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夏油叔叔,你說憂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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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天上看見深淵,於一切眼中看見無所有,於無所希望中得救。《墓碣文》魯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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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輕拂,天空湛藍如洗,午後的暖陽灑在遊樂園高大的梧桐樹上,像金色的詩篇。

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樹矗立著,它們伸展著寬闊的枝葉。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就在地麵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這是獨屬於十月的遊樂園特有的景緻,遊樂場被梧桐樹的黃葉和溫暖的陽光包裹著,彷彿是一幅動人的畫卷。

伏黑惠、乙骨憂太和五條涼子陪著杏坐著旋轉木馬。旋轉車的音樂伴隨著孩子歡快的笑聲,顯得吵鬨而又溫馨。

憂太見杏坐在小木馬上嬉鬨了一會,卻突然看著前方的梧桐樹安靜了下來,便問道:“杏,你在看什麼?看梧桐樹嗎?十月的梧桐葉開始變色了,確實非常美。”

“啊.....對,現在的梧桐....確實很漂亮。”五條杏被憂太突然的提問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就順著憂太的話往下講。

其實.....她剛剛不是在看梧桐樹,她是在看梧桐樹上的一隻“烏鴉”——那隻長著三隻眼睛的烏鴉形態的咒靈。

她認識它。

那是...夏油叔叔的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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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叔叔,你來找我玩嗎?”杏挎著今天媽媽給她的小包包,“璫璫璫”地跑了過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宋錦緞子的交領襖,下身穿著繫著鈴鐺的小裙子。她銀色的長髮被小晴和靜綁成了兩個小揪揪翹在頭上,上麵還纏著兩個熊貓樣式的裝飾品。

夏油傑蹲下,溫柔得看著杏,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道:“我的咒靈看到你在附近。我就來看看你....咦?我們杏寶寶怎麼瘦了呀?”

見有人關心她,杏就開始裝委屈得假哭,“嗚嗚嗚,是媽媽!媽媽不讓小杏喝奶粉了!”

“哎呀,小沁怎麼能這樣啊。”夏油傑附和著說道。

杏一聽更來勁了,“就是!就是!壞媽媽!”她跺著腳,哼了一下。

對此,夏油傑摸著她的腦袋,笑了一下。其實瘦了也好,瘦了更像悟.....他大概能猜到沁擔心什麼,杏快要上國小,這要是還不斷奶.....可不太好。

不過夏油傑很快轉移了話題。

“今天那個陪在杏身邊的....那個一頭黑髮、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是誰啊?我怎麼冇見過?杏的新朋友嗎?”夏油傑假裝不經意地問問起那個少年——乙骨憂太。

“哦,叔叔你說憂太啊!”

“憂太?叫這個名字嗎?蠻不錯的嘛。”

“對對對。他叫乙骨憂太。”杏點了點頭。

“乙骨憂太是吧....”夏油傑若有所思的樣子。但很快又開口道:“我看著.....他比你大很多哎....小杏你真的和他處得來嗎?按道理說,他應該有自己的同學的吧。他假期為什麼不和自己同學在一起,反而陪著你玩呢?”夏油傑故作好奇地問道。

小杏一愣,她看著夏油傑,覺得自己被問住了,她從來冇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哎。

隻見她拿手指頭抵著下巴,支支吾吾道:“因為....因為....大概是因為憂太喜歡和我玩?也可能是因為我格外討人喜歡?”

杏說完又想了想,兩隻胖嘟嘟的雙手一拍,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哦,我知道了,因為憂太是我小弟嘛,我是他大哥(あにき:黑道用詞裡的大哥)!小弟自然要跟著大哥(あにき)了。”

咦?難道叔叔覺得不是這樣嗎?杏看著夏油叔叔,感覺他聽到自己答案後,小小的眼睛都睜大了!

……額,是自己的錯覺吧。

夏油傑萬萬冇想到居然是這種答案!

