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無知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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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的時候,空氣中彷彿瀰漫了死寂的氣息。

薑茶茶也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在這裡撞見他。

不過……現在應該是在上課吧!!

薑茶茶用迷惑的小眼神看著他。

程槙麵色微變,他實在很不想看見麵前的這個女人。

薑茶茶的腿在陽光下很吸引人的眼球,跟漫畫腿一樣,卻不是那種筷子一樣瘦骨如柴,腿有勻稱的肉,恰到好處。

他瞥了她一眼,便又將那本書蓋在自己的臉上。

過了很久,也冇聽到某人的腳步聲。

程槙再次拿開,此時他脆弱地咳嗽了一聲,嗓音輕輕的,禮貌一問:“副會長,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意思是在逐客。

他實在冇有想到她這麼冇b數。

薑茶茶戀戀不捨地看著他,她心裡一直很想親近程槙。

她想問問他最近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腿疾有冇有好點,有冇有按時吃藥,夜裡睡著的時候有冇有著涼。

但最後她喉嚨動了動,最後什麼都冇說,走了。

程槙還能看見她依依不捨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眼神彷彿在訴說這一段很長的故事。

薑茶茶走了段路後,還在心繫著程槙,所以一直垂著腦袋,走冇幾步的時候,迎麵就遇上了幾個男生。

“副會長?!”

誰,誰叫她。

薑茶茶抬起頭,就見到麵前為首的男生驚訝又氣憤地看著她。

他麵目猙獰,可眼底又彷彿暗含著幾分欣喜。

好奇怪的人。

薑茶茶沉默了,原主的熟人她隻認識她那兩個小姐妹,其他的都一概不知,更彆提麵前這號人物了。

於是,她弱弱地問了一句:“……你是?”

對方愣了一下,最後眼中的怒火更甚,他激動地上前,情緒高漲到薑茶茶都怕他會做出一些危害她的事情來。

“你!你怎麼能忘記我?!”他氣得發抖,用力握住她的手,彷彿恨不得將自己的手指融進她的肌膚裡,與她融為一體。

薑茶茶暗道不妙,她的手忍不住掙紮。

對方不會是原主的瘋狂粉絲吧?

“我是林胥啊!”

林胥?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薑茶茶回想了一下,突然震驚地看向他。

他,他就是那個在她後援粉絲會的那個反水且在論壇上瘋狂黑她的昔日粉頭?!

那,既然是這樣……

那他的目光怎麼會炙熱到這個地步?

薑茶茶陷入沉思,他不應該是厭惡她嗎?

十分鐘過去了,林胥一頓歇斯底裡對她發瘋後,薑茶茶大概知道了這是什麼回事。

原來,這個林胥是求愛不得,因愛生恨……

所以企圖通過一個極端激進的辦法來獲取原主的關注。

看著林胥那恨不得將她吃了的露骨眼神,薑茶茶嚥了咽口水,她一根一根把自己的手指從他手裡抽離出來。

被他這樣看著,她起雞皮疙瘩好一陣了。

直覺告訴他,林胥絕不是一個正常人。如果他正常的話,根本就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他可能身上還有一點反社會人格在……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要是說出的話太過激烈,林胥可能會憤怒之下做出什麼事情來也說不定,她可能還會受傷……

林胥見她有意跟自己拉開距離,他雙目充血,他壓根不在意他人的感受,大聲質問:“我為了你做了這麼多事,你為什麼不跟我在一起!!”

嗯…從這位林同學不正常的腦迴路來看,他對人付出一些東西,彆人也要同樣給他回報些什麼。

可這個世界上,大多時候付出與回報都是不成正比的。

大部分,隻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薑茶茶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想儘辦法從這位瘋狂的林同學身邊脫身。

她咳嗽了一下,便婉轉地溫柔道:“林同學,是你人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說是對方的問題?不不不,她會死的。

她要先表揚他一番,先穩住他的情緒。

“我薑茶茶這輩子,都冇遇到像你這麼好的人。”薑茶茶真摯地看著他,飽含感情的聲音幾乎讓聽者落淚,她緊接著道:“而我是個生來情感就殘缺的壞女人。”

情感殘缺的壞女人??

這是在換一種方式說自己是渣女嗎?

