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漏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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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混混們耳聰目明,有個風吹草動馬上竄得冇影兒,但那是以前。

今天邪門的是,這些公安有組織的,把巷子前後全堵了。

勢必要來個甕中捉鱉。

眼瞅被人端了,巷子裡一扇一人多高的窗子突然打開。

裡麵有人吹了口哨,還露出一隻手來,陳向國抓住那隻手,伺機翻了上去。

「快,這跑了一個!」

雖說陳向國不認識對方,但混社會的,最重義氣,冇準對方聽過他的大名,對他敬佩才搭救的。

聽到公安的叫喚,兩人也不耽擱,麻溜跑了。

等到安全地方,兩人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這些大蓋帽,真是一群油鹽不進的傢夥,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犯得著拿命來追嗎!」

「他們就吃這碗飯,哥,你彆氣。」

搭救他的小哥兒好聲好氣地勸解。

要說,兩月前也冇這麼緊,黑市嘛,哪個地方都有,對這個地方,大家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最近管轄區的調來了個新的大隊長,聽說是從部隊下來的,最是鐵麵無私。

以前這邊公安懶散,吃孝敬,前腳抓後腳放。

可那個活閻王油鹽不進,他纔不聽那麼多,你違法亂紀就抓,誰來求情都不好使,市裡最刺頭兒的那幾個,這會兒還在勞改呢。

兩人對新上任的公安評頭論足,倒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天快黑了,他們也到分別的時候。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兩人說得太合拍,還是他們真有緣分。

這個救人的小年輕竟試探性問他,今晚有一件既能躲過活閻王,又能大掙一筆的好事,問他來不來。

來不來?

那肯定來啊!

能掙錢,危險係數還不高,陳向國還能錯過?

…………

長平市最大的洗煤廠,是葉穗養父工作的地方。

在這塊地方,養活著廠子幾千號人,帶動了整個市的經濟發展。

一個選煤廠,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拉煤,拉木材的火車走走停停,卸下原煤,再運走洗好的煤。

而且挖煤弄礦的,少不了木材做坑木,所以每天停下的這些火車皮裡,一半是煤,一半是木材。

以前就聽說有不少人夜裡偷偷倒騰木材跟煤,陳向國到這時,也以為是偷這些的。

這木材跟煤炭可都是公家的,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從這下手啊。

再說,還有保衛科的時不時巡邏呢。

衡量一番,他當時就打退堂鼓了。

「哎,你怕啥!」

剛跑兩步就被人拉回來,帶他來的那個小年輕道,「那玩意你讓我偷,我都不偷,來給你看這個……」

兩人咬著手電到火車鐵軌旁,昏暗的燈光下,男人指了指一個位置。

「閘瓦,這玩意才值錢!」

閘瓦是火車運行製動時,直接摩擦車輪使火車停車的製動零件,通俗點說,就是管火車剎車的。

一個車廂八個軲轆,十六個閘瓦,一個閘瓦十八斤,不管是當廢鐵還是零部件賣,都值不少錢。

他們一人偷兩,綁在腰上大搖大擺出去,出了廠大門,倒手一賣,乖乖,不比在黑市上掙錢?

偷火車上東西,被髮現了後果嚴重。

但是現在社會混亂,大批迴鄉人員還未找到工作,這種雞鳴狗盜的事壓根杜絕不了。

而且廠子裡配有列檢員,每天都會檢查車軲轆,發現後會馬上安上,全部合格才被允許上路。

所以不會鬨出人命或者是事故。

兩人一拍即合,馬上開乾,得手後,大搖大擺出了廠門。

按照先前商量好的,陳向國要跟新認識的兄弟,一道『銷贓』,但他們剛出廠門冇幾步,同夥就被人喊過去了。

再回來時,那年輕人一臉歉疚,說是家裡有事,不能陪他去賣東西雲雲。

那陳向國講義氣嘛,這人救了自個,又帶他找到個發財的門路,哪兒會計較那麼多。

當下豪爽拍著胸口,「你回去辦事吧,這個我幫你處理……」

隨後把身上剩下的代乳粉票,還有今個收到的錢,全都塞給了他。

「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

陳向國洋洋得意,哪兒能想到半個鐘頭後,自己會因為這些玩意,跟狗似的逃命呢。

…………

天剛擦黑,家家戶戶就關門上鎖,不到九點,整個村子就陷入了沉睡中。

在這片天地,時間像是被拉長一般,尤其是黑夜,格外漫長。

陳寶蘭拿著手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鄉間小道上。

今晚,書上說在村口的那個野生湖泊,會出現一場意外事故。

那湖泊是村子裡的公共財產,裡麵養著不少的魚,再過兩月,那魚就能出塘了。

這些魚是少量的,可以不用上交國家的財富之一。

村民就指著這些魚來改善呢。

而今晚,這魚,以及看守魚塘的村長父親,會離奇死去。

他們的死因,冇人知道,但有著上帝視角的自己卻清楚,他們不是被謀殺,而是死於一場漏電意外。

其實她可以早點出現,早點避免這件事的發生。

可如果真是這樣,村長父親就不會受傷害,那村長更不會直白的看到,自己的出現是多麼及時。

所以,她掐著點,任由意外發生後,纔不緊不慢地往事發地趕去。

路上,她美滋滋地幻想著,村長是孝子,在他知道自己救了命懸一線的他父親後。

肯定會對自個感激涕零。

她一定會變成人上人!

山路寂靜,空曠的山野,隻能聽到她沉悶的呼吸聲。

緊趕慢趕,終於到了野生池塘,拿著燈照了下,果然有個老頭兒躺在邊上,人事不知!

書上說的果然冇錯。

村子裡這兩年不是剛通了電,架起了電線嘛。

魚塘外麵正好扯著線,但因為電線架設的高度不夠,村裡不少人都把電線當晾衣繩。

村長父親也不例外,他平時吃住都在池邊的小屋子,這次出事就是因為拿濕毛巾搭在電線上了。

但是他不知道,那電源線因為風吹日曬,早就破了皮。

人站在地上,濕毛巾一搭,破皮的電源線,立刻形成迴路,把他電暈。

要是時間長了,冇人搭救,那不就妥妥電死。

陳寶蘭小跑上前打算把他扶起來。

誰知手剛碰到老人,就渾身一麻,再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人能未卜先知,自然是幸運的,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完全規避災禍。

要是陳寶蘭多讀點書,肯定知道人體自身也是導體,在有人觸電的情況下,絕對不能用肢體碰觸。

可她一個小學都冇畢業,冇有絲毫知識儲備的人,如何能知道這些呢?

這不,整個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也跟著不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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