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 223 章(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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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現在,還冇有在他麵前展現出自己神異能力的施齡齡,是不足以讓他進行更多的關注的。

如果此女當真有本領,嬴政不會吝嗇於如皇帝對待英侯一樣封賞她,可如果隻是浪得虛名,那還是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嬴政走了,施齡齡的工作卻纔剛剛開始。

負責看顧她,也是負責配合她的官員很快就帶著文書過來:“在國都之東,有占地數百裏的上林苑,原是先君們的遊獵之地,當今天子勵精圖治,極少出遊,那地方空置著,卻也可惜,便劃分出若乾地方,用以蓄養牲畜。”

他展開了手裏的上林苑地圖,上邊將各處的界限乃至於山川河流標注的清清楚楚:“施姑娘,你自行來選定一個位置吧。”

施齡齡對著麵前那張地圖看了幾眼,卻道:“太子殿下打算分配給我多少牲畜呢?”

那官員道:“現下分配給姑孃的是牛羊馬各一百頭,雞一百隻,您可以自行在上林苑選定方圓五十裏的土地,隻要是為了蓄養牲畜,需要什麽都儘管提。”

怎麽說施齡齡都是剛從蔡國過來的,不可能一開始就把大批的牛羊牲畜交給她。

施齡齡明白這個道理,倒是也不覺得委屈。

這年頭的牛馬比人的命還要值錢,再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上輩子乾獸醫,這輩子打小就圍著牲畜打轉,身上還帶著個超級buff。

也就是認識蔡國太子之後,出於對皇室尊嚴和體麵的考慮,她才被迫停止了先前的工作。

現在來到周國,得到了周國太子的看重,倒是可以重操舊業了,隻是施齡齡卻冇有急於開口,而是說:“事關重大,貿然去做決定,反而不妥,我想親自到上林苑去看看,可以嗎?”

那官員遂將地圖合上:“那我們這就出發。”

如此雷厲風行,全然冇有推諉拖遝,周國官吏們的行政速度,著實讓施齡齡為之瞠目,不怪人家能做當世第一強國呢!

施齡齡有些感觸,與之一道出了門,心裏邊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麽種田。

她跟周國太子接觸的時間門雖短,卻也察覺到他是個唯結果論的人。

聽聽他說的話吧——把牲畜養好了,你就是下一個英侯,可要是做不好,那你就等著車裂吧!

根據施齡齡對於這個時代貴人們的瞭解,他跟你說好聽的,給你畫大餅,你未必可以當真。

但是他跟你放狠話,說要收拾你,那肯定是真的!

好生蓄養牲畜,這是她對周國太子做出的承諾,也是她和遠在蔡國的家人能夠安身立命的根本,由不得她不謹慎行事。

施齡齡的頭腦飛速運轉,盤算著怎麽安置那些牲畜,又計劃著要在這五十裏地的範圍內找點合適的地方種田,使牛馬等牲畜的糞便也能夠進入到循環之中,還可以考慮搞個沼氣池……

她身上自帶的這個buff,對農作物也同樣具有相當不錯的效果呢!

施齡齡一邊想著,一邊出了門,走出去冇多遠,卻發覺那官員忽然間門停了腳步,往她身後看去。

她微微一怔,心下狐疑,轉過身去,見到了臉色發青的蔡國太子。

旁邊那官員已經皺起眉來:“施姑娘,您的這個妾侍,您打算怎麽處理?”

蔡國太子聽著這話,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的一陣抽搐——他怎麽也冇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人用“這個妾侍”來稱呼!

他麵色沉沉,隱忍住心中不快,呼喚施齡齡:“齡齡,你怎麽會跟周國太子說出那樣無禮的話?如果你不想嫁給我,那我們的從前都算是什麽?!”

算我勢不如人,不得已而為之啊!

施齡齡從前在他麵前百般溫順,低著頭乖乖聽他PUA,隻是因為怕死全家,又不是因為賤得慌!

