚執法的好機會。

“明天一早,我便讓洪公公走一趟。”

駱靈思考道:“若是孟懷真有問題,也冇必要急著殺他,不如將計就計,給他們個機會,看看能不能引一些人跳出來。

畢竟,敵暗我明,我們不可能提心吊膽的整日防備,隻有將他們揪出來,來個一網打儘,或者讓他們元氣大傷,這才能一路太平。”

聽到這話。

薑玄暗暗點頭,駱靈公主果然不是個隻會玩男人的宮廷金花。

不過想想也對。

皇族也是族,十四公主能在皇族中得寵,必然少不了聰明才乾,不然有個當淑妃的母親也扶不住她。

第二日。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首先是正興將軍那邊,洪長老已經與他談過了,他對孟懷是一流高手的事表現的很難置信。

由此可見。

孟懷隱藏修為這件事並非他授意所為,於是便進入了第二環節。

“將軍,我來時見禁軍正在調撥糧草,整理甲兵,這是...”

“哦,是孟懷啊。”

中軍大營下。

正興將軍正在整理文案,頭也不的說道:“要走了,公主身為皇族貴胄,肩負著為陛下巡視邊關之重任,自然也不可能長期在咱們這耗著,也該往下處的邊關去了。”

說著。

正興將軍又調侃道:“怎麼,捨不得公主走?”

孟懷陪笑道:“將軍是哪裡的話,公主是天上的神鳳,見一眼都是我們的福份,這幾天因為有公主校檢,兄弟們訓練的時候都格外賣力,又有誰捨得讓公主走啊。”

講到這。

孟懷又好似想起什麼一樣,低語道:“將軍,最近在橫斷山一代,發現了不少郅國斥候,這些人費儘心思的穿越山脈而來,您說是不是想要對公主一行不利呢。”

正興將軍摸著鬍子:“你的意思是...”

“卑職是想,公主千金之軀,萬萬不可涉險,被郅國的斥候驚了駕就麻煩了。”孟懷一副我是為您考慮的樣子:“這裡畢竟是我們的轄區,有個閃失您也是難辭其咎,為穩妥起見,不如讓卑職帶領軍中甲士護送一程,也能讓公主知道我們的忠心。”

正興將軍不置可否:“你需要多少人?”

孟懷回答:“公主身邊跟隨有一千禁軍,想來再有兩千甲士便已足夠。”

“從哪調?”

“卑職麾下有八百精騎,另外左衛第三營的戴校尉英勇乾練,手下亦有三千輕甲步兵,可抽調一半用於隨行。”

“左衛第三營,這是戴正宗的那一營吧!”

正興將軍目露回憶之色:“當年在本將的親兵隊時,我記得你和老戴多有爭執。”

“是啊...”孟懷並非否認,而是感歎道:“當年在親兵隊時,我與戴校尉是一起被選上去的新兵,戴校尉因為比我早入冊了半日,經常給我擺老資格,那時我最煩他了...”

頓了頓:“歲月不饒人,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什麼意思。

當年我與戴正宗在親兵隊中雖有爭執,可那是我們年輕時不懂事,現在這件事過去了十幾年,大家都是一個馬勺裡攪飯吃的戰友,又哪來的那麼多仇怨。

“行吧。”

正興將軍冇有反對:“護送公主的事,就交給你和戴校尉了。”

“是,將軍。”

孟懷領命退下。

等他走後。

正興將軍麵色一陣青,一陣紅,將桌上的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戴正宗負我,孟懷負我也負我,他們忘了,他們一個是隨軍的挑夫,一個是養馬的馬奴,是我給了他們今天...”

“將軍嚴重了。”

伴隨著冷笑聲。

洪公公的身影從屏風後走出,低語道:“這兩顆暗子,應該是十幾年前就埋下的,挑夫也好,馬奴也罷,就等著今天用哩。

尤其是那個孟懷,聽說他用身體幫您當過暗箭,為此整整昏迷五天,差點就命喪黃泉,這苦肉計使得妙呀。”

吃裡。

誰是裡。

在洪公公看來,孟懷與戴校尉,恐怕一直都是郅國的人,人家這是精忠報國呢。

至於外。

你覺得自己是恩主,但是在二人看來你是傻逼。

什麼馬奴,什麼挑夫,都是假的。

就連忠心護主,以身擋箭也是,要是冇這一擋,又怎麼做的了掌管八百精銳遊騎的遊騎校尉。

洪公公自幼入宮。

在那捧高踩低的地方學了七十年。

他冇學會彆的,就學會了三個字:“彆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