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門被他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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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懷疑她了。

太陽底下,薑茶茶臉上的笑容略微僵硬,冇幾秒,就收縮自如恢複了正常。

她繼續微笑,“我不懂少爺在說什麼。”

“我不是少爺的女仆小荼嗎?”

邊紀琛看她的目光,像大海一樣的深不可測。他擰眉,眸子很深。

他足足冷冷地打量了她有好十幾秒。

而這短暫的十幾秒裡,薑茶茶的後背被冷汗沾濕。

她想後退,可已經無法再後退了,荏弱的脊梁撞上了堅硬的護欄。

身後已無路。

而唯一的門被他關上了。

而他的人,就站在門邊。

她無路可退。

邊紀琛看了她一眼後,便平靜地從西褲掏出了樣東西。

他站在她麵前,優雅的手將這摺疊起來的紙平攤了開來。

薑茶茶看到了她的二寸照片。

那是她當初入職的履曆。

她嚥了咽口水。

明明心裡慌得要死,可她卻絲毫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憋著硬撐著。

她繼續職業假笑。

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裝傻。

“我簡曆怎麼了嗎?少爺?”

邊紀琛兩根手指用力地捏著這份履曆。

她知道的,他外表冰冷但內心其實是很溫和的,但是對其他事物都是種冷淡過後的溫沉。

他其實骨子裡也是有著世家公子獨有的一種涼薄。

隻是他冇有其他男主表現得那麼的明顯而已。

過曝的陽光照在他的眉眼上,他的瞳色被照得呈現成淺棕色。慘白的眼皮,冷淡的眸光,越發襯得他氣質疏離。

他看著她,平靜地開口。

“我去了你履曆上填的原來的老家

薑茶茶愣了愣。

係統給她填的

而他竟然調查了她?

而且……

他的那番話……

還不是他讓人去調查她,他自己親自過去了?

如薑茶茶所想的那樣,邊紀琛確實親身過去了。

她之所以最近冇在學校裡看見他,是因為他請假了兩天。

他坐著那輛勞斯萊斯,走了半天的告訴,纔到了那個最南方的省份,在她那個陌生的城市裡導航,加上堵車,人生地不熟,幾多波折,坐了這麼久的車,讓他很是疲憊。

以至於讓他的臉色都開始變得冰涼。

大約是當天傍晚,車子緩緩開出國道,終於到達了她說的那個小漁村。

這裡確實如她所說,很落後,到處都是幾十年前的農村房子,修好的水泥路甚至冇幾條,很多都是過去的泥路。

司機將這輛勞斯萊斯停在村口,引起了很多村民的注意。

而他就這樣穿著乾淨體麵的衣服,冷漠地下了車。

他掃了一眼,並冇有因為並不符合他階層生活的環境而受影響,而是踩著高級純手工皮鞋,行走在泥路上。

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

所以他要親自來感受一下,他想知道,她到底有冇有騙他。

於是那一天,他在這個偏僻的村裡走了很久。

“這裡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什麼小漁村。”

邊紀琛捏著這份履曆,明明應該是被欺騙過後的惱怒,可偏偏他冷靜得可怕。

也正是這樣,更讓她膽寒不安。

“這裡現在,也冇有哪家人家在養殖豬。”

薑茶茶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還是驚訝要多一點。

驚訝的是,他竟然把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記得那麼清楚。

而她早就忘記她自己說過的這些話了。

邊紀琛繼續緊緊地盯著她,他的目光讓她感覺像冬天的雪。

他一聲又一聲,咬字清晰,說得慢而有力。

“這裡確實有紡織業。”

“但過去二十年內,冇有哪家國外名牌在這裡代加工過你說的男士內褲。”

他每個字,都像巨大的石頭砸落在她的心湖上。

她腦子一片慌亂。

她的心隻在想一個問題——

她該怎麼辦。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把她說過的話都記得那麼清楚啊!而且這樣也就算了。

可他竟然親身過去了她填寫在履曆上係統亂編的老家

這是什麼樣的概念?

他到底是個執行力多麼變態的一個人啊?!!

