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副本一 誰殺了我(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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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程玥打開了教師辦公室的燈。
刺眼的白光讓程玥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她適應了一下光線,發現有兩個人比她來的更早。
“嗨,程玥。”謝子恒率先打招呼。
在這個牆皮微微發黃,牆上卻濺滿暗紅色汙漬的房間。
在這個散發著油墨味和濃厚血腥氣息的房間。
在這個肮臟又淩亂的房間……
為什麽他總是笑著?
謝子恒的梨渦若隱若現:“程玥,你膽子好大哦,你竟然敢開燈!”
謝子恒似乎很是欽佩無論何時都看起來一副冷靜的模樣的程玥。
他繼續說道:“其實我們也剛到,你知道嗎,經過那片樹林的時候我們碰到了好多隻鬼!”
謝子恒語氣似乎很是害怕,可程玥卻發現他的眼睛裏含著笑意:“不過他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冇有搭理我們。”
他又笑眯眯地看向程玥:“你一個女孩子獨自穿過那片森林肯定很害怕,來來來,謝哥跟你抱一個。”
謝子恒的聲音像山泉中的水,叮叮噹噹,清清脆脆。
程玥盯著謝子恒的臉,笑了一下,即使隻是在嘴角印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程玥突然就不討厭這個充滿血腥味的辦公室了。
夏崇文看著謝子恒跟程玥笑著對視的樣子,眼神忽然一暗。
李蘭庭的辦公室很好找,最深處的一張辦公桌上立著他的照片。
程玥拿起相框,照片中的李蘭庭戴著金絲眼鏡,看向鏡頭的眼神溫柔似水。
怪不得那麽多女生對他前仆後繼。
程玥的視線被夏崇文手中的另一張照片吸引住了。
那是一張合照,一張李蘭庭和父母的合照。
照片中的李蘭庭隻有十多歲,冇戴眼鏡,眼神陰鬱。
李蘭庭的美貌全部遺傳於他的母親,照片中的這個女人美得不可方物。
相比而言,李蘭庭的父親長相似乎有些難看。
他的臉上像是塞了兩個饅頭,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眼神渾濁。
看著這張像是三世同堂的合照,程玥若有所思。
“這是李蘭庭的爸爸?你確定不是他爺爺?”謝子恒也看到了這張照片。
夏崇文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道:“背麵有字。”
“1997年秋,攜妻兒於郊外別墅留影紀念。”謝崇文緩緩讀出合照背後的字。
程玥記得帖子裏說李蘭庭今年35歲,那1997年的時候他隻有十歲。
十歲的年紀正應該是孩童時期最無憂無慮的年歲,況且他還是首富之子,為何他的眼神中卻滿是陰鬱?
難道是作業太多的緣故?
畢竟上流社會的富家少爺總是要承受一些比如如何花錢的痛苦。
程玥放下手中的相框,然後翻起了李蘭庭的抽屜。
教案、讀書筆記、學習筆記、論文報告……
似乎抽屜裏並冇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這是什麽?
程玥翻找的手突然停頓。
夏崇文似乎注意到程玥一瞬間呆滯的麵孔,輕聲問道:“怎麽了?”
程玥在塞滿筆記本和書的抽屜裏抽出了半幅耳環。
耳環的中間連接著一根較短的鏈條,裏麵鑲嵌了一顆珍珠。
或許是在抽屜裏放的時間太久的緣故,銀色鏈條微微有些褪色。
程玥見過這枚耳環。
不似程玥手中耳環上的這顆珍珠滿是汙漬。
那枚耳環上的珍珠閃著白瑩瑩的光澤,襯得女生的耳垂更加雪白。
“青雲教綰頭上髻,明月與作耳邊璫。”
程玥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詩。
是她,404宿舍的那個女生。
“怎麽了?”夏崇文的聲音掃過程玥的耳畔。
程玥沉吟半晌:“這枚耳環很眼熟,我似乎在哪見過。”
夏崇文看了眼垂眸沉思的程玥,隨即把目光轉向在一旁翻櫃子的謝子恒。
“你發現什麽了冇有?”
謝子恒腦袋都埋在櫃子裏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好奇怪,一個男性教師的櫃子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謝子恒指尖勾出一個東西,他有些驚訝的揚起了眉毛。
是一隻髮夾。
髮夾上鑲嵌著一排珍珠,看起來與那枚耳環是一套。
謝子恒臉上露出笑意:“難道李教授是一個女裝癖?”
夏崇文對自己的這個推測表示滿意,笑容也越發擴大。
“你知道這是誰的?”夏崇文看著程玥。
“對,我在404宿舍的一個女生耳垂上看見過,她隻戴著一個,我們找到的這枚應該是她的。”程玥揚了揚手裏鑲嵌著珍珠的那枚耳環。
“404女生宿舍……”夏崇文的眉頭蹙起。
謝子恒似乎很是驚訝:“404女生宿舍?”
謝子恒看著程玥有些迷惑的眼睛,語氣變得柔和起來。
他笑吟吟的給這個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鮮活氣息的女生解釋道:“昨天下午我和崇文去了檔案室,打算去查一查李蘭庭的資料……”
這個世界冇有晴天,無論早晨還是下午,天空總是陰沉沉的。
學校檔案室在行政樓的最高層,兩個男生剛走到樓下。
砰!
一個人影從謝子恒的眼前極速下墜,掉到地上。
這其實並不是謝子恒第一次目睹別人墜樓。
十二年前的一個很普通的傍晚,此時十一歲的謝子恒手裏攥著滿分的試卷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小區內。
他想趕緊回家,他想告訴鄰居家的小姐姐老師不僅表揚了他,而且這次期中考試他還考了滿分。
十一歲的謝子恒個頭並不是很高,他邁著自己的小短腿臉上洋溢著笑容,一蹦一跳的蹦到了自己家的單元門口。
砰!
一個纖瘦的身影掉到了謝子恒的眼前。
一大灘鮮血像是水墨畫般鋪滿了謝子恒腳邊的空地。
那是一張好看的臉,稚嫩的臉龐上卻濺滿了鮮血。
謝子恒似乎不太理解為什麽纔在中午笑著跟他說晚上見的鄰居姐姐就這樣掉在了自己的眼前。
記憶中鄰居姐姐的臉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可謝子恒卻清楚的記得那天的夕陽。
殘陽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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