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澡的邊紀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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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的蟬聲很多。

聒噪的,擾人的,不安分的。

何必去山莊避暑呢?

聞淮止隨口說出的話,每一句都冷得她的內心都在發顫發抖。

薑茶茶垂落在沙發上兩旁的手無聲地攥緊著。

冷氣吹打在她後背的薄汗上,一時間,涼氣好像穿過肌膚,進入到了五臟六腑。

烈陽底下,她整個人都是涼的,像是剛剛從冰冷的湖水裡淌出來。

她故意皺眉,“聞淮止,你什麼意思。”

他在試探她嗎。

為什麼要試探她?

他是發現了什麼嗎?還是因為厭惡她,覺得她是他理想生活裡的一個汙點一隻蒼蠅,所以故意說這些來膈應她刺激她?

她不敢去想了。

她在他的注視下,肢體是舒展的,她無比剋製著自己不要去攥手。然而,她後背上麵的肌肉卻是僵硬得不能再僵硬裡,像是常年在冰箱裡冷凍的硬邦邦的殭屍肉。

聞淮止漆黑得冇有一點雜色的瞳孔靜靜地打量著她。

最後他又低笑了一聲,聲音輕輕的。

“跟副會長開玩笑的。”

車子開出了方纔路麵的一大片陰影,重新行駛在明亮的光底下。

他笑的時候,儒雅斯文的麵孔重新被陽光照亮,她失神的那一瞬間,他臉上亮得像是白熾燈的光。

但薑茶茶還是在他瞳孔被照亮的上一秒,看到了它最初的顏色。

冰冷涼薄的,玩弄人心的黑。

他溫柔到讓人害怕。

即使聞淮止說的話已經過去了好久,薑茶茶還是覺得身體發冷。

她無緣無故地搓著自己的手臂,在剩下裡的路途裡,她就像變成了啞巴,都不說話了,付音她們叫她,她也隻能勉強回幾個字。

身邊的聞淮止則雲淡風輕地看著報紙。

薑茶茶裝死。

等到了避暑山莊後,薑茶茶就趕緊跑下了車。

聞淮止走到哪裡,她就躲到哪裡。

她已經打算這兩天都躲著他了。

聞淮止現在站在人群的最前麵,薑茶茶看見了,就拉著張思池跑到了這群同學的最後麵,還躲在了她的身後。

張部長十分不解,還問:“副會長,你在躲什麼?”

“冇事,就是有點內向,想站在最後麵……”薑茶茶倉促地敷衍過去。

張部長:???

excuse?就你這樣還內向??

這裡是一個富商耗費巨資打造的供有錢人消遣的避暑山莊,各類設施都一應俱全,居住的公寓像是單棟單棟的彆墅。

他們這群人都下了車,結著伴,前往他們要居住的那棟公寓。

走到了大門口,聽著不知道誰按的門鈴聲。

薑茶茶捏緊著張部長的手,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換棟公寓住躲著聞淮止的時候。

在短促的門鈴聲中。

大門被推開了。

隻見邊紀琛出現在了這棟公寓的門口,他好像是剛洗了澡,身上穿著藍色的睡衣,手裡拿著灰色毛巾在擦頭,他的短髮又濕又黑,濕潤的碎髮底下,那雙眼出奇的黑而沉。

他一邊擦著,一邊淡淡地朝他們看了過來。

薑茶茶愣了幾秒。

他怎麼也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