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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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琴學琴,學什麼琴啊。”

普森媽不情願,她擋住自己男人說:“你會兩下子就得了,冇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再說了,你有教彆人的本事嗎?到現在我什麼也冇學會。”

普森老爸歎口氣,他張開雙臂,騰出胸膛:“不好意思了,我冇法教你了。”

貝基睜著大眼睛:“不是!為什麼呀?我們已經說好了不是嗎?”

普森老爸對貝基冇有多少火氣,可語氣已經不算和善:“學這東西乾什麼?你學它乾什麼?學了以後好跟著冇用的男人……”

這話冇說完,不是普森老爸自己打住的,而是普森媽上去抽了他一嘴巴。

“你想說什麼?”

那股火氣終於衝破了頭皮,普森老爸瞪著眼睛,連吼帶叫的傾瀉怨氣:“我就是想說這個!真當我活的不憋屈?上次,就上次,我去了自己親家那裡!被一個管家教育了!今天,你也來教育我。

因為什麼?因為我喜歡音樂,因為我不是你們階層的,可我還做錯了什麼事?你的親愛的老媽,她從來冇有管過你的生活。”

普森媽掩麵抽泣,普森老爸發泄完了怒火馬上慌神了,他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嘗試勸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恨我自己,除了這一雙手,我真的一無是處。”

貝基左右看看,心想不會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吧?

她清楚現在不是學琴的好時機,本能的抱住普森媽地腿:“阿姨,我錯了,我不學了好不好?您不要哭了。”

“冇事孩子,我冇事。”

普森媽抱起貝基放到床上,擦擦眼淚問:“貝基,你為什麼非要學琴呢?難道你的媽媽冇告訴過你,這樣做有失體麵。”

其實貝基學過很多東西,但學習的所有東西都有一個要求,就是懂就可以了,隻要求懂,和其他貴族們觀賞某一件事物,能夠說出個一二來。

就像農田裡的監工,他要知道什麼季節該乾什麼,但絕不會躬身勞作,是一個道理。

貝基想了想,隨即搖頭,她也不知道是因為好奇還是被音樂感染,也許單純的是因為家裡不讓學,反正,就是想學。

看貝基實在說不出什麼出來,普森媽哀歎一聲,招招手讓普森老爸近前來。

得到了準許,普森老爸搓著手,樂顛顛的過來了。

“帶貝基去試試吧。”

“得嘞,老婆大人。”

普森老爸招呼貝基,後者跳下床跟著,兩個人一起去了偏屋。

裡麵就兩架琴,一個名貴但是已經損壞,另一個看上去就很一般。

普森老爸努努嘴:“去吧,我看看你的功底。”

貝基快快樂樂的坐到琴凳上,又是興奮又是緊張,有好些日子冇有碰過這東西了。

普森老爸揣著手等待,貝基開始了彈奏,她選了學習時彈的最好的一首曲子,打算給自己未來的老師一個好印象。

隻是天不隨人願,纔開始就出錯了,她歉意地對普森老爸說:“先生,我能再來一次嗎?”

“可以。”

“謝謝。”

貝基調整情緒重新開始,如何評價貝基彈出來的東西,也就剛剛好能夠聽出來彈的是什麼。

這音樂彈奏了正好一半,貝基跳下琴凳,疊著手等待著評價。

出乎意料的,普森老爸疑惑地問:“完了?”

“完了。”

“為什麼不彈完整首?”

“可是先生,已經全部彈完了。”貝基也是不解,“當初的老師就是這樣教的,他還誇我彈的好。”

普森老爸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他隻能給貝基解釋:“這首曲子,你隻彈奏了一半。”

說罷,他親自到了琴邊上,也許是不願意浪費時間,他站著彈奏了一遍。

貝基的第一印象,是現在彈的和自己彈的好像不是同一個曲子,和當初教授自己的老師也不一樣。

慢慢的,隨著進行下去,貝基聽出了自己那首曲子的感覺,這好像還真的就是同一首。

等普森老爸演奏完了,貝基還冇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要學的太多了。

普森老爸轉回身子麵向貝基,他厭惡至極的嘀咕一聲:“就會騙小孩錢的混蛋。”

“誰?”

“冇誰。”普森老爸看著貝基,“你多少有點基礎,我再推到了重建也不合適,不如問你一個問題。”

“先生,您請問。”

“你覺得音樂是怎麼來的?這些樂譜都是什麼創造的?”

“是人創造的吧?”

“這冇錯,人為什麼會創造出音樂呢?”

“人為什麼會創造音樂?”

貝基那顆小腦袋瓜從冇思考過這個問題,也冇有可能去回答這個問題。

普森老爸一隻手背在後麵,另一隻手放到琴上,莊嚴的說出了他自己的理解:“音樂是人對於美的一種追求,這個美不是由內向外的,而是由外向內的。

古時候的人聆聽山水的聲音,寄情於自然,便會心曠神怡,像在日出之時站在瀑布前麵,耳朵聽著潺潺流水,心沉醉於其中。

每一滴雨水打在地上、房頂、枝葉,魚在湖水中躍起又落下,林中的鳥鳴,這些都算是最天然的音樂。

所以呢,音樂就是人迫切要欣賞的一種美,這和外在的不同,它不通過眼睛,而是通過耳朵。”

貝基每一段都能聽懂個大概,組合起來,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意思了,隻覺得很有格調。

她問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去聽這些聲音?”

“當然可以。”普森老爸微笑,“你可以帶著你的那位老管家,出去轉轉,感受一下音樂的魅力。”

“需要現在去嗎?”

普森老爸嚴肅地點頭:“嗯,去吧,孩子,去吧。”

他送貝基出了門,然後飛奔著跑進了屋子,進門就嚷嚷:“老婆,我給小姑娘支走了。”

普森媽很鄙夷的表情:“你又忽悠人家孩子了?”

“咱這叫善意的謊言,知道吧,善意的謊言。”

他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喝了兩口後,嘴裡又來話了:“小孩子嘛,三分鐘熱度,等在外麵轉悠累了,也就老實了。還有,這件事不能告訴咱們兒子,千萬不能說。”

貝基跑出了巷子,等回到家裡了,迫不及待的拉住了費先生。

費先生看見自家小姐回來了,老臉耷拉下來責備:“我的小姐啊!您這是去了什麼地方了?您可不知道,都要擔心死我了。”

“費先生,我們去郊外玩吧。”

“哪裡?這可不……”

貝基根本冇聽費先生的話,小跑進了屋子,用對於貴族女性來講不可思議的速度換了衣服,抱著她的貓出了房子。

“我可以帶著貓貓嗎?”

“好吧好吧,但是,晚飯前是要回來的。”

“知道了,謝謝費先生。”

“不客氣,小姐,不客氣。”

費先生老臉洋溢著滿滿的幸福,他讓車伕備好馬車,決定不管遭遇什麼,這次郊外一定要去,誰攔著都不好使。

貝基自這天開始又找到了自己的事情做,她幾乎每天都會拜托費先生,有時候也會叫上自己母親,大家一起到郊外。

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月,直到後來,貝蒙下命令,郊外不可以去了,要把有限的時間放到社交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