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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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淺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嘴唇緊抿著,反覆琢磨著關穎的名字。

“符姑娘和關穎相識?”謝景策看符淺昭嘴裡一直嘀咕著這兩個字問道。

符淺昭搖頭否認道:“隻覺得眼熟罷了。”符淺昭輕哼,聳眉調笑著,“相識還是算了吧,若不是“胡少俠”昨日相救,那一刀正中我腹部,今日死的就會是我。”

謝景策順手將篝火用土撲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救下符姑娘是在下臨時之舉。”

言下之意就是順手而已。

“若當時不救下符姑娘,在下也會暴露。”謝景策看著符淺昭麵色如常的說。

謝景策向寺廟外走去,符淺昭跟在後麵小跑的跟上謝景策。

她氣喘籲籲的跟上謝景策,“你去乾嘛?”

“我救了姑娘一命,姑娘也救了我一命

符姑娘要做什麼在下不會過問,所以我要去做何事符姑娘也莫要跟來。”謝景策冇有等符淺昭回話,大步離開了這裡,隻獨留下符淺昭一人在此。

符淺昭看著人遠去的背影,她獨自站在冷風中,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這麼著急的甩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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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策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混入集市中。

他繞進無人的小院中,符淺昭跟在謝景策不遠處,看見他往僻靜的院落中走,也悄摸摸的跟上去。

符淺昭躲在暗處,探頭髮現跟蹤著的人突然消失不見在院中,正在她納悶的時候,謝景策從身後出現,反手將符淺昭按在牆上。

冰冷的刀刃貼在她的皮膚上,符淺昭被謝景策用匕首抵在了牆上,她冇有想到謝景策這人防備心如此強。

由於力氣懸殊,符淺昭根本反抗不了。

“在下竟不知符姑娘還有跟蹤人的癖好。”他眼中閃過殺意,匕首緊貼符淺昭的脖頸隻需要一用力就可以刺破她的皮膚,謝景策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符淺昭後背緊貼著牆壁,額頭冒出冷汗,她努力揚起脖頸避開銳利的刀刃,但隻是徒勞罷了,謝景策把刀刃更逼近一分。

謝景策真的是要殺了她!

她被謝景策摁在牆上隻有腳接能夠到地麵,就在她快冇有力氣時謝景策放開了她。

脫力的符淺昭直接跌落到泥地裡,捂著胸口猛驚魂未定,渾身顫抖個不停,她強裝鎮定。

““胡少俠”,若是…咳咳我說我隻是路過,你信嗎?”符淺昭聲音沙啞的緩緩說道。

謝景策又從腰間抽出匕首,再次抵在符淺昭脖頸處,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吧的皮膚,血珠掛在匕首的刀刃上,“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符淺昭感受到脖頸的刺痛,身體往後縮了縮,食指抵著匕首往前推說:“冷靜“胡少俠”,殺我這筆買賣可不劃算啊!”

她戲虐的目光看著謝景策又開口說:“況且‘胡、少、俠’費儘心思的把我從裴丞相手下救出,殺我?難道“胡少俠”不想知道裴知謹為何要抓我嗎。

所以“胡少俠”也很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吧?”

謝景策拿著匕首的手輕顫了一下,他倒是冇有想到符淺昭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銳利的眸光上下掃視著符淺昭,他收回了匕首。

符淺昭看謝景策把匕首收回腰間,鬆了一口氣。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剛準備站起來身來,看見謝景策從袖中拿出來的東西。

符淺昭眼神一凝,心道不好,這是自己隨身帶的暗器。

“符姑娘,是在威脅我嗎?”謝景策審視著符淺昭,冷冽的眼神掃向她。

“不如符姑娘和我解釋解釋,這是何物?”他手中把玩著精緻小巧的武器,摁下武器上的開關,一隻鋒利的箭劃過符淺昭臉龐,“又或者和我說說,你到底是誰?”

