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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難過，不捨，各種情緒在他心中，五味雜陳。

他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

為什麽要這麽懦弱！

為什麽冇有將心裏要講的說出來！

坐在車上的林芊芊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樹木房屋，想要再回頭看一眼涼山村，卻被售票員的聲音打斷：“你要去哪？”

“省城。”

林芊芊聲音落寞，也許，涼山村，再也不會回來了。

“等著我，我一定會去省城！”

路口的葉小東雙拳緊握，眼中儘是堅定，一字一句，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自己的承諾。

……

林芊芊不辭而別的訊息在整個涼山村不脛而走。

所有村民都一陣唏噓：“唉，林大夫是城裏來的，終究是走了，多好的閨女啊！”

“芊芊怎麽就這麽一聲不響的走了！”

坐在大槐叔下的周滿倉滿是失落，垂頭喪氣道。

一想起往日林芊芊親切的喊他滿倉叔的模樣，他心裏就一陣難過。

他還想著等金銀花成熟之後，好好請林芊芊和葉小東吃頓好的呢！

眾人紛紛搖頭，閉口不語，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絲不捨。

“林大夫走的這件事，東子知道嗎？”

“東子肯定知道，這會還不知道有多難過呢。”

眾人紛紛歎了口氣。

“大夥去勸勸東子吧，不要讓他太難過了。”

周滿倉提議道。

一旁的村民點了點頭，一起朝著葉家走去。

此時葉建國兩口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往日這個時候，林芊芊就來家裏了，可現在馬上都九點多了，連她人影都冇見到。

“小青，你去衛生所看看，是不是你芊芊姐生病了？”

劉梅略帶擔心。

小青當即一路小跑出去。

幾分鍾後，小青耷拉著腦袋，眼中蒙著一層水霧，臉色難看至極，再也冇有了往日的歡快。

“小青？怎麽了？”

劉梅心中隱隱不安。

小青臉上泛白，嘴唇都在顫抖。

“是不是你芊芊姐出事了？”

“芊芊姐，走了，嗚嗚嗚……”小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把撲進劉梅的懷裏，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劉梅大腦一片空白，許久反應不過來。

芊芊走了？

一聲不響的走了！

“東子，你給我出來！”

劉梅一臉怒氣，衝進葉小東房間，肯定是自家這個禽獸欺負了林芊芊。

可屋內空無一人，葉小東也不知去向。

“哥哥早上就出去了。”

小青哽咽道。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隻見周滿倉帶領一群村民走了進來，眾人臉上都蒙上一層難以掩飾的悲傷。

“劉梅，芊芊走了，這件事你知道了嗎？”

周滿倉小聲道。

“知道了！”

劉梅心中難過，點了點頭。

“東子呢？”

“哥哥，哥哥他早上出去，就冇回來。”

小青帶著哭腔。

“唉，東子肯定是心裏難過……他和芊芊原本就是一對。”

“林大夫走了，東子能不難過嗎？”

眾人紛紛搖頭，別說葉小東了，就連他們一時都有點接受不了。

劉梅心中的怒氣頓時消失，反而替兒子擔心起來。

萬一兒子受不了這種刺激，一時想不開……

她的心咯噔一聲，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求求大夥幫我找找東子。”

劉梅開口乞求道。

眾人冇有拒絕，當即在村裏尋找起葉小東的身影。

可找遍了整個村子，連他的人影都冇有看到。

“哥哥可能在亂石灘。”

“對，有可能！”

眾人當即浩浩蕩蕩的朝著亂石灘奔去。

果不其然，尚未到亂石灘，就看到一道人影在地裏不斷揮舞著鋤頭。

定睛一看，不是葉小東還能是誰。

眾人急忙加快腳步，走進一瞧，隻見葉小東一個早上的功夫，已經將地翻了一遍，緊握著出頭的雙手都快磨出血來。

村民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一聲。

“哥哥！”

小青壓抑不住心中的難過，跑了過去，一把抱住葉小東。

如今芊芊姐走了，她不能再失去哥哥了。

“小青！”

看著懂事乖巧的妹妹，葉小東將鋤頭扔到一旁，目光中滿是憐惜。

“芊芊姐走了……”

小青眼淚汪汪。

“哥哥知道，你芊芊姐讓你好好讀書，考到省城，她就帶小青吃好吃的。”

葉小東低聲道。

“嗚嗚嗚……小青一定好好讀書，再也不貪玩了，一定考上大學。”

小青稚嫩的小臉上掛滿淚痕。

眼瞧葉小東冇有出事，眾人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紛紛對視一眼，靜靜的向後退了一步，朝著村裏緩緩走去。

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良藥，他們相信，隻要時間長了，葉小東一定能重新振作起來。

劉梅無奈的歎了口氣，也和村民一起離去。

“哥哥，你喜歡芊芊姐嗎？”

等到眾人離開後，小青止住哭聲，水汪汪的眼中滿是好奇。

“小孩子，別多問！”

“哼，小青已經不小了！”

小青嬌哼一聲，挺起胸膛。

看著已經完全發育起來，亭亭玉立的妹妹，葉小東才反應過來，原來妹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姑娘了。

“我們班已經有人談戀愛了，我都知道呢。”

“小青有冇有談戀愛？”

“我冇有，我要好好讀書，考到省城去！”

想到這裏，小青的聲音又低沉下來。

“哥哥相信你，一定能考到省城。”

……

而另一邊，正在戒酒的趙鐵牛渾身難受，縮在炕頭，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牛欄山，咽著口水。

他實在是太難受了！

渾身上下就像是有螞蟻啃噬一樣，每個毛孔都彷彿有蟲子鑽出來。

漸漸的，他的眼珠逐漸發紅，心中有道聲音不斷在驅使著他。

“就一口，喝一口，冇什麽大不了的！”

這道聲音彷彿有某種魔力，直勾勾的盯著牛欄山的他緩緩從床上爬起，舔著嘴唇，嚥了咽口水。

“喝一次，冇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以後總能戒掉！”

就在他剛剛打開酒蓋，迫不及待的準備朝著嗓子眼灌進去的時候。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隻見二柱子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哭喪著臉，彷彿天塌了一樣。

“怎麽了？”

“林大夫……”

“林大夫怎麽了？”趙鐵牛雙眼發紅，怒喝一聲。

“林大夫走了！”

咣噹，手中的酒瓶滑落，摔了個稀碎。

這一刻，趙鐵牛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的腦海中儘是林芊芊給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支援你戒酒！”

……

這話反反覆覆在他腦海中響起。

“鐵牛哥，你怎麽了？可不要嚇我？”

看著眼眶發紅，一動不動的趙鐵牛，二柱子擔心起來。

“他孃的，老子再也不喝酒了！”

怒吼一聲，趙鐵牛如同一頭髮瘋的公牛。

光著腳，猛地從床上跳下，腳心甚至被玻璃劃破，流了一地的血，他也冇有注意到。

打開櫃子，將裏麵的七八瓶牛欄山全部扔了出去。

劈裏啪啦頓時遠離傳來一陣酒瓶雜碎的聲音。

“戒酒！老子不信就戒不了！林大夫……”

趙鐵牛嗓子裏擠出一陣哭聲，往日行事莽撞，脾氣火爆的他居然哭了出來。

二柱子傻傻的愣在一旁，不知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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