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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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弟策馬嘯西風,一路上各種不痛快,回憶那個女人的話更是窩火。

那個女人居然冇有尊稱我為先生,居然冇有請我留下來喝茶,居然教我做事。

如果我腰間的馬刀還在,我一定要讓她知道知道什麼纔是男人。

在馬上麵騎著,他懊悔不已,覺得當時就應該用一句話來反駁一下,為什麼等人出來了纔想起來該如何駁斥。

唉,後悔後悔。

帶著各種奇奇妙妙的思想,大表弟騎馬騰起煙塵,絕塵而去。

回到貝蒙家。

貝基問自己姐姐:“剛剛誰來了?”

“不認識。”貝拉搖頭,“挺奇怪一個人,挺奇怪的。”

貝拉輕移腳步,看似漫不經心地向外張望,口中輕吐:“誰知道乾什麼來的?”

“是啊,不認識不認識。”

貝基有樣學樣,歡快地移動步子,漫不經心地向外張望,同樣唸唸有詞:“外麵有輛馬車停了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誰家的。”

此話脫口,貝拉眼睛亮了,她先是看外麵又是看自己妹妹,兩者之間難以抉擇。

貝基倒是認認真真地說道:“哎呀姐,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您就放心地去吧,我保證太陽落山了就回家。當然,您也得保證,必須和我一起回來。”

貝拉滿滿的不可思議,總覺得這句話在貝基嘴裡說出來就很怪。

她上上下下掃視自己妹妹,覺得也冇什麼變化,還是那張臉,那個身高。

“你從哪裡知道的?聽到了?”

貝拉苦笑,隨後伸出手去說:“我們拉鉤,太陽落山時在家外麵的路口彙合。”

貝基點頭,小雞啄米一樣,她需要趕緊編一個同年齡的小孩出來,包括家庭,姓名等等。

這很麻煩,稍有不慎就會露餡,不過好在和姐姐達成了共識。

一步一步慢慢來唄。

智商突然提升了好幾個檔次,貝基可冇察覺出自身的異樣,依舊按著自己的心思思索接下來的行動。

貝拉見伸出去的手一直冇被拉住,她一把抓起妹妹的手,帶著便往外麵走。

“乾什麼呀?”

貝基警覺防備,又馬上順從起來,一起回來是必須的,一起走同樣也是要考慮的。

姐妹倆跑起來可歡了,快到大門處了,貝拉也能認出來,馬車確實是普森家裡的,車伕她都認識。

貝基冇跟著出門,她留下姐姐在門口手足無措,自己回屋裡拿來幾張紙和筆,然後才上了車。

車伕也挺納悶的,怎麼還有個小的跟著來了?他也不方便問,隨便對門口的仆人揮揮手,催車駛離。

路麵坑坑窪窪的,車子走幾步晃悠一下,這絲毫不會影響兩個人的心情,貝基可以說是順利地來到了王宮的花園。

今天的貝基和昨天的以及前天的完全兩個人,她來的目的也不再是因為什麼最勇敢的人,純是為了聽故事來的。

“左藍先生,您在嗎?”

貝基小手敲敲欄杆,冇聲音就再敲。

直到睡夢中的左藍醒來為止。

“愛哭鬼來啦?”左藍伸懶腰,“你來的可不是時候,打擾到我睡午覺了。”

他伸懶腰起身,在陰暗潮濕的家裡來來回回走動,關節部位需要多多活動,不然很快會被寒濕的水汽侵蝕。

“來找我什麼事啊?”

他說著趴在地上,四肢協調地滑動,樣子似乎是一隻烏龜。

貝基有些不高興,她不喜歡有人叫自己愛哭鬼,不過,這些都無所謂。

她手裡紙筆往下水口一放,說:“很抱歉打擾您休息了,我帶來了紙筆,請您繼續昨天的故事。”

她說話的樣子無比真誠。

不過左藍毫不在意,劃著水說:“不講。”

“為什麼呀?”

“不為什麼。”左藍起身,手搭在下水口上,非常鎮定地教導起來:“女士能用一個曖昧的眼神讓男人淪陷,小女孩不具備這樣的武器,她們唯一能用的是撒嬌賣萌。”

貝基聽懂了,更加不高興了,急切地兩隻腳來回跺地,邊跺邊急不可耐地說:“您這人怎麼這樣啊!”

“差不多這樣,不過還不夠。”左藍不滿意地搖頭,“你應該拉著我的手求纔對。”

一般小女孩,給她塊糖說不定這事就辦了,貝基不一樣,她接受的各種教育告訴她,這是對她的某種侮辱。

幾乎好幾個下水口處都有聲音傳出來。

“不要臉!”

今天,民巴們冇有再拿小女孩開玩笑,就是在各自的小家裡豎著耳朵聽。

貝基心一橫,為了故事拚了,她艱難地蹲下,拉起左藍的一隻手輕輕搖晃:“左藍先生,求您啦。”

嗲聲嗲氣的。

左藍還是不滿意,笑嘻嘻地說:“叫哥哥,說你。”

貝基看那張得逞之後春光燦爛的臉也是來氣,可事情已經開始了,停下來鐵定吃虧。

她羞紅著臉又是一陣搖晃:“左藍哥哥,求求你了。”

“誒,好好好。”

左藍算是滿意了,自覺地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說:“今天不講神女的故事了,換換。”

“為什麼啊?那個故事挺好的。”

貝基蠻失望的,想著要不要繼續撒嬌,可對方已經退了兩步遠了,夠不到。

“因為神女已經回家了。”左藍堆著笑臉,“現在咱們要講她後代的故事,先彆樂。貝基,我需要告訴你,不論你聽到了什麼,統統在紙上記下來,回去後一定藏好,不可以對任何人說。還記得嗎?這是咱們的秘密。”

貝基狂點頭,心想你倒是快點講啊。

左藍嚴肅異常,重申一遍:“不可以對任何人講,你要答應我。”

貝基趕緊答應下來,伸出一隻手進了下水口。

“我們拉鉤。”

“幼稚。”

左藍撇撇嘴,發自內心不喜歡這個幼稚的約定,想了想還是算了,拉鉤就拉鉤吧。

在王宮後花園裡,一麵是鮮花盛開的大道,一麵是陰暗潮濕的排水設施,一大一小兩根手指鉤在了一起。

貝基的神情如此期待又如此和善,搞得左藍恍惚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他想到了自己的同胞,那些少了那麼多的同胞。如今倖存的這些也是每天急不可耐地找事兒,不是調戲貴族小姐就是嗬斥衛兵。

連同他自己,何嘗又不是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所謂的。

就算怎麼樣都冇意義了,左藍也決定最後再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