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宇智波之殤(上)(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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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天後,距離忍校開學還有十天時,義勇終於做到了在水中維持炎之呼吸·常中,且二十四小時連續不出錯。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沖刷和經行他身體的暴烈自然能量,隻有在旱地上的二分之一。

義勇就像是個逐漸適應用燙水沖澡的人,接下來隻要一度一度提高溫度,還有增加水龍頭的出水量即可。

不過,不管是什麼樣的地形,常中就是常中,義勇還是久違地收到了提醒——

【炎之呼吸已達到常中水平。可藉由基因載體複活炎柱·煉獄新杏壽郎。】

【當柱複活後,年齡與你的年齡相當,身體各方麵強度相當於修行對應呼吸法·常中一年。但提取查克拉等則需要另行傳授。】

義勇從瀑布中出來,坐在了那塊被他試刀時切開的石頭上,默默思考著那聲音裡包含的意思。

首先,複活後的柱的年齡,與他的年齡相等。

也就是說,義勇的年齡越大,複活後的柱年齡也就越大。

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些,可以再長大些複活其他人,如果是豆丁大小的悲鳴嶼行冥,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第二,複活後的柱,對呼吸法的掌握都是一年的水平,擁有基礎的武力。

以他維持常中一年,就能在體術上匹敵止水這個尋常上忍的表現來看,其他的柱的絕不會差他多少(吧)。

這讓義勇多少有些安心。

如此一來,就算煉獄複活後不願、或因為懷疑等因素無法在木葉生活,他依然有著保護自己不被尋常人傷害的力量。

義勇隻需要教會他結合呼吸法修行查克拉,也就可以稍微放心地,任憑他在火之國生活了。

至於讓煉獄在木葉生活,也許有一些困難,但並不是完全冇有可能。

根據義勇這四十天來以各種途徑對木葉孤兒院的瞭解,他們那個叫做藥師野乃宇的、喜歡撿孩子的院長,已經很久冇有出現過了,也冇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如今孤兒院嬤嬤去村外搜尋孤兒的頻率,是每半年一次,還要確定那孤兒是個順從聽話的孩子,才肯收留。年齡越小,收留的可能性就越大。

若煉獄願意生活在木葉的話,義勇就先把之前獲得的5萬兩賠償金交給他,讓他在火之國邊境的某個地方待著,等到了孤兒院搜尋的時間,再讓他被“發現”就好。

不過就算是常識不足的義勇,也知道達成這個計劃需要相當的運氣。

畢竟複活的煉獄已經6歲了,說話還很大聲(不管耳朵有冇有受傷),被孤兒院接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重要的是,孤兒院在木葉的大圍欄(城牆?)之外,平時那些孩子要養大了要成為有用的醫療忍者,才能進去木葉之內。

如此一來,如何保證實現“要幫鳴人找一個哥哥”,就更是個未知數了……

一想到可能無法兌現對那孩子的承諾,義勇心中多了一絲罕見的煩躁。

不過至少,複活煉獄計劃的最重要也最困難的兩步——

獲得健康的漩渦鳴人頭髮,以及達成炎之呼吸·常中,都已經完成。

接下來,就隻剩下通靈術的修行,以及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到遠離村子的地方,將煉獄複活就是了。

一想到這裡,在這個冇有其他人能看到的山澗中,義勇的嘴角似乎有了一絲不可辨識的上翹。兩隻晚霞色的寫輪眼不自覺地打開,緩緩地轉動著……

下一刻,止水送給他的烏鴉警戒聲響起。

有人到這裡來了。

“義勇,在發呆嗎?”

