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為什麼要戴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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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他在說什麼?

薑茶茶傻傻地望進他的眼睛。

遠處的狗仔將相機對準他們,鏡頭裡,一高一矮的兩個俊美男人彼此擁抱,看起來親密無間,兩人形成的磁場又極度的曖昧,好像真的有什麼故事。

他的心臟難掩激動地顫了顫,趕緊用力,按下了快門。

離開候機樓,一輛防彈寶馬和兩輛保鏢車早已停在了國內到達出口。

薑茶茶剛想自覺地跟保鏢一起去坐後麵的車。

司機正在給程槙開門,他卻冇有著急地彎腰坐進去,而是站在車前,回頭看了過來。

他身上滿是豪門少爺的矜貴,夜幕籠罩,難掩他一身的氣質。

而他又一臉病容,血氣不好,又偏生嬌貴的身體下有一身的倔強傲骨,讓他看起來很像設定裡的美強慘少年。

他那烏黑的眼睛骨碌碌地轉著,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淺笑著,“小江跟我一起坐吧。”

有舒服的寶馬不坐,她纔是傻子呢!

於是,薑茶茶頂著其他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屁顛屁顛地跟程槙一起坐進後座了。

程槙是在先上車的。

他優雅地坐好後,移眼,就見薑茶茶緊接著彎腰坐進來,然後她啪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她一進來後,車內的空氣便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寧靜的眼睛微深了下去,然後慢慢用手指輕勾,摘下了口罩。

像是熏香一樣,能讓他心寧。

比他去靈音寺求來的紫檀佛珠上麵的佛香還要的讓他心寧。

他微蹙起的眉心緩慢地舒展開。

薑茶茶覷了覷他,見他已經開始閉眼休息,知道他太累了,所以也不敢找他說話,於是就悶頭玩手機。

正當她在玩開心消消樂的時候,突然感覺肩膀一沉。

程槙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了過來,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又全身僵硬了起來。

他好似睡著了,眼合著,閉上眼的他,優美得好似一座觀音像,蒼白的顏,唇上一點微紅。

薑茶茶皺眉。

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男生純友誼的同性之間,真的有這麼的親密嗎?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正當她想繼續沉浸地玩消消樂的時候。

卻見他突然動了動,他的頭又往她肩上靠移了,這次他是將他的臉埋進了她的頸側。

薑茶茶差點從沙發上直接蹦到車頂上去。

他!在!乾!什!麼!

她墨鏡下的眼睛情緒瘋狂地變化著,隔著黑不溜秋的墨鏡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一臉的複雜。

她都不知道他睡冇睡。

她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隨著他平穩的呼吸淺淺打落在她的頸上。

其實程槙冇睡。

他那雙丹鳳眼骨碌碌地轉了一下,便對上了後視鏡裡司機看著他們如同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秘密的驚恐眼睛。

他微闔眼,陰冷地警告了一番。

嚇得司機趕緊收回目光,他雙手都僵硬了,毛骨悚然地開著車。

程槙漫不經心地收回眼神後,手一動,前座與後座之間便自動升起了一道擋板。

“少爺,你冇睡嗎?”

再怎麼樣,薑茶茶也是無法安下心玩手機的了。

她在思考,男生同性之間真的有這麼親密嗎!

真的很奇怪好不好!!

中間悄然升起了擋板,隔絕了他人的打量視線,成了獨立的**空間。

程槙很快將頭靠回她的頸側。

“少爺,你乾嘛……”她弱弱地出聲。

他睜開眼睛,無辜地看她,“我很累,想睡覺。”

薑茶茶僵硬得乾巴巴地道:“那也不用靠在我的身上吧。”

“靠你身上,舒心。”

“……”好吧。

反正她現在是個男的,誰怕誰呢。

薑茶茶心裡努力減少心裡的異樣,去看窗外的夜景。

淩晨一點多,她跟《戀愛心事》的男主待在一起,其實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薑茶茶想了想,她現在兼職賺來係統打的工資,已經差不多快有一千萬了。

所以,十億也並不遠的,對吧?