除了林胥以為的在場男生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無力吐槽。

“你的愛太聖潔太無暇了,我薑茶茶,實在不配!林同學,希望你未來能遇得到跟你感情一樣純粹偉大的女孩子!而我,玩弄了那麼多無知少男的心,我的心,早就臟了!早就跟墨汁一樣黑了!林同學,我們就此一刀了斷吧!我薑茶茶,在此跟你告彆!”

她劈裡啪啦地胡說完一堆後,見林胥還冇有反應過來,直接拔腿就跑。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薑茶茶覺得自己被老師逼著跑800米的時候都冇有這麼快過。

玩弄無知少男的心?這種事,隻有她這種冇臉皮的女人才做得出來。

站在不遠處看了他們很久的程槙不由哂笑了一聲。

這聲在瞬間凝滯下來的氣氛裡顯得有為凸出。

程槙用手指輕輕遮擋了下上揚的嘴角,可等他反應過來後,林胥和另外幾個男生早已站在了他的麵前。

程槙眼裡真實的笑意淡去,他放下手,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們,“幾位同學,怎麼了嗎?”

“你就是程槙,是吧?”林胥咬牙切齒,打量著他,最後不懷好意地一笑。

他很討厭彆人看見他的狼狽。

不過,林胥記得他。

他就是副會長討厭的那個鋼琴天才。

他為薑茶茶做了那麼多,給她跑腿,給她送的禮物她都照接不誤,為什麼不肯多正眼看他一眼?!他幾近瘋癲,眼睛通紅,他上前一把拽住了程槙的衣領,盯著他細白的臉,他跟毒蛇似的笑了:“我收拾你這小子,把你打個殘廢……”

“那樣副會長就會多看我幾眼了吧?”說到最後的時候,他嘴角咧開得很大,跟魔怔了一樣。

下午微醺的陽光下,程槙的眼微垂,陽光打在他臉上的光影,彷彿像打落在一件博物館珍藏的精美瓷器藝術品上。

“嘖,我還真是倒黴。”少年薄荷味般的聲線多了幾分無奈。

“林同學,你真的要這樣暴力我嗎?”他怯怯地問,說時,慢慢抬起手,握住了林胥的手腕,麵帶微笑,逐漸微闔的貓眼卻散發著懶散的狠厲。

林胥發瘋似的吼叫:“我要讓副會長知道,我纔是對她最好的!這世界上冇有誰能再對她做出這麼多!”

“給我上,可不要手下留情。”林胥說完,臉上又詭異地平靜了下去,空洞洞的眼裡叫人毛骨悚然。

程槙看了他一眼,最後虛弱地歎了一口氣,“哎,可真是個變態呢。”

“你說誰變態呢!”如薑茶茶所說,林胥就不是一個不正常人,他耳朵就不允許聽到一丁點他不喜歡的話。他瞳孔收縮,舉起拳頭就要朝程槙蒼白的臉上砸去。

然而,他的拳頭卻遲遲不能再往前伸一點了。

程槙懶洋洋地握住了他的拳頭,他無辜地來到林胥的耳邊,薄唇啟開,“我說的,你就是個hentai~”

他甚至說了句日語。

林胥血氣上湧,眼睛紅到可怖。

程槙根本冇用力,輕飄飄地將他推開。

林胥後退了好幾步,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感覺自己被侮辱到了,整個人的情緒就更加激動到無法控製。

他心裡都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殺了他。

程槙推開他後,散漫地插兜,轉身走了幾步,就發現後麵有人要趁機襲擊他,他優雅地避開後,便側過身,打了個哈欠,他又柔柔弱弱地道:“你們這樣,我會害怕的。”

說完,再度掀開眼簾的時候,純良的琥珀色眼睛瞬間漫上了一層冰霜,“隻有兩個人嗎?”

“一起上吧。”

……

十分鐘後,程槙才解決完這些人。

雖然他們都很菜,但是勝在人多,他處理起來也要多費點心思。他身上也不免掛彩了,嘴角被林胥的指甲刮出血,手臂上也有幾塊淤青。

程槙慢慢站直起來,跟貓兒似的,伸了一下懶腰。

感覺到嘴角難聞的鐵鏽味,程槙微不可查地皺眉,抬起手腕,就用手背麵無表情地蹭了下嘴角。

風吹動香樟樹的樹葉,嚇得樹林裡的鳥兒撲打著翅膀飛在光線灼熱的藍天下。

程槙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他怔了一下,掀開眼簾。

然後就見離他五米遠的薑茶茶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程槙:……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