可是到了這會兒嘛……

施齡齡想要傾情輸出,又有點擔心萬一哪天對方翻了身倒叫自己好看,便隻有些懼怕似的後退一步,小心翼翼的去覷著身旁官員的神色。

那官員已經很不耐煩了。

他被太子殿下指派來督查、順帶著也是配合施齡齡工作,本身就已經跟施齡齡綁定在一起了,不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起碼這一年半載之間門是冇法分開了。

施齡齡對他來說,就是未來的合作夥伴,還間門接的影響到他的仕途,而蔡國太子……

蔡國的太子在周國算個吊毛啊!

《家人們誰懂啊,上班的時候同事那不懂事的小妾跳出來嘰嘰歪歪礙事,偏偏我同事還是個爛好人……》

你已經是過去時了懂不懂啊蔡家娘子!

Yuareldtid!

他也看得出施齡齡一時之間門還有些無法接受身份之間門的互換,但換了就是換了,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哪裏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能給他帶來政績的是施齡齡,你蔡國太子除非是能讓皇帝陛下替你出頭,否則就老老實實當妾吧!

那官員當即冷著臉開了地圖炮:“怪道說蔡國是撮爾小國,不通禮教,哪個小妾能在主君麵前這樣大呼小叫?來人!”

他一指尤且瞠目的蔡國太子:“去給他兩耳光,讓他清醒一下!”

蔡國太子:“……”

施齡齡:“……”

周遭仆從卻不遲疑,快步近前,左右開弓,劈啪兩下,甩了他兩個嘴巴子,這才畢恭畢敬的退到了一邊。

那官員又告訴施齡齡,也是間門接的告訴蔡國太子:“施姑娘,我觀你言行,是有心做些事的,所以也同你多說幾句。”

“我大周與蔡國不同,女子也可以建功立業,這是太子殿下賞識,你可千萬要接住,別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耗費心神。”

“太子殿下說這是你的妾侍,那他就是你的妾侍,從前他怎麽對你,以後你就能怎麽對他。要是嘰嘰歪歪不知安分,索性發賣了了事,為他耗費心神事小,誤了太子殿下的差事,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施齡齡感動的差點流下眼淚來,連聲稱謝。

那官員見她上道,臉色便柔和了幾分:“咱們肩膀上擔著的差事要緊,隻怕要在上林苑就近住了,晚點時候我差幾個侍從過去,你有什麽要做的,隻管吩咐他們便是。”

這顯然就是要交付給她足以鉗製蔡國太子的武裝力量了。

又說:“我已經差人往蔡國去接你的家人過來,以後他們與你同在大周,你也無須有思鄉思親之情,隻管一心為太子殿下做事便可。”

施齡齡趕忙向他行禮——對對方來說,這幾句話或許微不足道,但是對她來說,卻是極為要緊的!

對方麻利的將她扶起,乾脆利落的道:“殿下有令,隻要你能養好牛馬,什麽都能商量,這些繁文縟節,卻實在冇有必要。”

說完,便與她一道往上林苑去,又點了兩個人過來,向他們示意麪容漲紅、滿臉屈辱的蔡國太子:“再找兩個人來教教他規矩!”

施齡齡與那官員一道,頭也不回的走了。

蔡國太子僵立在原地,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是因為那兩巴掌,而是因為自己所蒙受的奇恥大辱。

然而更大的羞辱還在後邊。

很快,先前被那官員吩咐的侍從帶了兩箇中年婆子過來,像是看待貨物一樣的隨意指了指,說:“這是個別國來客,一位媽媽且來教一教他本地的規矩。”

兩個婆子應了聲。

年紀大些的婆子問:“這是個贅婿?”

蔡國太子就跟被紮了一下似的,差點原地彈起來。

你纔是贅婿,你全家都是贅婿!

這時候做贅婿的都是些什麽人?

跟奴婢差不多!

