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大戰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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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天空之中的狂亂魔法氣息不同,納加什紮爾城內的氣氛一片死寂。飳

因為此前與綠皮的大戰,混沌人類們都已經撤離到了他們那些用泥土與骨頭鑄造的簡易堡壘中去了,存在於這裡的,隻有死人。

兩隻鼠影,躡手躡腳地靠近了城內的一塊特殊區域。

外麵的骨頭架子最多,可能有重要的軍情,隻要把這裡的東西帶回去,也許就能知道天空之上那恐怖的魔法漩渦到底是什麼了。

隻是,當他們順著骷髏的四角摸進房間之後,這裡的情形,和他們想像中的情報存放地完全不同。

這裡什麼都冇有,在一堆發光的符文之中,隻有一個鐫刻著密密麻麻光點的爛鐵籠。

一塊爛肉而已,有什麼好關的?難道是某種外表被掩飾了的怪物?

跨過這團爛肉,再次搜尋了一遍房間,仍舊什麼都冇有。飳

走在前方的黑袍鼠輩往地上啐了口口水,冒著生命危險白跑一趟,實在讓他不怎麼好受。

再深處,防衛力量想必會更強,他們什麼都弄不到,也許……

「你們摸到這兒來了?納加什居然冇弄死你們?」

彷彿喉嚨上出了問題一般的鼠人語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那不是同伴的聲音。

四下檢視後,他纔不敢置信地確定,說話的竟然是地麵上那塊爛肉。

「我是戰爭議會第一議員,史庫裡氏族工程術士。」

埃斯基將尚且完好地一塊白色皮毛以及自己已經生滿了瘡的尾巴擺到對方的眼前,看著對方警惕的神色,像是自嘲一般說到。飳

「別靠太近,我的身體內部有瘟疫。」

然後,他指著地麵上的法陣,以及頭頂鉤住鐵籠的鎖鏈。

「你去把那個該死的法陣還有鎖鏈砸了,之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然而,刺客鼠們遲遲未動,就像是冇有聽到埃斯基在說些什麼一樣。

「你們不願意,就算了,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有辦法離開。」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在籠中咳出一口膿血,埃斯基接著道。

「回去的時候,告訴伊克利特,在我回來以前,不要發起攻勢,所有的軍隊,能夠收縮就收縮。」飳

「納加什本人的力量,已經超過大城的十三人議會了。」

兩鼠對視一眼,慢慢靠近了埃斯基的囚籠邊上,掏出了自己的符文匕首,緩緩刺進了地上的幾團密集的符文之中。

匕首上的符文稍微閃亮了一下,濺射出一陣綠色的火花,下方法陣的符文,隻是熄滅了幾個。

「我的那把符文武器,不這樣的。不過,那是矮人的武器。看來矮人的符文技術和我們的符文技術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埃斯基自言自語道,忍著想要去撓眼睛的衝動,工程術士潰爛的爪子指向了法陣的一角。

「不為難你們了。刺右邊那幾個大符文,然後砍斷這該死的鎖鏈就行了。」

待到法陣的光芒再次黯淡了幾分下去,鐵籠應聲斷裂,埃斯基的雙腿被鐵籠的重量壓成了一團,發出一陣異響。飳

這讓刺客鼠異常緊張,向外連連張望,看到冇有那種看起來就是精銳的黑色骨頭架子進來,這纔回過頭來。

埃斯基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指著外麵的天空,那個即使是在昏暗的牢房裡,也能用魔法視覺看到的漩渦道。

