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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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馬車伕對著第二架馬車上的中年人急聲說道

“劉義,今日的事情恐怕是我拖你下水了,來人不同凡響,絕非一般人物,我出手恐怕也隻能拖延他一二,你和白虎鏢局的各位先行護送老爺離開吧,我來擋住他”

中年人隨著聲音說完跳下了馬車,剛剛一直懷抱著的手裡多出了一把墨綠色的長劍,拔劍閉眼,彷彿感受著四周的一切動靜。

“劉叔!”劉義彷彿是知道了什麼,悲苦著喊了一聲

“老劉你...這是我江某一人之禍,不必牽連他人,如果真要一死,讓他取了我的命罷,你且帶著我妻女離開此處去往遠方能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就好”聽聞後麵動靜,車首的中年男子也下了馬車,眼神裡透著絕決。

“老爺!”美婦人此時也掀開簾子望著中年人痛哭了起來,隻有那女娃還甜甜的昏睡著,美婦輕輕摸了摸女孩的頭,眼神中也上湧決心。

“老爺,我的命是你給的,此次全當還給你了,我這一生也算還清了這個人情,我一個獨戶,赴死是解脫”劉姓中年人重聲道。

“老爺夫人外麵危險,切莫在耽誤時間了,彆把老夫的命白白浪費了!”劉姓中年人再次重聲強調到,而他的眼睛至始至終都還閉著。

“快快,上車,我們走”劉義催促著讓老爺上了車,護衛們也都登上了前兩架馬車。

“架!架!”重重的鞭子摔打在馬匹身上,馬匹悶哼一聲就拉著馬車上路了。

留下的隻有下雨中閉眼的劉姓中年人,以及黑夜中那不知名的黑衣人。

“閣下為何還不出手,你在等什麼”劉姓中年人冷聲說道,見四週一點動靜冇有

“我知道你就在旁邊,我感覺到了,在下前些日子剛突破至六脈,雖知不能與你力敵,但拖延一下時間我還是有信心的”

片刻沉寂......

“絕字牌”黑夜中迴應他的是這樣一段話,冰寒刺骨。黑衣人摸著手裡的小黑塊,上麵的刻痕正是一個絕字!

一道白光激射,“鐺”的一聲劉姓中年人睜開了雙眼,雙手持劍擋住了這致命一擊,風突然停了一樣,劉姓中年人隻覺不妙,收劍就要準備防護姿態,但還是晚了一點點,左腿上一道口子炸開,鮮血噴灑。

喝啊!劉姓中年人掐訣兩指按住長劍一揮,一股青氣充盈劍身,從懷裡又掏出一張黃燦燦的符籙按在自己胸前,默唸了幾句什麼,符籙自燃,一股黃橙色光罩籠罩住了他,而光罩出現的一刻,他流血的左腿竟然神奇般的不再出血,傷口處也肉眼可見的再恢複。

這是出發前老爺去萬寶商會求來的通保符,說是萬寶商會每年找陰陽衡紅袍大師求得的,花了大價錢,分得一張保身用。

咻...咻...咻...

幾聲連響

劉明心裡還想著這符籙效果如此之強,剛剛的傷口片刻就恢複如初,冇想到僅一瞬之間,自己的四麵八方全部射來黑光。

砰砰砰聲音傳來,幾道黑光直直擊中光罩,光罩瞬間就由明亮的黃橙色變得黯淡起來,眼看就是抵抗不了多久。

冷汗一滴滴從劉明義的額頭滲下,他的後背也早就濕透了,此刻的他突然渾身發麻,陷入一種僵死的詭異狀態,明明是活人,明明想揮劍斬擊敵人,但自己卻動不了,不知道為什麼,詭異的一動也不能動,渾身漢控製不住的冒,身上的寒毛一片片倒豎。

這是身體本能的畏懼,是羚羊見到了獅子,身體害怕的陷入了僵死,頭腦控製不了自己的思想,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彷彿全身已經被切斷離體。

可是對方明明連麵都冇有露,為何會這樣。

下一刻,持劍的手飛了起來,斷肢帶著鮮血在雨水中碰撞,黑夜裡的血腥掩埋在大雨裡。

來不及痛,來不及發出聲音,另一隻手旋轉的飛向遠處。

僅僅是幾瞬息的功夫,雙臂已經失去,鮮血滴落在地上與雨水交融混合,一股子血腥味瀰漫開來。

啊啊啊啊...

痛苦的喊聲終於遲到的來了,痛苦的哀鳴夾著風雨聲,片刻後大口的喘息,喘息。

劉明身上的光罩早已消失不見,連那貼在身上的符籙也化作幾段散落在雨水當中,劉明義大口的喘息著,彷彿要緩過來,掙紮著控製回自己的身體,因為除了痛,他甚至不能動一下,他受不了,但他的心更受不了。

“大人!”

“大人啊,放過老爺吧,求求你...”

話音終於沙啞嗚嚥著說了出口,但話語剛脫口,口中就狂湧鮮紅,他的喉嚨已經被洞穿,他的雙腿看不到腳。

雨水不停下,今夜是大雨,是暴雨。

也許隻有暴雨才能洗刷這些血腥的東西。

劉明眼神裡還充斥著乞求,他的眼前終於又顯露了剛剛那個黑衣男子,隻是他已經看不見了,他的眼神隻是臨死前的一瞬。

“死”一聲輕飄飄的話從黑衣人身上傳來,彷彿在迴應著剛剛他自己說過的“絕”字牌。

下一瞬黑衣人消失了,隻留下一地的駭人片段。

駕...駕...

雨夜裡馬車疾馳,在泥濘的地上歪歪扭扭的狂進著,馬匹被抽打的喘著白氣,抽打馬匹的人麵色冷峻,一股陰沉的氣場籠罩著這些人的臉,他們機械的抽打馬匹,彷彿要把馬匹抽死為止,即使是抽死也不要停,要快點再快點。

離開這裡,這恐怖的雨夜快點過去吧

江老爺此刻已經從為首的馬車轉到第二輛馬車上了,為了安撫受驚了妻子,此刻他正抱著妻女一臉悲苦,不知今夜這劫能否熬過。

美婦人在江老爺懷裡眼淚無聲的滴落,孩子已經被她喂下了香魂散,此刻睡的憨熟,冇有10個小時是醒不過來的,她知道今晚可能他們全家就要一起命喪黃泉,明明前幾日還是那麼好,那麼好的日子啊!

“老爺!是不是你那日拿回來的那東西啊”

“是不是就是這東西害了我們!你為何啊?為何啊?”

美婦悲苦的哭訴著用手拍打身前的男人。

“雪瑤,這東西不管我收不收下,當我那日出去見那個人,見到那物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就已經是大難臨頭了,”

“我若知是那東西,我怎麼會去見那個人!”說著江老爺臉上悲痛之色,懊悔之色,煩悶之情全部夾雜,五官扭曲的難看。

“如今我將那東西藏在小漁的身上了,今夜我們若活不過去,都是我害了你們,來世我給你們妻女做牛做馬,還債三世!”說罷江老爺緊緊的抱住了妻女,再不發一言。

雨夜的雨一直下,黑夜裡的馬車,火光就像黑夜裡唯一的光明,四周全是黑暗隨時要吞噬掉這一點光,光一直移動,黑暗被光驅散,但不知下一刻這光會不會熄滅。

籲!!!

馬車突然急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