揹著忍刀的鼬出現在了義勇的視線中,完美打斷了正在蓄力的罕見笑容。

這一個多月以來,宇智波鼬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的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忍刀之下。

這些人包括但不限於:聲稱要削減木葉軍費的火之國權貴;草隱中向岩隱傾斜的牆頭草;擁有秘傳忍術的單傳忍者;木葉四周聚集的流浪忍者;疑似有間諜行為的商隊,等等一係列的實際的、潛在的敵人。

其中有他覺得該殺的,也有他覺得不該殺的;有的已經到了耄耋之年,有的年紀還冇有他大。

但為了實現對父親“我會加入暗部,成為一族安插在火影身邊的間諜”的承諾,他還是摒棄一切個人感情,完美地執行了這些冷酷至極的任務。照說,這已經是暗部該做的事了。

但隻要回到家,看到還在努力備考的佐助,完好無損歸來的母親,還有在瀑佈下修煉的義勇,他沉重的心情就得到了緩解,父親壓在他肩上的一切重量,彷彿都被暫時挪開。

“你回來了,鼬。”

義勇眨了眨眼睛,隨即想起什麼似的立刻接道:“水牢術的所有內容,我都看完了。”

“我不是來催進度的……”

鼬有些哭笑不得,“是來告訴你一聲,媽媽今天也回家了。”

義勇明白了,這是他們一家最近難得能團圓時刻了,於是立刻起身。

“我去換衣服。”

他簡單說了一聲,立刻出現在十米開外的水邊,然後鑽進了小屋裡麵。

【完美的水瞬身之術。】

鼬的眼睛閃過一絲讚歎。

這一次,義勇仍然冇有結印。

這四十天來,他見過義勇的次數不超過十次。

但每次來,他都會教義勇一個自己已經學會的水遁忍術,大體上都是以實用為主的。

比如水瞬身之術,和上忍必會的高速移動版瞬身術不同,這是人與水體位置間的置換,聽起來好像很普通,但卻涉及到一點點基礎的時空間原理,學習難度很高,但義勇仍然做到了一看就會。

鼬雖然冇有見過二代火影,但在他想來,千手扉間的水遁天賦,恐怕也不會比他強太多。

“走吧。”

不久後,義勇換好了三兄弟同款黑色高領長袖。

他踏在水麵上的刹那,就閃爍一般地出現在又鼬的身邊。同一水域之內,他可以在0.5秒內出現在十五米之內的任何地方,這個範圍未來還會更遠。

最近時常和忍者交戰的鼬下意識躲開了一步,右手本能地向背後挪去,但又馬上又順暢地變成了撫摸脖子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生硬。

這毫無征兆地水瞬身意味著,隻要義勇想,能在剛剛那一瞬間殺死他。

三勾玉寫輪眼或許能看到一些端倪,但他的身體卻來不及反應。

他的細微動作被義勇看在眼裡,之前因為達成炎之呼吸·常中帶來的驚喜突然煙消雲散。

義勇又想起了三年前,鼬的隊友死去的時候的樣子,和無人在周遭時纔會流下的眼淚。

不過義勇什麼都冇說,隻是像佐助平常那樣抓住了鼬的手,“直接回去嗎?”

“先去一趟南賀川神社吧。”

鼬笑容裡透著一絲感激,他知道義勇是不喜歡跟人太親近的,“有一個新的幻術,可能用得上。”

“嗯。”

南賀川神社,除了是宇智波開會和紀念死者的地方外,那些需要不同程度寫輪眼才能使用的幻術,都刻在不同的石碑上,隻有瞳力達到一定的“標準”才能閱讀和學習。

兄弟兩到達木葉結界的邊緣時,鼬和義勇便做了止水傳授給他們的暗部結印順序,直到一層特殊的查克拉在他們身體表麵形成,與結界透明的邊緣融為一體。

那組特殊結印是進入木葉結界的鑰匙,隻有通過它,才能在不驚動結界班的情況下進入木葉,否則就會被立刻偵測到,引來巡邏部隊和暗部。

至今,也隻有擁有結界感知遮蔽技術的雲隱忍者,能夠無聲無息地潛入木葉,而且次數不在少數(宇智波帶土的神威是可以被偵測到的)……

南賀川神社,就緊挨在結界內邊緣上,是宇智波最珍貴的私屬地,決不允許外人進入。

兩人穿過古老的鳥居,踩上了不知有多少年曆史的生苔階梯,感知著周遭肅穆淒冷的氣氛。這些石階有得塌陷,有得破碎,有得缺損,講述著宇智波內部一代代的分歧、憤怒還有團結。

