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收降馬旭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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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讓馬旭東佩服的人不多,陸星河算一個,現在,巴牛也算一個。這是他第一次向麥家之外的人屈膝,並且是心甘情願的。

“我從未見過您這樣兒的人,今日見了,才相信傳說”。他拜伏在地,但他的話卻不是諂媚之詞。他是真心的相信,巴牛就是那個和傳說中統一整個九州大陸的人一樣兒的存在。巴牛當然也知道,所以,他特彆高興。被人讚頌,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被馬旭東這樣的人真心讚頌,那就更值得高興了。

“你的話雖然有些過譽,但我還是覺得,我可以擔當得起”。巴牛哈哈大笑,繼續說道:“不過我也相信,一隻金雕,想要翱翔藍天,必須有兩個翅膀,你,應該是其中一個”。

“那麼,另一個翅膀是誰呢”?馬旭東由於過於興奮,並冇有過多的組織語言,順理成章的就問出了這句話。但巴牛的神情卻顯得有些黯然,他說話的語氣也比較低沉。

“侍衛長”!

“陸星河”?馬旭東的年紀,和陸星河相差無幾,這樣兒直呼其名,也不算是冒犯。巴牛卻不敢這樣兒稱呼他。他點了點頭,長歎一聲,說道:“我隻是這樣兒希望,具體會怎麼樣兒,現在還很難說”。

很難說,也就是不可能,這一點,巴牛明白,馬旭東自然也明白。陸星河是前朝老臣,忠於麥家王朝,他不可能和巴牛合作,更不可能成為他的屬下。

看破不說破,這是為人的基本常識,但此刻,馬旭東卻偏偏要說破:“不是很難說,是根本不可能”!

巴牛也點了點頭,然後,回頭問馬旭東:“如果我們兩個人開戰,你認為,勝利的一方會是誰”?

這個話題專變得太快,以至於馬旭東都冇來得及考慮,就脫口而出:“侍衛長”!

“喔”?巴牛對此表示懷疑,他雖然極其不願意去想和陸星河決戰時的場景,但在他的心裡,他一直認為,兩個人一旦開戰,他還是穩操勝券的。首先一點來說,兩個人的實力差距十分巨大,巴牛現在能夠指揮的軍隊,至少還有十萬人,而陸星河隻有兩三萬人。他的身邊,有盛世源、柳南山這樣兒的名將,陸星河身邊隻有石墨浦兄弟。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講,都是自己會取得勝利,馬旭東怎麼會認為陸星河會最終獲勝呢?對此,馬旭東也做出了自己的解釋:“凡行軍打仗,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我們擁有人和和天時,這是我們的優勢,但地利卻在侍衛長一方”。

他見巴牛露出懷疑的表情,立刻又解釋說道:“龍石堡的地理位置,將軍您應該知道,不僅僅是康樂王朝的咽喉,也是整個兒九州之中,最堅固的堡壘,要想攻破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彆是在侍衛長的防守之下。他雖然隻占據了地利的優勢,但卻足以勝過我們的天時和人合。如果我們貿然與他為敵,頓兵堅城之下,遷延歲月,不但統一無望,一旦生變,恐怕自身的難保”。

“你是說,天下的人會更傾向於他,而不是我”?巴牛的這句話問得有些心虛,他其實也預料到了最終的結局,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他纔是更純正的東鐸人”!馬旭東用了“純正”兩個字,這兩個字足夠刺耳,但也十分貼切。從全世界的角度上來看,陸星河的勢力,在東鐸的所有權上,都應該是名正言順的,而秋山半島的勢力,其實是篡逆。馬旭東能夠毫無顧忌的把這個問題說出來,足以鑒證他的膽識,也足以表明他對巴牛的忠心。

忠言逆耳,任何一個足以讓人警醒的諫言,都不會太好聽,巴牛也喜歡聽好聽的話,所以,他皺了皺眉,但他畢竟是個明白人,他能夠接受這些刺耳的諫言:“從人們的認知上來說,的確如此”。隨後他又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我們就不能和他和平相處嗎”?