他手腕自上而下發狠地用力晃動了他手裡的那份履曆。

“而初次認識你不久,那個雨天,我送你回家,你報的

薑茶茶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垂眼,這時候的目光仍殘留有一分溫度,“好,那我就當你搬家了,換了個新

“我重新去了那個村,打聽了一下。”

“那個村,人口也就那麼幾個。我叫人打聽了一下,那裡並冇有一個外地女孩拖著還在讀書的弟弟過來租房的。”

他聲音,像唇齒碾碎著了什麼東西。

“查無此人。”

他眉眼平靜,彷彿在闡述著一個冰冷的事實。

而正是這樣的他,才讓她越來越緊張。

因為平靜之下,像深水靜流,冇人知道這背後的是什麼。

“而我調取了當時我把你送下車那個地方的監控。”

雖然她早已對這個記憶淡得已經很模糊了,但聽到了他的這句話,她還是不可避免地縮了縮瞳孔。

她用這短暫的三秒鐘飛速回想了一下。

於是,她的瞳孔縮得更厲害了。

她想起來了他是怎麼懷疑她的了。

“村口的監控攝像頭已經有好些年頭了,用的也是配置特彆老的遠古產品,畫質很糊,尤其是晚上,幾乎辨不清人臉。”

“但那天,停在村口我坐的那輛車,我還是能辨認得出來的。”

“我送你下車後,你在原地停留了很久。”

“你冇有去這個村子。”

“反而是打了一輛車,你坐著這輛網約車,離開了。”

薑茶茶麪上努力維持著冷靜,可她落在腿邊的雙手卻發抖得厲害。

邊紀琛的聲音像冷玉敲金。

他聲音前所未有的疏離。

“可惜,村口的監控畫質太低了,即使修複也無法修複,所以,我冇有查到那輛網約車的車牌號,不然的話,我就可以調查到當時這輛車,目的地到底通往了哪裡。”

他說到這的時候,重新抬起了眼。

他麵色看似平淡。

“所以,你都是在故意接近我麼。”

他一邊說,一邊步步緊逼。

他目光淡淡,語氣卻駭人的涼。

邊紀琛的眼裡漫上了一層濃霧。

“你到底是誰。”說到這的時候,他終於眉深深地擰了下去,眸底淬出了冷光。

而悲催的薑茶茶早已戰戰兢兢,她臉上的偽裝功虧一簣。

她吸了吸酸酸的鼻子,癟著嘴巴,忍住要哭的衝動。

她不僅是緊張得想哭,而另一方麵,她是被他嚇哭的。

因為在她的印象裡,邊紀琛雖然性子冷了點,骨子裡卻是很溫柔的。

她從來冇有見過他這麼凶的對過她。

而他發狠起來,是一個全然陌生不一樣的邊紀琛。

陌生得讓她害怕。

見他冷著張臉向自己走來,薑茶茶嚇得雙腿都在打顫。

“你,你彆過來。”

陽台的門在他身後,也被關了。

薑茶茶真的很想原地乘著火箭飛出地球。

要是被他發現她是副會長,那她就完了。

冇人能容忍得了欺騙,其實她也是被迫的彆無他法。

她也不知道到時她該怎麼麵對邊紀琛。

她不想麵對那樣的修羅場。

往極端的想,如果真要讓她經曆這樣的死亡修羅場,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而他還在靠近。

冰冷危險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薑茶茶快急死了,她想逃。

回頭一看,卻看到了底下在陽光下盪漾波光的遊泳池。

她突然起了一個無比大膽的念頭。

冇有時間讓她去糾結了。

於是她狠下心來,抓住護欄,幾秒鐘的時間人就爬到了上麵。

似乎是有點恐高,她蹲著,遲疑地不敢跳下去。

男人似乎是被她的這個行為給嚇到了。

他清冷的聲音驟然壓低發緊。

“彆跳!”

他冷淡的臉色微變,伸手,就要去抓住她。

已經晚了。

衝出去算了!

薑茶茶閉上眼,就咬牙,直接從二樓的陽台上,跳了下去。

邊紀琛抓空了,手指隻碰到了她的一點黑色裙襬。

她還是跳了下去。

那道少女的身影隻出現在光下幾秒,然後噗通一聲,人跳進了遊泳池裡。

微涼的池水瞬間從四麵八方將她包裹了起來,她猛地就被灌進了一口水,她的腦袋鑽出水麵,將那口水給吐了出來。

薑茶茶下意識地看向陽台。

二樓陽台上的少年正冷冷地俯視著她。

正當她鬆了一口氣剛想這樣遊出水麵跑路的時候。

隻見陽台上的少年一臉冷漠地解開了他腕上的手錶。

薑茶茶:????

我擦,不是吧。

接著,邊紀琛就在她逐漸凝滯的目光下,在二樓的陽台上,一躍。

他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