一族之間的所有的爭端,大都從這裡開始,也大都會在這裡結束。

到達神社的院落後,鼬輕環視四周,發現今天這裡除了負責打掃的老伯,並冇有彆人。

“義勇,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義勇輕輕點了點頭,避開了那老伯的打掃路線,審視著院子裡的樹木、石頭和水渠的佈局,回憶起了自己的水柱宅邸,搞不好那已經徹底荒廢了。

這時,尚未融化殆儘的簷上積雪被風捧起,打著旋兒從他麵前拂過,義勇的視線追逐過去,一顆被青石板包圍起來的鬆樹——更嚴謹地說,是鬆樹下青石板的縫隙,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縫隙中,夾雜著四塊畫著勾玉的小石塊,那是宇智波一族獨有的,祭奠死者的貢品,不知道為何放悄無聲息地躺在這裡。

畢竟,供奉著所有死去族人的神社內堂,就在十幾米開外的地方。為何有人要多此一舉,搞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型祭壇?

“你也覺得奇怪吧?”

義勇抬起頭,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之前那掃地的老伯正拄著掃帚,身子斜斜地倚靠在上麵。

“明明內堂隻有幾步路遠,卻有人非要將貢品放在這個地方……弄得老頭子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清理掉。”

【是在跟我說話嗎?】

義勇不太確定地看著他,心底卻很羨慕這種能跟陌生人搭話的性格。

但老伯也不管他回不迴應,自顧自地唸叨起來,“不過,不管是誰把這東西放到這兒的,也根本不挑祭祀節日時候。從去年七月份開始到現在還不到一年,就已經放了四塊了,我倒是一次都冇有看到究竟是誰,真是個奇怪的人……”

接著,他甩甩脖子,繼續自己的清潔作業,掃動著灰塵和落地的鬆針越走越遠,隻剩下義勇一個人在原地迷惑。

【是因為我冇有搭理他,所以走了嗎?】

【還有,去年七月開始,也就是我和佐助生日的時候……】

【族裡那時候有人犧牲了嗎?】

他慢慢思索回憶著打發時間,但並冇有觸碰那有些獨特的貢品。也許這棵樹對那個人有獨特的意義。

好在,鼬冇有讓他等太久,還取來了一包神社神主親自種植培育的茶葉,說是要送給母親。

等兩人一路回到家後,宇智波富嶽也已經回來了,佐助則在後院自己練習扔手裡劍。

“我和佐助都已經見過媽媽了,這茶葉就當是你為她準備的禮物吧。”

鼬輕輕推了推義勇的肩膀,“我去那邊陪佐助說說話,等會再進去。”

顯然,他是想讓義勇能擁有一段和母親獨處的時間。

“好。”

義勇答應下來。

他打開玄關的門,悄無聲息地走到和室門口時,宇智波美琴正在和宇智波富嶽說著這段時間的經曆。

“……我們在雨之國外圍等了十多天冇有結果,終於收到了委托人雇傭的岩隱傳信,接著繼向北走,終於在草之國和瀧之國的邊界地帶,見到了綱手大人。她和當麵冇什麼變化。“

義勇見父母正在說話,不想打擾。

他衝著麵對他的宇智波富嶽微微鞠躬,然後像個雕像一樣坐在了美琴的側後方,一動也不動,氣息全無,彷彿他根本就冇有進來,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

“委托人和綱手大人碰麵後,就到私下裡商談治病的費用,最後定下了三百萬兩的天價。但是我聽加藤靜音的說法,這點錢距離還她們清欠下的賭債,還有很大的差距,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一路往南躲……”

“咳咳。”

宇智波富嶽雙手虛握成全,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怎麼了?”

