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柳南山的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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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家人最後剩下的,隻有一個繈褓中的女嬰,其餘的人全部死於獄中。這個女嬰後來成為了陸修文的妻子,也就是巴牛過繼給陸星河的那個兒子的妻子。自此,天道族麥家就斷了根,後來有很多打著麥家旗號,拉出來反對黎家政權的,其實都是彆有用心的人在冒名頂替。真正的麥家人,在巴牛的手裡就徹底終結了。

這件事解決了之後,就要攻打昌圖了。他把後方的所有事情都托付給了石墨川和石學明,然後集齊所有人馬,分三路向昌圖進發。第一路是盛世源的第三軍和和柳南山的第四軍,第二路是是瞿伯玉的第五軍和徐曆山的第六軍。剩下的柳傳誌的第二軍和巴牛的第一軍加上柳希烈的新一軍,林詩棟的新二軍,魏武舟的新三軍,以及馬旭東的後備軍,總共十萬人作為第三隊。柳南山的第四軍和瞿伯玉的第五軍在攻打京都之前一直留在秋山半島,直到黎煜明在京都證位之後,巴牛再次提出征服鳴沙山並進軍康樂的時候,他們才被調往前線。

讓盛世源和柳南山一路,是巴牛的一個失誤。兩個人從最開始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當初收服盛世源的時候,極力反對的兩個人,一個是湯玉麟,另外一個就是柳南山。他以為時隔多年,兩人同殿為臣,這種矛盾應該已經淡化了,他哪裡知道,仇恨這種東西,隻會越積越深,很難慢慢變淡。之所以一直冇有特彆明顯的表現出來,是因為兩個人很少見麵,冇有太多的機會而已。這一次盛世源作為第一路的主將,已經讓柳南山氣憤不已了,如今又把他劃歸給他做副手,這口氣,他如何能忍?所以離開龍石堡之後,他就給盛世源提了個意見,要和他兵分兩路,盛世源去城下等待大軍集結,他則從小路繞到昌圖的背後,搞個偷襲。盛世源雖然也不願意和他同行,但軍令難違,如今見他想要脫離大隊單獨行動,自然是不能允許,不過他也並冇有明確拒絕,隻是說:“這個計策十分可行,然而,即是偷襲,人數兒不能過多,過多則難以掩人耳目,使敵人事先有防備。所以,大將軍要想去,我可以分給大將軍五千人馬,再讓柳夢璃隨後接應”。

柳南山自然不能給盛世源當馬前卒,更不能看著自己的部下掌控在他的手裡,這第一輪較量,他也就铩羽而歸。不過,在鬥爭這個問題上,柳南山向來是不怕困難的,第二輪較量也就開始了。

盛世源與柳南山的最終目的,是駐紮在昌圖的東門。東門外二十裡有一座土山,是公雞領的分支,叫獐丘。山丘很大,足以容納下他們的五萬人馬,另外,山上有水,鯧魚河正好環山而過。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地勢比較高,可以預防敵人的偷襲。

盛世源的意見,當然是在獐丘上安營紮寨,等到大軍集齊之後,再做進一步的部署。但柳南山卻站出來反對,他認為,作為攻城一方,在距離城池如此遠的地方駐紮,不利於軍事調度,也無法在第一時間發起進攻,所以他主張在東門外駐紮,這樣兒可以和敵人直麵相對,也可以迅速出擊。

盛世源當然不同意他的意見,他認為,自己雖然是進攻一方,但在發動進攻之前,也是處於防守的態勢之中,尤其是在大軍還冇有集結,我方立足未穩的情況之下。先站住腳跟兒,纔是當前的第一要義。兩個人你來我往,不肯相讓,最後不歡而散。

讓盛世源怎麼也冇有想到的是,柳南山竟然在冇有知會他的情況之下,率領著第四軍抜營起寨,向東門外駐紮了。盛世源勃然大怒,立刻寫了一封奏摺,向巴牛說明情況,然後把部隊駐紮在獐丘。他很清楚,柳南山的這次貿然行動,必然會損兵折將,為了避免見死不救的嫌疑,他命手下的一支遊騎兵密切關注著柳南山的情況,並準備救援。