“不能”!這句話,馬旭東說得斬釘截鐵,他似乎毫不顧慮巴牛的感想,隻憑著自己的判斷來說話。

巴牛冇有說話,他無話可說,事實上,他的提問就已經很愚蠢。他已經鄭重的考慮過陸星河的問題,得到的答案也和馬旭東的答案相同,但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能有那麼一個人,能夠在這個問題上得出不一樣兒的結論。但馬旭東卻不是那個人。

“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和他相沖突的。我們是東鐸人,他也是”。馬旭東決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完全表達出來,於是毫無顧忌的說道:“我們是要統一東鐸,他也是。我們是要以東鐸為根基,進而統一天下,他卻不是,他僅僅是要恢複東鐸。但他要恢複的東鐸是冇有我們的東鐸,麥家王朝時期的東鐸。同時,他不會改變他的初衷,我們也不會”!

這的確是一個極其重要難以解決的矛盾,矛盾的雙方也絕不可能共存。

“我們既不可能和解,又無法戰勝他,難道我們就毫無辦法了嗎”?巴牛是在問馬旭東,同時也是在問自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兒問自己,但得出答案,無疑都是讓人十分沮喪的。

“龍石堡是進攻大都的必經之路,要想統一天下,就必須攻破龍石堡。我說過,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占據了天時和人合,他占據著地利,我們很難在這樣兒一種情況之下取得勝利,但事情也許還有例外”。

巴牛的眼睛裡,立刻放射出不一樣兒的光彩,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為他解決問題的人。

“你是說,我們有機會擊敗他”?

馬旭東搖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們可以繞過他”。

“繞過他”?巴牛從來冇有從這方麵考慮過,這倒不是他的疏忽,而是繞過他幾乎是不可能的。繞過龍石堡,直接攻擊康樂人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從秋水河逆流而上,爬過雪山,繞到大都的背後,但這幾乎是絕路。不但供給無法跟上,幾萬人的日常供應都無法做到,如果選擇這一條路,無疑是自取滅亡。並且在繞到大都的背後之後,便會深陷重圍,各個地方的勢力都很容易把他們作為目標,這也是陸星河在雪山上呆了三年,最終仍然回到龍石堡的原因。

另一種方法是從水路進行攻擊,也就是從楚雨蕁征伐秋山半島的那條路去襲擊大都。但那需要足夠的炮艦和運兵船,並且要在統一東鐸和鳴沙山之後,撤兵回到港口,然後再啟程。這是極其不現實的,無論是鳴沙山還是東鐸,在剛剛征服的情況之下,都不會處於萬全穩定的局麵,一旦他們撤兵,遠離鳴沙山和東鐸,那麼,鳴沙山和東鐸就有可能發生動亂,到時候,不但征伐康樂無望,就是保住這兩個國家都十分困難。而且,他們也冇有那麼多的船。但馬旭東既然說了可以繞過他,就一定可以繞過他。

“侍衛長的確是將軍您的敵手,也是你無法擊敗的人。但人,都有缺點”。馬旭東笑了笑,那笑容裡,既有惋惜,也有落寞。

“侍衛長的確定,就是他的年齡”。他看著麵露詫異的巴牛,繼續說道:“他已經過了六十,在他的這個年紀,往往不喜歡冒險,而會選擇比較謹慎的處理方式。但我們卻可以選擇冒險”。

“你是說,走昌圖一線”?巴牛的確想過這個方案,但最終被他否決了。昌圖在龍石堡的西麵,要比龍石堡的位置更接近東鐸。從桑乾河進發之後,有一條路,可以繞過龍石堡,到達昌圖。但這是極其冒險的,一旦陸星河的軍隊在後麵對他們發動攻擊,而昌圖的軍隊又阻住了他們,那麼,他們必死無疑。

“你確信侍衛長不會襲取我們的後方”?

“不會,他要儲存實力,與我們進行最後的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