美琴一下子愣住了,“難道是最近天氣太涼,感冒了嗎?”

說著她長跪起身,眼看就要越過桌子,像剛戀愛那陣子去試探富嶽額頭的溫度。畢竟孩子又不在這裡。

富嶽見狀,趕緊看向義勇,語氣有些嚴厲地大聲說道:“還坐在那裡到什麼時候?回來了也不和人打招呼嗎?”

美琴這才轉身,眼中原本音老公身體而泛起的淡淡擔憂,立刻轉為濃烈的欣喜。

“義勇?!”

“媽媽。”

義勇行禮後,然後又轉向富嶽:“父……”

“嗯?”

富嶽發出了厚重的鼻音。

“……爸爸。”

義勇這次迅速地反應過來了。

【這還差不多!】

富嶽的臉色從嚴肅專為輕鬆,家裡三個兒子,隻有佐助願意和他親近,這很不公平。

不過他想嘉許的話還冇出口,就看到宇智波美琴一把撈過義勇仔細檢查起來。

“才一個月不見,義勇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她按著義勇的肩膀時,發現厚度也和之前不太一樣了,“比之前更強壯了。”

接著,她的眼睛像兩對月牙一樣眯了起來,”看來義勇這段時間,有好好訓練喲。你這麼努力鍛鍊自己,一定是為了讓爸爸高興,是不是啊,義勇?”

宇智波富嶽端起茶來,不想讓娘兩看到他等會可能會有些得意的表情,但心裡滿意極了。除了父母的認可,還有多少事能讓小孩子這麼努力。

然而——

“也不全是。”

義勇的回答讓富嶽差點嗆了一下。

“你這個孩子!”

美琴笑嗬嗬地戳了戳義勇的腦門,隨後望向丈夫的表情也冇有什麼歉意,反而有些打趣的意思。

“義勇不會說謊這一點,可真是一點都冇變呢。希望以後也能保持,至少要永遠對爸爸媽媽說實話哦。”

“對了,”她轉移話題道,“今天媽媽回來了,你有想好要做什麼好吃的嗎?”

“嗯,都想好了。”

義勇認真地點了點頭。

在他對人際關係理解之中,瞭解一個人喜歡吃什麼,比這個人叫什麼還要重要。

“那媽媽可以進廚房和你一起做飯嗎?”

“……”

義勇捏了捏手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啦好啦,我逗你玩的。”

宇智波美琴看向丈夫,“看來今晚有口福了哦。”

“我就不在家吃了。”

富嶽淡淡地哼了一聲。

“這是為什麼?”美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總不是因為剛纔的事情生氣了吧,你都這麼大的人了……”

“不要胡說了。是我剛剛回來之前,三代派人給我送來了通知,說是宇智波炎火的上忍考覈通過了。”

“真的?”

美琴語氣有些驚訝。

她一直以為,以那孩子的脾氣,至少也得再等個三五年才能成為上忍。上忍畢竟是村子的臉麵,不是實力夠就能當上的,至少總得罪委托人不行。

“我也冇想到。”

宇智波富嶽隱隱有些高興,“不過,到底接下來該安排他做什麼,還需要我和族中幾個長輩好好商量一下,所以今晚估計很晚纔會回來。”

說著,他站起身子,“義勇,你和佐助上學以後,也要好好努力才行,知道了嗎?”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吃那就走吧。你不在的時候,孩子們也能放得開一點。”

“哼!”

甩了一個標準的宇智波專用語氣詞後,富嶽離開了家,打算去好好指導一下這個即將能獨當一麵的族中才俊。

但他不知道的是,宇智波炎火這個16歲的上忍,也隻當了三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