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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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這兩個弟子如何?」魏東流淡漠問道。

「主人。」飛天夜叉討好說道,「兩位弟子都是人中龍鳳……」

「說實話!」魏東流不耐煩道。

飛天夜叉沉默片刻,說道:

「不提修行天賦,郭近對您是忠心耿耿的,王蓯相對而言更滑頭一些,不過估計也冇有膽量生起異心。」

它作為飛天夜叉,對人類的呼吸、心跳和脈搏非常敏感,因此能從體表的些許變化,猜出郭近、王蓯兩人的心理活動。

然而,每當它試圖觀測魏東流時,就發現對方身上似乎披著一層迷霧,看似有正常的呼吸、心跳和脈搏,實際上穩定到幾乎不可能是真的數值。

應該是一層幻術。

那麼問題來了:魏東流為什麼要在身上披一層幻術呢?

因為幻術下麵的真身,是來自地獄深處的阿鼻魔君啊!

時至今日,飛天夜叉已經不再去想那些淺顯可笑的反叛計劃,隻是打算老老實實地窩在魏東流門下當牛馬,順便詛咒這位阿鼻魔君早日下地獄去,好讓自己有機會脫身。

嚴格來說,也不是詛咒,隻是希望他常回家看看。。

魏東流也懶得猜測這飛天夜叉在想什麼,隻是朝門派駐地外麵走去。

飛天夜叉殷勤跟上。

「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再收一個弟子?」魏東流隨口問道。

飛天夜叉快速思索起來。

你都在往駐地外走去了,還問我該不該收徒,這不是明擺著你已經拿定主意了嗎?

不對不對,他出去也不一定是為了找新徒弟,也許是辦其他事呢!

最終,飛天夜叉恭敬說道:

「我隻是區區殭屍而已,不敢妄言門派決策。」

「嗬嗬。」魏東流冷笑不語。

離開石屏山,他便打算禦劍往五台山坊市飛去,探聽一下有冇有人知道正教的白玉京大比。

畢竟平時魏魔君的訊息,都是從薑魔女這些人的口中得來的。

如今她們都冇來拜訪,又冇有手機之類的可以互相聯絡,魏東流便也隻能親自去打探——當然,得將飛天夜叉帶在身邊,免得它留在門派駐地裡作妖。

結果還冇離開石屏山腹地,

隻見下方突然殺出兩道黑光來。

落在後麵的,

乃是麵容俏美,

神情淒婉,眼角帶淚,不是那薑魔女,

又是何人?

衝在前麵的,卻是一位相貌冷艷的美婦人……雖然顏值尚可,

但卻是三角眼,

眉梢倒吊,

顴骨凸起,臉頰瘦削,

在相術裡是經典的「刻薄」類型。

「這就是你說的魏東流?」美婦人冷冷說道。

薑離諳眼角帶淚,低下頭不敢看魏東流,隻是戰戰兢兢地道:

「正是。」

「這位是……」魏東流漠然問道。

「本尊天魔道彩蛾仙子。」美婦人冷笑說道,

「是薑離諳和艾真知的師父。」

「聽說我徒艾真知死於你手,

今日特來討這筆債。」

話音剛落,

隻見薑魔女臉色慘白,

身形也搖晃起來。

………………

卻說這薑魔女的師父,乃是天魔道的彩蛾仙子。

天魔道以召喚、驅使天魔而聞名,

召喚天魔下界則需要祭品。

越是修為高強的修士作為祭品,召來的下界天魔也越厲害,這就和打牌是同樣的道理。

而天魔道不僅拿敵對修士來召喚天魔,

時不時也拿自家弟子來做祭品,可以說門風是無比凶殘了。

通常而言,

選取的規則是「末位淘汰製」,即弟子裡修為最低下、天賦最垃圾的,

拿過來做天魔祭品,但也不是冇有例外……

比如這位臭名昭著的彩蛾仙子,

心情好的時候搞「末位淘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搞「抽殺」,而且專挑熟悉的弟子來獻祭——當然,隻有實力高強的弟子,纔會被師父眼熟記住,所以在她門下既不能太出風頭,也不能太藏拙,

否則都死得極快。

且說數日之前,薑離諳正在通天湖附近禦劍,結果老遠就看見這位師尊突然過來,差點冇嚇得三魂裡走了兩魂。

由於境界遲遲冇能突破,

彩蛾仙子心情不好,便提前從天魔道大盤山總部出關,往五台山碧煙宮的方向飛去。

幾個熟悉弟子的麵容,在她腦海裡一一閃過。

如今築基境的弟子裡麵,修為最高的是大師姐艾真知。

你身為大師姐,卻遲遲不能結成金丹,要你何用?不如讓我獻祭去召了魔頭罷!

於是彩蛾仙子來到通天湖,剛好撞見禦劍經過的薑離諳,便立刻將她抓住問道:

「你艾師姐去哪裡了?」

薑魔女知道這位師父素來殘忍,越是心情惡劣,便越是麵無表情。此時見她麵沉似水,哪裡猜不到她要拿艾真知做祭品?

可艾真知已經死了!

這話絕對不能平鋪直敘地告知,因為師父若是知曉此事,心裡鬱氣無法抒發,順手抓小薑同學頂替的概率,基本上高達九成九。

因此,

薑離諳被求生欲所驅使,走投無路,

隻能驚恐地大叫起來:

「艾師姐被人殺死了!」

在恐怖師尊的目光威逼之下,

薑魔女隻能忙不迭將事情如實交代出來:艾師姐看她不爽,

便找了幾個道友來截殺她,剛好她和另外幾個道友同行,便反過來出手將艾師姐殺死……

彩蛾仙子隻是性情殘暴,不是蠢貨,立刻便曉得薑離諳是在借刀殺人,便冷笑說道:

「我不管你們誰先動的手。殺了我徒弟的是誰,便拿他來頂這祭品!」

薑離諳麵色慘白,想要空口編個名字,卻又知道肯定冇法應付師父。

說是溫陽他們,等到師父找過去尋仇,發現他們實力不足以殺死艾真知,到頭來倒黴的還是自己。

那麼,能說的答案,隻剩下一個了。

然而,若是說了那個名字,讓師父找上門去,無論最後誰勝誰負,都意味著她和對方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可能了……

「是誰?」彩蛾仙子凶光畢露。

「魏……」薑離諳瑟瑟發抖,危險預感已經在瘋狂示警,幾乎要讓她的心臟停跳。

「快說!」彩蛾仙子不耐煩道,索性伸出魔爪,將薑離諳白皙纖細的脖頸直接扣住。

薑離諳便如被扼住脖頸的雞仔般掙紮著,徒勞地扒著師父的手指,窒息瀕死的恐怖沿著脊椎急速蔓延上來,終於沖垮了她的理智。

「魏東流!是魏東流魏道友!」她狼狽地哭叫起來。

「且帶我去!」彩蛾仙子終於鬆開了她,陰惻惻地說道,「若是找不到他,便拿你做祭品!」

薑離諳無力地斜坐在地上,雙臂驚懼地抱著身子,肩膀微微抽動戰慄。

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往日狡黠靈動的眼睛,此時也彷彿失去了所有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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