「那個魔法儀式在完成之前應該是不能停下的,所以這些骷髏的感知能力被放到了最低,你們想要什麼,可以繼續深入。」

「大角鼠之夜就在今晚,你們還有半天的時間可以離開。」

刺客鼠們聽到警告,冇有立刻離開,卻將一個包裹放在地麵上打開。

綠色的光芒與次元石的香氣讓埃斯基身體上的小東西變得越發躁動,並給他帶來一陣瘙癢。

「火人既然變得虛弱了,這東西有用嗎?」飳

刺客鼠小心地問到,聽到有機可趁,他立刻準備搞個大事,鼠人的生命如此短暫,這輩子可很難找到搞大事的機會,說不定成了還能給自己延壽百年。

埃斯基低頭看去,那是次元石炸彈,冇有他的獨特烙印,著意味著。

「次元石炸彈?你們翻了史庫裡的工廠?」

工程術士抬頭,露出一副紅眼,這讓刺客鼠立刻退了兩步道。

「史庫裡僅剩的三個學徒正在全力提供這種炸彈。」

拖著身下殘廢的**,帶著膿液在地上蠕動著,一副由膿液組成的地圖出現在了地麵之上,

「次元石炸彈對納加什冇用了,但如果把它放到這座要塞裡,幾個承重的關鍵節點引爆,也許可以引起這座要塞的坍塌。」飳

「他的法術應該也會受到影響。」

地麵上的陰謀正在進行之時,地下的堡壘裡卻是一片沉默。

白骨熔鑄的議會大廳之中,被鮮紅桌布覆蓋的圓桌之上一陣沉默,原本應該十三人的議會,現在隻有十一人。

眾鼠抽著次元石鼻菸,讓自己的粉色鼻子勉強興奮起來,然後繼續沉默。

伊克利特獨坐於第十三席之上,看看眾鼠,先開口道。

「議會缺員,原本應該儘快補員,但事態緊急,還是先開會。就新提交上來的,是否放棄地下堡壘這項議案,各議員怎麼看。」

摩斯氏族的波洛克看了一眼伊克利特,深深吸了一口次元石鼻菸,什麼也冇說——這份議案是瑞凱克氏族提交的,但他搞不懂伊克利特是在試探還是真的要撤退。飳

看他背後那坐在陰暗處的黑袍鼠,還是暫時閉嘴比較好。

倒是滑溜氏族的議員,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向前走到了次元石電燈的綠光之下。

「滑溜氏族不會接受。」

「地下堡壘途徑的地下暗河,由滑溜氏族開發了數十年,突然要我們放棄,我們會直接失去與東方附庸、據點的聯絡。」

「除非,讓我們可以繼續與東方聯絡。」

伊克利特的手甲碰撞處一陣清脆的響聲,他捏著自己的下巴,問到。

「另外開鑿暗河,需要彌補多少的差價?」飳

「奴隸鼠的費用不算,各項費用和時間成本算起來,大約三十萬次元幣。」

「你可真敢開口。」

伊克利特嗤笑一聲。

如果不算伊克利特本人的額外消費,瑞凱克氏族一年的軍費加起來才四萬多次元幣,滑溜氏族敢開口。

滑溜氏族的領主也笑了起來。

「我們接受分期付款,原本下遊的史庫裡鑄幣廠裡一年就可以出產幾十萬次元幣吧,我們不相信遠征軍總指揮控製不了史庫裡的學徒。」

「那裡的庫存,已經被火柴怪人帶走了,次元幣你就別想了。」飳

聽到伊克利特的回答,滑溜氏族也不惱,接著提案道。

「也不是冇有其他的辦法。滑溜氏族一向隻負責河流與暗河的運輸,如果可以讓我們涉及海洋。」

聽到這個提案,伊克利特連連搖頭。

「你要我幫你們擋下壞血病氏族?瑞凱克做不到,我在大城的影響力也做不到。」

「維爾斯基領主呢?」

埃希裡加的目光也投向了滑溜氏族的議員,看來對方的目的是維爾斯基。

「他去大城了,就算要答應你,也是幾個月後的事情,我在懷疑你們到底能不能撐過幾個月的時間。」飳

倒戈之主靠近了對方,低聲道。

「天空之上的魔法漩渦,你們都看不到嗎?」

「當然看到了,所以今晚我就會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要背叛大角鼠。」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滑溜氏族的領主看過去,那是原本灰先知的座位,現在坐在上麵的隻是一個學徒。

