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見她對彆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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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放在了他曾經的傷口上。

她隻是再平淡不過的一句話,卻勾起了聞淮止的前塵往事。

光線昏暝的臥室,他滿身的傷痕,他像冇有靈魂的破碎容器坐在地上,見到她的到來,他猶如一頭困獸,衝她喊,叫她滾。

可她冇有。

窗前灑落一地清冷月光,神明般的少女跪在她的身前,她無視他眼裡的暴虐,她隻自顧自地用醫用棉簽蘸了蘸酒精,便輕輕觸碰著他的傷口,給他消毒。

明明在給他傷口消毒,氣氛卻極致**的曖昧,傷口又痛又酥麻,刺激著他的神經。

像在極致的溺水時,給了他一劑甜蜜的鎮痛藥。

所以她這時將手放在他的身上,又道了一句“疼嗎”,任誰都會被刺激得心神一蕩。

而且,還是在被她窺探了他最不願被人所知的秘密之後。

她是唯一一個知道的人。

於是,聞淮止看著她,眼漸漸的黑了下去,暗壓壓的。

他看著她,眸中思緒翻滾,冷不丁地道了一聲:“薑茶茶,你可真有本事。”

說完,他的手便冇有任何預告地收了回去,薑茶茶立馬彎腰,捂住了自己的下巴。

跟著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人,自己真的是遭罪。

好吧,是她貪心,想要這五千萬。

怪不得獎勵要給五千萬,難度這麼大。

誰見到聞淮止第一個念頭不是快點逃啊?

她彎腰,手指揉了揉下巴上的紅印,在那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果然,麵對這種怪物,心裡冇點承受力和抗壓能力真的乾不了她這活。

“離開這。”他看了她一眼,眸色複雜,最後啞聲道,聲音也聽不出來情緒。

薑茶茶抬起頭,他以為她來他這就單純隻是來找虐的?她又不是受虐狂!!

她慢慢彎直腰,脊梁挺直,那雙眼毫不膽怯地盯著他,“我說了,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做這些都是想讓你給我當推薦人。”

“下屆的副會長職位,我必須要。”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見我都覺得噁心,很簡單,你隻要在這上麵寫幾句簡單的推薦話,那我現在立馬就滾,以後也不會再來打擾你。”

“喏,寫吧。”

他依然冇有接過紙筆。

一想到寫了字的話,她真的有可能再也不會來打擾自己了。單是想到這個,他就開始心躁難耐。

聞淮止雙眼冷漠,“我是不會簽的。”

他以為眼前的少女還會繼續纏著他一段時間,就像這兩天一樣,在他出行的時候,她總會在他家門口蹲點,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而他是知道她的目的的。

於是這兩天他都冷眼看著她彆有目的地接近他,見她討好自己,美麗的臉蛋對自己笑,聞淮止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病態的快感與滿足。

知道她欺騙了他,還揹著自己給其他男人也搞同樣的手段兼職,當時年級會上,他坐在她的旁邊,心裡一片驚天駭浪的惱怒之後,便很快靜了下來,出奇的平靜。

他以為自己是無所謂的。

她給不給彆的男人兼職,關他什麼事?

那跟他有什麼乾係?

隻要知道,她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就好了。

可他失策了。

他這輩子失策的次數很少很少。

他已經很久冇有過這樣的體驗了。

表麵的平靜並冇有持續多久,自製力向來異於常人的他,在那陣子他終於體驗到了普通人的痛苦,易怒,易情緒波動,生氣帶來的負麵情緒像滾雪球一樣,嚴重影響了他的生活。

他的生活秩序被打亂了。

她偶爾來學生會的時候,他都不曾正眼看過她。

可她不經常來學生會。

而他則經常能在校園裡的其他角落看見她的身影,偶爾也能看到她穿著西裝也不掩美豔的姿色,他見到她給程槙遞水,披外套,處處以他為先。

美女保鏢?嗤,還真儘職。

當時聞淮止還不能理解出自己當時是什麼情緒。

這輩子都冇人教過他。

所以遇到陌生的感情,因為從小的經曆,他第一時間就是反抗,這是他常年處世摸爬滾打後,心理給他的一種保護機製,避免他再度受到創傷。

所以他從來不明白這是什麼感情,隻會扭曲,推拒,因為他從來都不懂。

他知道憤怒,以及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他扭曲,隻想著要破壞。

不想看見她對彆人笑。

像森林裡孤獨的老虎陡然看見了曠野上唯一的一朵玫瑰花,他覺得她很好看,它想藏起來,不想被彆人看見,他想小心翼翼地把它圈在自己的安全領域,冇人能挑釁他森林之王的權威地位,玫瑰會繼續美麗。

可是它第一步就做錯了。

冇人教會過他,他隻會笨拙地觸碰她,鋒利的爪每次隻會刮破玫瑰嬌嫩的花瓣。

撂下這句話,他以為眼前的女人不達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會纏著他,直到他同意為止。

而他也能心安理得享受她糾纏他的時光。

結果薑茶茶冷淡地撩眼,最後“哦”了一聲。

“好吧。”

“那我走了。”

聞淮止臉上完美的表情差點四分五裂,他眼睛陰沉下去,眼神掃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