本來還指望杏多想想,好發現這個男生的“真麵目”的….這樣看....還是算了,這件事情他來處理吧。

不過....即使說著這種“黑道”話語,小杏也是這麼的可愛呢。

看著搖頭晃腦的杏,夏油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樣啊,那杏要和'小弟'好好玩哦,叔叔一會兒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好的!夏油叔叔再見!”小杏撒嬌賣萌似的和夏油傑說了再見。

這時,在糖果屋前,買好了糖果的涼子和憂太,轉頭看向遠處,卻發現惠和杏都不見了。

“搞什麼?”涼子捧著一罐金平糖,頓時想罵街的心都有了,所以她才說自己最討厭陪小孩子出門嘛!!

“杏小姐!惠!”她喊道。

“杏小姐!”

才喊到第二聲時,杏就聽到了。

“涼子姐姐我在這!”梧桐樹下的杏朝前方的涼子和憂太揮手。

涼子也看到了現在廁所旁邊的梧桐林前的蘑菇亭下坐著。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你和惠在摩天輪下等我們的嗎?”涼子問道。

“惠哥哥上廁所去了,叫我在這等他。”杏撅著嘴解釋道,“反正這裡離約定的摩天輪也不遠嘛。”

“總之小姐不能亂跑,當心被人販子拐去。”涼子真的怕了。她就怕“隱組織”又要全員出動,滿東京城地找他們家小姐。

上次就是,家主大人弄丟了女兒不敢回家,發動了五條家“隱組織”全員和整個東京都警視廳去找杏小姐....真是造孽呀。

(相關情節見50章——那天,東京警視廳所有警員都接到了找一個“走失女童”的指令。上到警視總監白馬先生——白馬探的老爹、警視副總監諸星登誌夫……下到普通警員:真是見了鬼了)

“好的嘛,我知道了。”杏扯著裙子上的小鈴鐺,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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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樂園一旁的高樓上,夏油傑從螭龍形態的咒靈身上下來後。

“夏油大人!”

見夏油傑回來了,菜菜子和美美子趕緊笑著迎了上去。

美美子拉著夏油傑的袖子吐槽道:“這個商場太無聊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確實該回去了了,這裡一股猴子的味道,真叫人倒胃口。”夏油傑迴應道。

菜菜子則詢問:“夏油大人見到杏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何止是見到杏啊。”他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還見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哦……更有意思的是,他身上還有我一直想要的東西。”

“夏油大人說的是誰?”美美子問。

“是說東京都咒術高專的學生——乙骨憂太吧。”菜菜子猜道。

“冇錯,就是他。”夏油傑笑道:“哈,真是有心機的傢夥啊,油嘴滑舌的哄著杏開心。”

菜菜子見她的夏油大人撫著額頭一笑,一副很是苦惱的樣子:“悟也真是的,太不細心了。居然讓這種惡劣的危險分子接近杏。”

“危險分子?夏油大人是說乙骨憂太身上的咒靈嗎?”菜菜子倒是聽營田真奈美說過這個人和他身上的特級咒靈。

夏油傑聽了微微一笑,“是,但又遠不止這。你知道嗎?那位乙骨同學可是小小年紀就知道和女孩子定下婚約的啊。本來是很可笑的遊戲.....”

“但一想到這種事件發生在自己家的孩子身上,瞬間就會覺得可怕起來了呢....”說著,夏油傑的眼神一點一點暗了下來,笑容也逐漸淡去,露出一絲陰狠的神色。

“那夏油大人的意思是?”

“殺了乙骨憂太!奪走咒靈裡香!”

pS:小劇場

夏油傑:你這個居心叵測、滿嘴花言巧語的撈男!敢接近我家杏!等死吧你!(磨刀霍霍jpg)

憂太:真是失禮,我們可是兄弟情!是吧大哥?

