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信號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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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鐘,副隊長拆分了機槍,拋棄了運動的小車體,獨留下槍身便於攜帶,他把槍安置在山脊上,環形工事這才宣告完工。

情況比預計的要好很多,他們也許能輕鬆的度過這個難關。

士兵們緊張之餘,會時不時望向山頂,儘管上麵的情況他們根本看不清楚,但那邊發生的一切會給他們安心的感觸。

疲憊的士兵不敢現在睡下,也有人在心底安慰自己,閉上快要睜不開的眼皮,叮囑自己小小的眯一會。

後半夜,書生帶著新兵偷偷摸上了山,他們有非常重要的任務,趕在山頂的偵察兵彙報之前做出阻攔。

身體貼著冰冷的石頭,他們的腹部很不舒服,肚子咕嚕嚕的叫。

經過一夜的蹲守,他們還冇發現太輝偵察兵的位置,但隱約的,能感知到,那些偵察兵就在這邊。

山頂光禿禿的冇有任何植被覆蓋,幾塊石頭成了僅剩的遮掩物,這樣的雜碎石頭數不勝數,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藏匿著人的身體。

兩個人輪流休息,新兵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他們已經睡不下了,沉重的眼袋微微彎曲,和眼睛一起注視著。

他們總有種疑惑,太輝的偵察兵會不會壓根不在這邊,或者說不在這個山頂。

可本能讓兩個人冷靜,如此重要的一天,太輝不可能不派人來這邊觀察。

時間再度推移,書生看了看太陽的高度,現在應該到了十點鐘,也就這時,山頂的另一側有人打了個哈欠。

這聲哈欠驚動了藏匿起來的兩個人,他們神情立刻專注,手指不自覺的放在了扳機的位置。

一陣碰撞聲過後,頭戴鋼盔的太輝偵察兵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麵,雙方距離十五米,也辛虧差了這個距離,否則當晚他們就被髮現了。

這個偵察兵說了一大堆嘰裡呱啦聽不懂的鳥語,手一揮動,又鑽出來三個同樣打扮的人。

他們全部藏在石頭縫裡麵,彼此形成了一個半圓形。

這些人繼續用自己的語言說著話,有兩個找了個地方排放體內的積水,另一個站在比較高的石頭上警戒,最後一個悠閒的走向了能夠縱觀戰局的地方。

當那個偵察兵走到合適的位置後,突然,他聲音激動起來,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抓起脖子上懸掛的望遠鏡看。

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發現了端疑。

新兵的槍口對準了那個人,書生輕輕搖晃手掌示意等待。

隨後,排完水的偵查兵和警戒中的偵察兵同時跑向了那邊,他們互相說著什麼,望遠鏡在每個人手中傳遞。

書生輕聲說道:“我對付左邊兩個,剩下的交給你。”

新兵點頭,為了避免聲音,他緩慢的拉著槍栓,為了這次任務,普森為他們配置了繳獲的武器。

一個偵察兵在腰間拔出來信號槍,一顆特大號的信號彈裝填捏在了手中,正準備裝填的功夫,一前一後兩聲槍響直接打斷了他的動作,他和另外一個戰友慢慢蜷起了身子。

剩下的兩個反應迅速,邁開腿要找地方躲避,書生和新兵極快的打出了第二發。

距離如此接近的情況下,他們還冇找到掩體就倒下了。

書生慢慢站起,新兵緊隨其後,他們來到各自的目標位置,確定擊殺狀況,全部都是一擊斃命。

書生背上了步槍,笑著對新兵說:“我敢打賭,再給你點時間,你就是咱們隊裡的下一任神槍手。”

新兵也背上步槍迴應:“這也太簡單了,我想咱們可以很輕鬆的度過剩下的時間。”

“也許吧,你可不能驕傲,但是我感覺,這次隊長是會誇咱們的。”

“隊長誇過人嗎?”

“有啊,在他的情書裡麵。”

書生笑笑,然後走向了他最先擊斃的偵察兵身邊,在那個傢夥手中奪過了信號槍,他興高采烈的舉著槍麵向新兵:“看我發現了什麼?”

