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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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到牢房裡看岑自明,探監時間有限。

岑自明衣袍乾淨,撐著腦袋睡在乾稻草上,彷彿不是在牢房,而是在什麼凡間的神仙洞府謫修。

“二姐被拉下水了。”

岑自明朝太子招招手,太子靠近他就蹲起來摟著太子的腰腿:“我一無能之人,做不了公主麵首,還日日登門,做不到穢亂宮闈,那就隻能是勾結”

“怕是二姐解釋不清你殺的那些人,要被逼早一步行動。”

岑自明狠狠吸太子身上的熏香,可以讓他忘記牢房的陰冷和發黴味道。

“做了一陣子野狗,也有隻二殿下敢摸狗繩。京中數家風月場所皆有藏兵,我們釣上來一條大魚。太子殿下,怎麼獎勵我?”

太子走後,把守的士兵重新回到崗位。

剛剛還精神十足的假和尚這會兒大字型躺著,雙眼迷濛,衣服下襬冇有放平,和衣服一樣不平的還有試圖把氣喘勻的胸口。

“怎麼有股尿騷氣?”

“他是個閹人。”

哈,哈哈哈哈!

閹人,他是個閹人,哈哈哈哈!

岑自明挾持獄守要沐浴更衣。

“你是個囚犯,囚犯怎麼沐浴更衣?”京都府尹小老頭犯了難,那牢房顯然困不住瘋狗,他要是咬過來,自己的脖子恐怕也是脆的。

“熱水,花瓣,乾淨的囚服。”

“你是不是瘋了!”

瘋了,他當然是瘋了,眼下打又打不過。

沐浴更衣嘛,沐就沐吧,更衣就更衣吧,左右他還願意穿囚服,而不是京都府尹這層官服。

太子走完一遭,二公主也要走一遭,看岑自明泡在水裡,伸手去試了水溫。

“還專門給你燒了熱水?”

“府尹大人考慮周全。”

“你怎麼不直接去把陛下的腦袋擰下來,讓你的太子上位?”

“名不正言不順,太子殿下坐不穩,二殿下也失去了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岑自明閉眼泡著。

二公主找了條板凳坐下:“得了吧,本宮可比太子早出生幾年。你拿他當樂子,乾嘛把本宮也拉下水?”

二公主早出生好幾年,自然知道一些大家都想忘掉的事情。

等到太子出生,大家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非他親生,享受公主榮寵多年,表麵上舉止放浪,私下在京中藏兵五萬。如今他都讓太子監國了,你就真不怕?”

二公主眼中鋒芒畢露:“你的意思是,你隻是順水推舟?”

“我是樂意看皇室亂成一鍋粥的。”

岑自明捏了一片花瓣在指尖玩弄,唇上笑意比花更豔。

“依你看,本宮有幾成勝算?”

“毫無勝算。”

“對本宮真冇有信心?”

“不是。是太瞭解那人。他若冇有自信,又怎麼會縱容你在他眼皮底下演戲。”

二公主站起身來,不自覺腳下來回踱步。多年來做的表麵功夫早就被揭得底都不剩,今時今刻才深刻體會“天威難測,聖心如淵”這八字箴言的分量。

泰山壓頂也難有如此窒息鈍痛。

“可還有破解之法?”

“訊息放出去,穩坐釣魚台。你不急,自然就有人急了。”

二公主仔細咀嚼他這番話,眼睛突然明亮,行了謝禮:“多謝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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