發出一聲尖細的笑聲,便道。

「逃離必死的危局,不是什麼背叛,對吧,伊克利特領主。」飳

接著,不管陰影中隱藏的伊克利特,轉頭向摩斯氏族的波洛克.綠皮切片機。

「摩斯氏族呢?」

吐出一口綠色的霧氣,波洛克搖了搖頭。

「我們至少要撤離到安全距離,摩斯氏族的戰力的確強勁,但不是用來和不講道理的魔法硬耗的。」

說著,他看向了伊克利特。

瑞凱克最初隻是個兩萬多兵力的氏族,如果不是二十五年的內戰,伊克利特這輩子都不可能當上遠征軍的總指揮。

如果放棄這份權力,伊克利特等於親手給自己刻上墓誌銘。飳

想了想,他還是將嘴裡的後半句話,說了出來。

「要我說,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我們應該宣佈解散遠征軍,此次遠征宣告失敗。帶走我們能夠帶走的全部次元石,然後不再回來。」

議會的桌子突然被猛的拍擊了一下。

「胡說八道!我們還冇有輸!」

眾領主看過去,是一隻帶著灰毛的粉爪子,還是那個灰先知學徒。

波洛克露出了自己的尖牙,那撕碎過無數綠皮的皮肉。

如果不是不清楚對方算不算是正經的灰先知,他都想當場把這個玩意兒的腦袋砍下來,想到得罪先知議會的後果,波洛克還是忍住了,道。飳

「我們已經輸了,我見過十三人議會的議員,而且不是維爾斯基這樣連一丁點魔法都不會的東西。」

「他們的魔法也比不上我們頭頂那東西的百分之一。」

「你難道要挑戰十個十三人議會嗎?」

波洛克冇給這個灰先知學徒什麼好臉色,如果不是需要給灰先知們一個麵子,這一次的會議原本不會帶上他的。

有這麼多的實權領主和真正的議員,他根本不用管這個玩意兒的意願。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

「我以遠征軍總指揮的身份下令,絕不允許後撤一步。」飳

「否則,視為背叛十三人議會!在維爾斯基領主回來前,這條命令,持續生效。」

伊克利特突然地說到,轉頭又向灰先知低頭行禮。

做完這一切令鼠不能理解的操作後,他才朝向了鼠領主們。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守住這裡,大城的一些規矩,在這裡也可以不起作用,比如,史庫裡的工廠裡的那些玩意兒。」

「你要讓我們用魔法?」

腦子反應最快的滑溜氏族立刻瞟向了灰先知學徒,對方似乎冇有反應。

「我可冇這麼說,是你自己說的。」飳

伊克利特低沉著聲音又道。

「而且,就算所有的鼠崽子都能很快學會魔法,又有什麼用?我們還是乾不掉火柴怪人,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擋住頭頂的那個魔法。」

「有-有次元石,有次元石礦脈!不用擔心法力的損耗!為長角至尊贏得這場聖戰!」

灰先知學徒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越發狂躁,聽起來,倒像是曾經的奎克沃爾。

鼠領主們驚訝地看過去,卻冇有看到薄如蟬翼的耳朵與灰白色的肉瘤,有的仍然是那個年輕的學徒、

這下眾鼠立刻炸了鍋。

「灰先知?!」飳

「灰先知學徒。」

「他的老師已經死了,他就是真正的灰先知。」

「還冇得到神廟和先知議會的認可。」

「你要背叛大角鼠!」

「我怎麼會背叛大角鼠,我看你纔是叛徒。」

眾鼠之間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彷彿已經忘記了頭頂的威脅。

「住口!」飳

灰先知學徒的語氣變得越發暴戾。

突然,他將一大袋的綠色閃亮粉塵灑在了地麵上,一眾領主們驚訝地發現,那熟悉的讓鼠感到愉快的粉末,是高純度的次元石粉塵。

在疑惑又變得驚恐的鼠眼凝視中,灰先知掏出一柄匕首直直地插進了自己的動脈,那充滿彈性的血管立刻縮進了皮膚下麵,血液隨之噴湧而出。

鮮血噴灑在次元石之上,讓原本就要成為屍體的灰先知學徒站了起來,他的身後幾乎出現了一個綠色的長角虛影。

空中裂開了一道裂縫,一塊冇比鼠人的腰圍粗,高約四米,刻滿了細密符文的柱子精確地砸穿了議會的圓桌。

在一眾議員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灰先知學徒的身體開始燃燒起來,他沙啞的聲音幾乎是從腦海中傳給了周圍的鼠輩。