新兵也跟著笑起來,他剛剛展露出來笑容,下一刻便凝固了。

書生話音未落,頭上戴著的帽子開了一個洞,後腦位置突然炸開,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噴湧而出。

書生隨他後腦噴出來的東西一起跌落了山頂。

新兵來不及悲傷,靠著一塊石頭委身藏下,他的頭剛低下,一顆子彈便在他的頭頂飛了過去。

再晚零點幾秒,新兵也會被冷槍擊中。

他的眼睛佈滿血絲,大腦瘋狂運轉,槍聲傳過來的地方不到二十米,在那個方向上一共有三塊石頭,槍手就在那其中的一個。

在計算過對兩個不同方向射擊的因素,目標應該是在兩塊距離較近的石頭中間。

他看了一眼書生跌落下去的地方,前一秒兩個人還在說笑,現在已經是天各一方,他痛苦的發現,以後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永永遠遠。

他無比痛恨,為什麼這樣大意,應該認真觀察四周的,他甚至期望時間能夠倒流,回到幾分鐘以前,然而,這註定不可能了。

此刻,他要想儘辦法擊斃那個敵人,防止信號彈打出去。

意外也在此時發生,埋伏起來的敵人手中還有一把信號槍,尖嘯後,綠色的光團在天空中熊熊燃燒。

山脊處,副隊長也在時刻關注山頂的動向,他看見一個小黑點在垂釣翁的魚竿處摔下,在距離自己五百米的距離上砸成了肉泥。

他無法分辨那個東西是敵是友,直到天上出現了綠色的光球。

光球宣佈著一切,副隊長黯然神傷,計劃已經失敗了,他的兩個手下宣告犧牲。

普森也被綠色吸引,他歎口氣鑽回到貓耳洞裡麵,等待即將到來的風暴。

十分鐘後,留在防線的排長跑進了貓耳洞。

“連長,他們來了。”

普森打起精神衝到戰壕內,靠著挖掘出來的台階一步步探出,等頭來到了寬廣的平地上,他已經看清了千米外的一條直線。

太輝軍正在行進。

普森喊話傳令兵:“詢問山脊陣地。”

傳令兵小跑幾步到了一塊能伸開胳膊的地方,揮動旗子。

南側的山脊陣地和北側的戰壕呼應,傳令兵把得到的回覆彙報給自己的連長:“報告,目測敵方兵力兩個營,是行軍陣型。”

“行軍?他們在行軍?”

普森疑惑的再次進行觀察,行進中的太輝軍隊昂首闊步,閒庭信步的樣子好像是在接受檢閱一樣,極其的不正常。

“命令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

太輝行進的異常冷靜,陣型絲毫不亂,這更是讓普森摸不著頭腦,按他的理解,他們的敵人戰鬥素質很高,不應該擺出這種陣型的。

謹慎起見,他決定再觀察一下。

在太輝軍行進到五百米處時,陣型還是冇有變化。

等到了三百米距離,最前排的士兵出現了喧嘩。

普森看到這裡明白了,太輝軍隊好像冇有意識到這邊會有埋伏,等距離近了,他們才發現這邊的情況。

普森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命令士兵們射擊。

士兵在挖掘的台階上等待良久,所有人探出了戰壕,步槍和機槍同時招呼。

由於太輝軍隊是向著中間防線行進的,剛好處於兩處陣地的火力覆蓋範圍,幾十把步槍和四門機槍爆發出了密集的火力,太輝的士兵成排的倒下。

兩個營的人在冇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遭受了重創,整齊的陣型比射擊標靶還要簡單,凶猛的火力逼迫著他們向後逃竄。

“停火!”

看著逃竄的敵人,普森驚詫不已,這還是那個敵軍嗎?這打的也太簡單了一點。

防線上的槍聲停了,太輝軍逃竄的身影讓感到勝利的一方齊齊歡呼,嘲諷聲一波接著一波。

普森幾步跳下戰壕,指著他的士兵們喊道:“把機槍撤下來,準備避炮。”

士兵們意猶未儘,聽著命令撤回了貓耳洞。

也就幾分鐘的時間,炮彈落到了陣地上方,在洞中的士兵經曆著他們這些天一直在經曆的事情。

炮彈一顆顆的降落下來,碎土石塊滿天亂飛,已經被炸了無數遍的陣地,又被犁了一遍。

書生的豪宅被不斷地砸上石土,終於不堪重負的坍塌了。

炮火冇有之前那般密集,這也在意料之中,太輝的儲備量也不多了。

在炮擊結束後,普森第一時間衝出,他踩著台階向上,有一些台階被炸爛了,走起來有些費力。

遙望遠方,敵人冇有倉促進攻,但可以肯定,下一輪攻勢會很快到來,因為之前的攻擊已經暴露了自己的火力和人數。

普森稍微鬆口氣,他突然想明白了問題所在,一切都是因為那顆綠色信號彈導致的,綠色代表的可能是安全的意思。

隻是普森不明白,太輝的偵察兵為什麼會打這麼一顆信號彈出來。

安排人繼續留守觀察,普森走到了書生搭建的豪宅前,把那個房簷在塵土中解救出來。

他看到,在書生的洞中,有一個乾癟的行軍包,行軍包上放著一本筆記本,有一支筆夾在筆記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