五條杏:對!冇錯!(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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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東台五條家的宅院)

秋的天很高,又藍又高,藍得深邃而澄清,藍得如同無儘的思念。而飄浮飄浮於其中的流雲,也好似藍紙上流轉的白色水粉。

泛黃的杏葉飄落,在風中盤旋著,輕輕落到大地的懷中。十月的風,帶著秋天的資訊,拂過臉頰,帶著絲絲涼意,又似輕柔的撫慰。

夏油傑走進杏園後,就看到呂沁一個人站在石製的陽台上,她穿著藍色的絲絨長裙,正看著他。

秋風中,他看到了她那白皙的麵容,雙碧綠而含情的眼眸,她那在秋風中飛舞的長髮....自然,也看到了她圓滾滾的孕肚。

又變大了.....

懷孕後期迅速脹起的孕肚看得夏油傑心驚,幾乎讓他覺得她那纖細的身子要被它拖垮了似的...…

他走到她身邊時,她轉頭對他笑了笑,“傑你又瘦了哦,晚上還是睡不著覺嗎?”

她伸手點了一下他的胸口,笑著說:“換做是以前,我能用明魂術的時候,我一定送你一場美夢。”

夏油傑聽了卻直接笑出了聲,“彆了吧,我可消受不起呂小姐給的美夢......你.....”

他說完也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感覺她臉色也不是太好,便頗為感慨得說道:“你也是...憔悴了不少。最近很難受嗎?”

說完,他又覺得氣氛有點嚴肅,就半開玩笑地說道:“不會是被自己的夢嚇到了吧。反正我是不相信你那些夢境。”

他看向眼前這個園子,笑道:“就連你我所處的腳下的這個世界我都不認同,更何況是你那些虛無縹緲的夢境。”

呂沁聽了也一笑,“我也但願那不是真的。”

不過,她又轉頭看向他,略帶笑意的問道:“但是,傑,你真的不認同我給的那些夢境嗎?”然後自說自話般感慨道:“男人真是不坦率啊。”

她看著前方紛紛而落的杏葉,淡淡的說:“你曾經和我說,否定現在的世界,是為了尋找一條真正正確的道路。”

“可什麼纔是正確的道路呢?也許這世上本冇有路的,走的人多了,才成了路。”

她明白又不明白…..傑他.....他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可能會死,但卻還是選擇....在她看,夏油傑這麼做..…

根本就是求死!

而且就算他這次的計劃成功了又怎麼樣,那也隻是在逼五條悟早做決斷罷了。

嗬,也許對於傑來講,死亡不失為一種解脫吧。明明是185的大男人,現在身上卻瘦得都冇什麼肉了,皮包骨一個。

心酸心疼之餘,她又覺得他活該。

她早在近五年前就見過他的記憶和意識.....

他就已經快崩潰了——他日複一日的失眠,而不失眠的日子就在夢境裡重複著殺死父母的噩夢。

換一個心智更脆弱的人,早精神崩潰自我了斷了。

夏油傑堅持走著一條自己也知道是死路的死衚衕。但依然選擇為這條死路堵上了一切,甚至父母的命,他自己的命.....

或許是覺得已經冇有可以後悔的餘地了...所以,可能他真的可以坦然接受死亡,坦然接受一切......

那悟君呢?

她的悟君就註定要揹負著一切活下去嗎?

“夏油傑你太殘忍了,你明知道.....”想到這,她幾乎哽嚥了,覺得說不下去。

他明知道自己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在逼五條悟對他動手,他越是接近成功,五條悟親自動手的可能性就越大。

“沁....我今天不是來聽你說教的。我來見你,隻是希望你多關心關心杏。有了新的孩子,父母的精力和關注難免分散。杏很可能會因此覺得落寞....你和悟要當心,彆被什麼有心人利用,乘虛而入。”

夏油傑想到杏和悟,語氣都不自覺柔和了下來,“雖然沁你的很多話我都不讚同,但我同意一點.....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所以作為母親你更要......”

“乾嘛???說這些乾嘛???”呂沁一下子打斷了夏油傑的話。

“我不聽!你彆說了!!”說著,她用手把耳朵堵了起來,嗔怒道:“我不聽!我纔不要聽你這些遺言一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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