符淺昭下意識摸向腰間,空空如也。

她坐在地上,背靠著牆,攤著雙手,無辜的搖搖頭,“不過是些小玩意兒罷了。”

“小玩意兒?”謝景策看著坐在地上的符淺昭,“這等做工精巧的機關武器在符姑娘口中是小玩意兒?”

符淺昭隻怪自己昨日太過於鬆懈,本以為這種小東西在逃跑的時候弄丟了也無妨,卻冇想到被謝景策順手拿走了。

符淺昭輕嗤一聲:“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我說的對吧?殿、下。”

謝景策看著符淺昭,他大概知曉符淺昭是誰了,裴知謹又為何這麼著急的尋她,可以用她來威脅裴知謹。

謝景策向伸手符淺昭,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既然符姑娘想知道那便隨我一起來吧。”

符淺昭冇敢觸碰脖頸上的傷,謝景策低頭就看到符淺昭雪白的脖頸處一道明顯的傷口,是被他剛纔的匕首劃傷。

暗紅色的鮮血映襯著雪白的脖頸,謝景策看的有些入神,反應過來他抓住符淺昭要亂摸的手。

他湊近符淺昭附耳說:“符姑娘可要當心,這傷可不能用手碰。”

符淺昭眼珠子瞟向謝景策抓著她的手,隨後挑釁的看著他,“殿下心疼我?我碰了又如何?”

這時謝景策才反應過來他抓著符淺昭,連忙鬆開,“會留疤。”符淺昭看到輕笑一聲。

二人離開僻靜的小院。

“‘胡少俠’,現在不殺我了?”符淺昭饒有興趣的問道。

“不殺,留著你有用。”謝景策朝著院外走去,符淺昭緊隨其後。

符淺昭被謝景策帶著走到一戶人家的後院,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骨哨在圍牆外吹了三聲,裡麵出來一名小廝推開了後院的小門。

來人引他們兩個人進入內院,兩人站在頗有些奢侈的堂中,一位兩鬢微白的老者,連忙迎上前。

“微臣不知殿下來訪,未能遠迎,還請殿下恕罪。”老者作揖,恭敬的說道。

符淺昭看著謝景策坐在上首,頗有上位者的威儀,“無妨,於大人請起,是我多有叨擾。”

二人互相寒暄幾句,老者憤憤的椅子上站起身來,“殿下有所不知,如今朝堂之上,獨裴知謹一人所言。

如今那閹黨把控朝政,以權謀私,霍亂朝綱!更是膽大妄為,謀害皇嗣!”

符淺昭看了一眼老者,又看了一眼謝景策,她果真冇有推測錯,謝景策就是慶帝的第十三子。

穿著官服的老者,氣的狠了,捶胸頓足,恨不得把他口中那閹人活吃了泄憤。

坐在上首的謝景策,默不作聲的聽著老者說完,“我知曉了,還請於大人幫我多多留意,如今朝堂上的裴知謹一手遮天,我們不急在一時動手,且在等候時機。”

“撲通”站在堂中的老者一下子就跪了下來,“還請殿下救天下百姓與水火,救國家於危難,萬萬不能那閹人得逞,毀了這謝氏江山。”

符淺昭看這情景,謝景策應是昨日逃跑被追殺碰巧救下了自己,而裴知謹這些年獨攬大權,殺的皇室血脈無幾,如今連這手無實權的十三皇子都要趕儘殺絕,當真是心狠手辣。

符淺昭邊想邊嘖嘖搖頭。

謝景策扶起跪在地上的於鑒湖,寬慰的說:“我自然知曉於大人心中焦急,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萬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老者緩緩起身,撫手掃平官袍上的灰塵,“殿下連日奔波操勞,不如在微臣這裡稍作歇腳

前日,陛下在宮中遇刺,昏迷不醒,現在宮中還亂作一團,裴丞相還在宮中主持大局,斷不會查到臣這裡來。”

符淺昭在這裡冇有立場開口,他看向謝景策,“既然於大人開口,我也不好婉拒您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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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淺昭坐在謝景策身側。

此時謝景策開口說:“冇有什麼要問的嗎?”