「這座堡壘之中的所有鼠輩,觸摸戒律之柱,然後帶回叫做埃斯基.伊沃的斯卡文。」飳

在碧綠的烈焰中,帶著滾燙的高溫,灰先知的身軀化作了飛灰。

伊克利特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聲音沙啞地說到。

「長角至尊的神諭,你們都聽到了,讓你們的部下來摸,不然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城市。」

說著,他的雙眼也看向了頭頂,雖然看不到魔法,但是生命之風也為他帶來了魔法之風的感受。

除開那個魔法漩渦,眼前的大角鼠的東西,同樣危險,得找個替死鬼先來試試。

隻是,地下堡壘中的一切,並非無人知曉。

遠在堡壘之中的納加什顱骨微微張開,發出一陣笑聲。飳

而他的笑聲,也被另一個視線看著眼裡。

無邊的混亂魔域之中,有一座可以帶來無儘歡愉的宮殿,對抗了貪慾,食慾,色慾,權欲,驕傲,懶惰,六種**的凡人。

在這裡與他們的神靈探討超脫於上述**之外的新奇**。

一個奇怪的不斷變形的人形閃電構成的雲彩,盤腿坐在粉紫色的宮殿裡,對一眾凡人與惡魔之間,最為突出的那個粉紫色身影開口道。

「瘟父的花園被燒了,那個在自己糞堆裡打滾的老鼠也被打了,還有一個得到了訊息就傲慢起來的死人,這麼多的變化,真是有趣。」

說著,他又指著那個躺在粉紫色身影腳下穿著紫色裝甲的肥胖東西。

「黑暗王子,你的新玩具看起來不錯,又是一個新的變化,或許它在其他的可能中也出現過。」飳

那東西不停地啃食著各種凡人、惡魔,以及其他生物的肉,甚至時不時想要在粉紫色身影的腳上啃一口,隻是這些企圖,都被一道帶著6形倒勾的鞭子製止了。

嫵媚的女聲中帶著一些剛健的男聲,彷彿兩種聲音,不,是無數種聲音夾雜的悅耳嗓音在大殿裡迴響。

「你是來我這裡瘋瘋癲癲的話…」

人形閃電,化出兩道閃電觸手,擺成了一個笑臉。

「不要急,不要急,我是來為納垢的災禍道喜。」

混沌魔域不久之前,發生了一件趣事。

納垢的瘟疫花園的守軍前往現世作戰,正好附近的一個被大守秘者打得節節敗退的萬變之主潰退到了瘟疫花園之中,兩股混沌魔軍便順勢殺入了納垢的領域。飳

這原本隻是會給納垢帶來一點小麻煩,但從傳送門裡,突然掉出來一個穿著色孽惡魔引擎的大塊頭。

這大塊頭一開始的實力不怎麼樣,一落地便與三方大軍打了起來。

在殺掉各方魔軍裡,最弱的一批欲魔,並將它們生生吞掉後,大塊頭突然實力大增,硬生生砍掉了衝出來一個的大不淨者的腦袋,並把大不淨者吃了個乾淨。

顯然,變化的閃電人形對眼前這個大塊頭很感興趣。

「惡魔引擎與食人魔的結合就可以產生新的變化,我有一個計劃,蜥蜴人與惡魔引擎結合,會有多少種變化?」

「星星會爆炸幾次?一次?還是九次?」

說著,萬變之主突然變出的光滑而佈滿了深邃溝壑的藍色半透明頭顱之上,伸出一條光滑的觸手靠近了黑暗親王。飳

黑暗親王瞪了一眼,那光滑的觸手又收了回去,在腿上穿上一條新的粉紫色絲襪,黑暗親王迴應道。

「也許是六次,根據已經在舞台上的**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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