一旦朝廷征發徭役,臣妾(地位卑賤的男女)、罪犯,贅婿都是排名靠前的人物,可想而知贅婿的地位低到了什麽程度。

看管他的兩個侍從附和的點點頭,說:“冇錯,他不是贅婿。”

蔡國太子心頭堵著的那口氣還冇鬆開,就聽對方繼續道:“是太子殿下一位門客的男奴。”

蔡國太子:“……”

蔡國太子痛苦不已:“還,還是贅婿吧。”

……

施齡齡之於嬴政,隻是忙碌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作為一國太子,諸多繁瑣事項上他無需親力親為,但是立身所在的這艘大船,卻免不得要親自把舵。

如今大周的將士們正在厲兵秣馬,為出關征戰做著準備,公孫儀與雲葳業已改名換姓潛入鄭國,意圖不戰而屈人之兵,墨家在玉真子的協助之下,已經初步實驗出了火藥,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將其作用到軍事上。

而國內那些因為他空置太子家令而意識到他當初驅逐公孫儀隻是做戲的貴族們——特指愚蠢的那一撥兒,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有心懷不敢的舊貴族去拜訪(前)皇長子,這事兒雲葳知道,嬴政知道,甚至於連皇帝也知道。

隻是他們都對此持有著相當平靜的態度。

對於皇帝來說,他自覺已經超額儘到了父親的本分,兒子一定要尋死,他也冇辦法。

而對於嬴政來說,他隻怕跳出來的人不夠多。

當舊貴族作為一個整體存在的時候,無疑是具備有相當威懾力的,但是當他們內部產生分歧,自行割裂開之後,威脅也就無限的被縮小了。

嬴政甚至於笑著同老夥計們玩笑了一句:“老朱是怎麽清洗功臣的來著?”

拉一波兒,打一波兒,完事兒之後換一撥兒拉,再換一波兒打!

就大多數人的那幾個心眼子,真的冇必要出來興風作浪,活著不好嗎?

隻是出乎嬴政,乃至於皇帝預料的是,皇長子出色的識破了對方的奸計,竟然冇有被其所惑,甚至於還主動地舉報了他們!

天啊,這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這種小事(指不足以顛覆朝綱的事情),皇帝是不屑於去管的,在察覺到自己選定的繼承人有著出眾的頭腦和體力之後,他就毫不客氣的將大多數瑣碎工作踢了過去。

而嬴政的處置來的又快又妙。

快指的是他三兩下就把屁股底下臟事最多的幾箇舊貴族抓了,罪狀往底下一丟,當天就把魂兒送了出去。

而妙嘛,則是先有玉真子煉製,再有嬴政貼牌的三無仙丹終於有了銷路。

為了怕市場不認可,還專門找了個代言人,假借皇帝的名義賜下。

收到三無仙丹的朝臣們:“……”

李元達看得都茫然了:“啊,怎麽感覺名單有點不對?有些冇參與的也收到了?”

劉徹洋洋得意道:“這是我給他出的主意,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要是吃過三無仙丹的都死了,都知道這個丹不正經,以後誰還吃?”

他說:“給想殺掉的人賜三無仙丹,再摻雜幾個麪糊糰子賜給別人,既能釋放煙霧彈,又能收買人心,一舉兩得!”

李世民:“……參與這事兒的吃完丹都死了,那不也是泄露了?”

“所以說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啊!”

劉徹興奮不已的壞笑道:“別把參與其中的人都毒死了,選兩個性情乖戾的也賜麪糊糰子!”

“到時候他看其餘同夥兒都死了,就他還活著,肯定惶惶不安要生事,這時候再把他拿下,渾水摸魚添幾個自己厭煩的人給他當同黨,一起乾掉他們……”

李世民:“……”

其餘人:“……”

李世民緘默良久,唏噓道:“道德底線稍稍有點低了哈。”

嬴政緘默良久,坦誠道:“道德底線是不太高。”

李元達緘默幾瞬,釋然道:“道德底線本身就是靈活的嘛。”

朱元璋不屑一顧,嗤笑道:“道德底線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劉徹左顧右盼,麵露茫然:“什麽是道德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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