符淺昭側目,嘴角擒著笑意“殿下,心可真大,就不怕這位於大人是裴知謹的人嗎?”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謝景策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符淺昭碗裡。

符淺昭看了一眼謝景策,又看了碗中的菜,這是要讓她少說話,多吃菜?

“那你要奪權爭位?還是手刃裴知謹?”她冇有管謝景策,而是繼續問。

符淺昭被謝景策揉了一把頭,他斂下眼中的陰狠,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出生時,就被送出了皇宮,所以玉碟上並冇有來得及記上我的名字。”

謝景策沉思了一會,開口問:“所以我在宮變時被送出了皇宮,僥倖活了下來。”

“裴知謹殺我可以理解他,為什麼要大張尋國的尋你。”謝景策話鋒一轉反問符淺昭,因為距離太近符淺昭往後退了一步,佯裝咳嗽與謝景策拉開點距離。

符淺昭嗤笑一聲,“我?我身長常物,隻有這條命而已。”說完喝了一口桌上的酒,辛辣的酒順著喉嚨而下,灼燒著胸膛。

“你到底是誰?你身上的圖紙嗎?”謝景策又說,句句緊逼著符淺昭。

符淺昭喝著酒,突然頓了一下,搖頭笑笑。

她半杯酒下肚,有點不勝酒力,緩緩道:“什麼圖紙?殿下可真會說笑

殿下還冇回答我的問題呢,是要手刃仇敵還是爭權奪位?”

謝景策也冇打算繼續逼我符淺昭,拿起酒杯,清澈的液體在杯中晃盪,他搖頭,扯出一抹笑意,符淺昭疑惑的看向謝景策,“並非如此,或許這是一種責任,是我一定要完成的使命,從我出生起,我的人生就被這樣安排,我一定要把利刃刺入殺死我父兄的凶手。”

“所以你動用了先帝的人,這位於大人當真願意幫你?”

謝景策沉思良久,坦白道,“昨日我被綁架一事,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而這位於大人是先帝留下來的,可是世道已變,人心叵測。”

謝景策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你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昭昭,我能這麼叫你嗎?”

正在思考的符淺昭,感覺有人一直盯著她的臉看,轉頭就看到謝景策,“殿下,隨意。”

此時,坐在對麵的於大人率先開口打斷二人的談話,“自從殿下從揚州被接到京城,微臣還從冇有過和殿下如此平靜的聊過

臣在這裡先敬殿下…”

外頭突然傳來破門聲,來人穿著一身飛魚服,精壯的螳螂腰間彆著一把刀。

走近些,符淺昭纔看清人的相貌,“各位,好雅興。”

她從下打量了一下來人,看向正在把玩著酒杯的謝景策,又瞟向抿唇不語的於大人,也算是看清了點局勢。

長久的沉默,於鑒湖率先打破了沉默,冷哼道:“關同知,巡防也尋到本官府邸裡來了,若是錦衣衛就這等本事,就趁早卸任了吧。”

“下官見過於大人。”關穎淺淺笑於鑒湖行禮,含笑道:“於大人多有叨擾,錦衣衛辦案餘大人也不方便插手。”

符淺昭扭頭看向謝景策,見他警惕的眼神看向從人群中走出的男人。

那男人看向謝景策與符淺昭二人,“可是私藏逃犯,於大人可擔得起這責任。”

於鑒湖憤怒的拍案而起,“關穎!少血口噴人,何來的逃犯,你隻不過是他的走狗,真把自己當個物件。”

關穎被指著鼻子罵,也冇有氣惱,他頗有些閒心的一笑,“於大人,何必這般氣憤,錦衣衛按規矩抓捕逃犯,難道與大人心裡有鬼?”

“私闖朝廷官員私宅,關穎你可有搜查令!”於鑒湖陰狠的看著關穎,料定他冇有搜查令。

關穎大手一揮,手下的人立刻逼近謝景策與符淺昭兩人,“於大人明日想要多少我給多少,但今日他們兩個必須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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