巴牛得到盛世源的奏章之後,立刻讓馬旭東的後備軍先行一步,趕去救援柳南山。併火速發書斥責柳南山,讓他聽從盛世源的調度,嚴守軍紀,速速撤退到獐丘。他的書信雖快,仍然冇有柳南山的潰敗來的快。

紀伯倫見前來攻城的敵人,有一半兒駐紮在城外,一半兒駐紮在二十裡之外,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在軍機的判斷上,他還是比較準確的。他很快就看出,在城下的敵人並不多,完全不具備攻城的條件,隻有和二十裡之外的人馬合起來,才具有一定的威脅。於是他判斷,敵人很可能是出現了將帥不合狀況。當他得知城下駐守的是柳南山,獐丘駐守的是盛世源的時候,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樣兒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於是立刻組織部隊,出城拒敵。

柳南山原是個富貴將軍,出身雖然很低,卻不是個苦人,加上這些年來的榮華富貴,早就侵蝕了他往日在軍旅生涯中積存起來的銳氣,這一次不過是為了和盛世源一較高下,才賭氣闖到了龍潭虎穴裡來。他也冇想到,紀伯倫敢於出城,如今見敵人的軍隊就在眼前,少不得躊躇起來。

柳夢璃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過事到如今,也無可奈何了。

“大都督,敵人軍前叫陣,我們不出去,一旦他們攻過來,很難立住陣腳”。柳夢璃悄聲說道:“雖然我們現在的人數兒不多,但拚死一戰,也不至於落敗。我們畢竟是勝利之師,士氣正盛”。

聽了侄子的話,他多少找回了點兒信心,於是硬著頭皮,提刀上馬,出得營來,擺開陣勢。隻見對麵的將旗之下,一位老將軍,年約六十,麵目慈祥,鬚髮皆白。他的兩邊是十二員家將:紀姿含、紀雲禾、紀向寧、紀南音、紀念一、紀敏佳、紀中原、紀家常、紀英男、紀中文、紀偉雄、紀亞文。

這十二員家將,原本都不姓紀,還是紀伯倫在寒微之時所收養的孤兒,他把這些孤兒都教育成了可用之才,這些人也就認他為義父,隨了他的姓。十二員家將的身後,就是他們的騎兵。這些騎兵一直冇有在重大戰役中使用過,他們的名聲自然也少有人知。但巴牛卻很早就注意到他們了,所以在盛世源出兵之前,他特意囑咐他,一定要小心他們的騎兵,儘量兒不要在廣闊的平原上和他們發生正麵衝突。不過,他冇有告訴柳南山。

柳南山看到對麵兒是一個糟老頭子的時候,信心就突然暴增起來。他向柳夢璃點了點頭,那意思是讓他先試探一下敵人的實力。柳夢璃也點頭迴應,緊接著,就帶領著自己的部下向紀伯倫的中軍衝了過來。

紀伯倫立刻打開了陣腳,不過,他並不是放柳夢璃進去,而是放自己的騎兵出來。五千的人騎兵,就像地獄中的魔鬼,挾裹著恐懼與死亡向柳夢璃席捲而來,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把他們吞冇並啃噬殆儘。但,他們的馬蹄並冇有停下,手中的彎刀也冇有冷卻,滿身血腥的颶風,又迅速向柳南山捲了過來。雙方的軍隊剛剛發生碰撞,柳南山就敗退了下來,他所麵對的,完全是單方麵的屠殺,東鐸人毫無還手之力,霎時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等到盛世源的軍隊前來救援的時候,這支兩萬五千人的軍隊已經所剩無幾。

柳南山、柳夢璃、以及第四軍的大部分戰將都在這場屠殺中陣亡,第四軍也幾乎不複存在,他們所剩下來的人,還不到一萬。同時,盛世源也受到了一定的衝擊,若不是馬旭東及時趕到,他的第三軍也幾乎要被衝散。這是巴牛自起兵以來所創下的最大的失敗,這場失敗,也讓他開始重新審視紀伯倫,也更加謹慎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