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斬一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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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李蒙深諳夜長夢多,節外生枝的道理,既然下定了決心,也就不再糾結,一揮手,喝令手下們殺上前去。

都是海鯊幫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四周的蒙麪人甫一發動攻擊,但見一股股氣勁穿空而過,貫擊虛空,狂暴的氣勁宛如長江泄洪,又似瀚海雷霆,瘋狂衝擊中心的峨眉派弟子們。

定真師太剛拔劍而出,對麵的紅衣老者已經率先將她鎖定,身體飄出,像是一團火光,雙掌猛擊定真師太。

咣!

赤紅色火光,正麵與定真師太的劍氣碰撞,隻聽到一陣嗤嗤聲,就見濃煙冒起。

定真師太的劍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著,被焚出一口大洞,火焰掌勁穿過大洞,繼續襲擊定真師太。

硜硜兩劍,定真師太快速舞動長劍,一陣火星翻飛間,定真師太踉蹌著後退,老臉一陣發白。

“燃刀手,你是日宗的孫聞?”定真師太驚叫一聲。

江湖上但凡有名有姓的高手,一般都會有自己的看家絕技,外人很難模仿得來。

類似火焰掌法的武學,在江湖上並不常見,而能將火焰掌法用到如此境界的高手,更是難得一見。

因此定真師太很快就聯想到了紅衣老者的身份,也明白了對方為何會出手。

之前在西湖樓外樓,被殺死的日宗弟子孫劍通,正是‘燃刀手’孫聞的親孫兒。

多年之前,孫聞的兒子兒媳就雙雙死在了仇家之手,隻有孫劍通一個寶貝孫兒,結果還被峨眉派亂劍殺死,定真師太瞬間明白了今日的一切。

但她冇有任何理解孫聞的意思,反而朝著李蒙怒吼道:“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為了一己之私,枉顧師門恩義,拔劍相向,必定不得好死!”

迴應她的乃是一記勢大力沉的火焰掌,灼燒虛空,捲起地上的落葉,落葉覆被燃燒,以至於所過之處,像是一條恐怖的紅色火龍,席捲大地,無堅不摧。

所散發出的內力,分明已經達到了極武第六重,還要勝過全盛時期的定真師太。

定真師太咬著牙,腳踩地麵,衝出的身體幾乎與地麵平行,雙手前伸,長劍在前,隨著急速旋轉,劍光迅速在空中畫出了一個白森森的漏鬥劍氣,連人帶劍激射向前。

正是峨眉派絕學,天地雙殺九九八十一劍中的絕殺式。

轟!

火焰掌勁四分五裂,定真師太的劍勢稍稍一阻,又殺向前去。

不少峨眉派弟子士氣大振,然而就見孫聞冷冷一笑,同樣撲殺向前,雙掌連推三次,掌勁一次比一次雄渾爆裂。

第一掌就擊潰了定真師太的漏鬥劍光,第二掌緊隨其後,砰的一聲,定真師太迅速倒飛,長劍脫手而出,彷彿被急速奔馳的火車頭給撞了一般。

然而第三掌的速度更快,竟然追上了被擊飛的定真師太,又一次毫無花假地狠狠擊在定真師太的胸口。

“噗!”

一口帶著熱氣的血霧噴出,定真師太狼狽地翻滾於地,半天冇有爬起來。

“全盛時期,你尚且不是老夫對手,更遑論如今身受重傷。老夫的燃刀三疊掌,滋味不錯吧。”

孫聞快意地笑道,卻冇有任何留情的意思,身體一閃,就到了定真師太的身旁,一腳踩了下去。

四周的峨眉派弟子,自顧不暇,根本來不及施救。

事實上,除了躋身龍榜的傅昊劍出如龍,在人群中大肆搏殺外,剩下的峨眉派弟子,幾乎都處於劣勢。

哪怕修為相當的情況下,這些名門大派的弟子,也不如刀頭上舔血的江湖漢子來得果斷。

是以不到片刻,峨眉派便相繼有一位又一位弟子倒下。

李蒙等三大一流高手,全力圍攻傅昊一人。

傅昊不愧是峨眉派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之一,身法遊移,劍光如虹,招招致命,儼然將峨眉劍法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

“死!”

眼看師弟師妹死傷慘重,傅昊殺紅了眼,人影一閃,從其中一名一流高手身旁閃過,後者瞪大眼睛,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傅昊劍勢不絕,一個大迴環使出,劍光又籠罩了海鯊幫的第二位一流高手,一聲慘叫,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李蒙冇想到傅昊的武功如此之強,大意之下痛失兩大臂助,卻也不得不避其鋒芒,唯恐步了前兩人的後塵。

傅昊冇有追擊,看了看陷入險境的周黛如,又看見了被踩得滿臉是血,奄奄一息的師傅定真師太,一咬牙,大吼著殺向了孫聞。

“老賊住手!”

孫聞看也不看,朝後就是一記火焰神掌。

熾烈的掌勁瞬間就刺穿了傅昊拚儘全力才使出的劍氣,將其洞穿得千瘡百孔。嗤嗤嗤的聲音中,傅昊活活變成了一個血人,衣服也被焚燒大半,慘然摔倒在地。

慘。

太慘了!

“去死吧!”李蒙從側麵殺出,使出了天地雙殺九九八十一劍,長劍怒切傅昊的腰部,要將其腰斬。

“師兄!”

“不!”

傅昊為人質樸,對待師傅恭敬有加,對待門派裏的師弟師妹同樣極為溫善,在同輩中極得人心。

這樣一個性格寬厚,天資高卓的師兄卻落得麵目全非的下場,如今還要被人腰斬,如何不讓人為之心痛。

縱然是周黛如,艱難避開了幾記長劍後,都呆呆看向了那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

前幾日苦情花被盜,是這位師兄一力擔下了定真師太的怒火,以他所能保護了自己,還寬聲安慰她這個偷盜者。

“師兄……”周黛如濕了眼眶,心臟輕輕揪痛了一下。

鐺!

一聲脆響。

李蒙的劍距離傅昊的腰隻差一寸,卻被從另一方向飛來的一塊石子正中劍身,巨力撞擊之下,李蒙的雙腳一偏,傅昊順勢就避開了致命一擊。

“精彩,真是精彩,你們正道不是一貫光風霽月嘛,依我看玩起狗咬狗的把戲,你們也不賴嘛。”一行人從林中悠閒走了出來。

說話的人是個紫衣少.婦,臉上帶著狐狸般戲謔的笑。

在她前方半步,是一名青衣年輕人,麵色冷淡,腰懸長劍,正毫無表情地望著現場慘烈的一幕。

紫衣少.婦對青衣年輕人道:“壇主,你剛纔那一石子扔得還是太輕了,別人恐怕不長記性。”

青衣年輕人斜睨紫衣少.婦一眼,後者才終於老實一點,訕訕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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