越陷入在這個世界越深,兩個世界的記憶混雜在了一起,讓她越來越感到割裂。

想到總有一天她要離開這些男主,還有離開這個世界認識的朋友,她的心裡就會下起一場細雨,雨雖不大,但讓整個世界都潮濕起來,那種潮濕感,像是黏膩的悲傷淚痕,她不喜歡。

她是一個容易敏感的人。

她深知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所以和他們的每一次見麵,都是分離的倒計時。

她一直以為大城市是熱鬨的,車水馬龍,誰都會停下腳步,隻有它不會。

淩晨一點的城市,這才莊嚴地展現出它的空蕩與孤寂出來。一個人影也見不到,路上隻有依稀的幾輛車輛經過。

薑茶茶就這樣看著窗外的風景,看了好久。

除了第一次看到淩晨一點的城市,她也是第一次來到午夜的程家。

他的繼母和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程烈早已入睡了,隻有知道他今晚回來的幾個仆人開著燈,守夜等他回來。

薑茶茶這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睡哪?”

程槙給她打錢一次性支付了那麼多的薪水,是讓她今晚都陪他的。

而見錢眼開的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會不會突然猝死。

“睡客房嗎?”薑茶茶跟在他的身後,摸不著頭腦。

“陪我睡。”

站在前麵爬樓梯的程槙平靜地說道。

薑茶茶:“什麼?!”

嚇得她瞳孔地震,整個樓道上都是她的喊聲。

他微側過臉來,樓梯上的古董吊燈在他的鼻梁上打下一道好看的光影。

“當然,你睡沙發。”

薑茶茶拍著胸,頓時鬆了一口氣。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今晚這一萬塊還需要陪睡服務呢。

程槙走著走著,便體力不支,還咳嗽了一聲。

他柔弱地以手掩唇,眸光淡淡的,極其平靜地訴說了一個他自認為覺得很正常的故事。

“在巴黎的一個星期,我總共經曆了六次刺殺,四次車禍,三次綁票……”

“萬幸的是,我每次都冇受傷,每場鋼琴演奏全都圓滿地結束了……”

在某種程度上,他是幸運的。

他回過頭,看著她,蒼白一笑,那笑像汙泥裡盛放的純白蓮花,美得讓人心頭一顫。

然而,聽了他這番話後,薑茶茶覺得他現在的臉上絲毫不亞於午夜凶鈴裡頭貞子的笑容。

薑茶茶:……

媽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她怕自己在他臥室裡睡著睡著就把自己人給睡冇了。

先進到他的起居室,往裡走,纔是他的臥室。

薑茶茶先脫下了自己的男士皮鞋,換上了客人穿的備用拖鞋,拖鞋都是新的,很乾淨。

程槙拉開自己的衣櫃,找了套睡衣,也順便找出了一套全新的,輕輕地便遞給了她。

她一臉懵逼地接過。

莫???

“這是新的,小江洗澡的時候就穿這一套吧,可能……有點大。”

薑茶茶:??!!

誰說她要洗澡了??

見她一臉遲疑,程槙歪了一下頭,“難道小江不洗澡嗎?”

也不是這個意思……

大夏天的,一身汗,誰不洗澡啊!!!

見她遲遲不答,程槙移開了眼神,他拿起自己那套睡衣,便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麵上,走進了浴室。

男生洗澡都是很快的。

都冇有七分鐘,程槙便穿著睡衣,用毛巾邊擦著頭髮走了出來。

黑髮半濕,濕發的時候,他的眉眼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的鋒利,身上的病嬌感也減少了許多。

薑茶茶想了想。

隻要快速洗完,不讓水打濕自己的妝容,再鎖緊門,應該問題也不大。

這樣想著,她便輕鬆了很多,拎著睡衣就要走進去。

身後正在擦頭髮的眉眼精緻的矜貴少年手卻頓了頓,他微蹙眉,疑惑地看向他。

他的瞳孔在夜裡美到攝魂奪魄,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小江……洗澡的時候也要戴墨鏡嗎?”

薑茶茶心裡涼到如同自己現在是躺在棺材裡的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媽的,完全忘記這回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