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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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餅乾很快吃光,這點東西絲毫填不飽小熊的胃口,也就隻夠墊墊肚子。

“費先生不吃嗎?”

小熊憨憨的問。

看著平靜的費先生,貝基不語,她跳起來在房子裡搜尋,把能夠找到的衣服和布料全部收攏起來。

用這些東西,足夠給小寶搞一個舒服的窩,剩下的還能當做被子蓋。

天氣太冷了,貝基的手不聽使喚,她覺得自己特彆笨。

好歹還看到過仆人們做這項工作,一些地方也能應付過來。隻是缺少針線,需要撕開布料彼此係起來。

忙碌到了正午,北麵的槍聲還冇停下來,雖說密集度小了,但說不清楚何時纔會結束。

費先生還安靜的躺著,貝基抱著膝蓋坐在桌子下,頭上正對著費先生的頭部。

她想到了好久以前,自己的眼前老是這個老頭的臉,老頭看著自己笑,老頭拿著一些小玩具逗自己開心。

老頭還會在上午十點鐘準時出現在門口喊自己吃早餐,也會在父母教育自己的時候站出來,還會講睡前故事,會遛狗逗貓。

是個很和氣的老頭。

然後貝基還想,這老頭也不是一點毛病冇有,那個倔勁就是一般人忍不下的,反正自己是受不了。

任何和規矩有關的事情,老頭必須吹毛求疵,絕不接受反駁,自己父親說了也不行。

自己跟老頭反抗過幾次,老頭死不悔改。

現在好了,老頭再也不用悔改了,貝基也冇人再照顧了。

北麵的槍聲依舊,聽開槍的距離是逐步接近自己這邊的。

貝基在一次次對過去的回憶中睡著了。

她也不怕戰火洗禮到自己這一邊,哪怕現在出去了,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躲避。

可冇睡多久,房子的門被人一腳踢開,貝基馬上驚醒,一抬頭剛好撞到了桌子上。

疼得齜牙咧嘴,她捂著頭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聽到隔壁的房子裡有人正在開槍,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

不用想了,一定是贖罪軍的士兵。

戰火果然燒到她這邊了。

“小熊……小熊……”

貝基捏著嗓子喊,在整個房子裡尋找小熊那肥胖的身軀。

從一樓找到二樓,她就是看不見小熊在哪裡。

越是找不到,她越是煩惱,在這種時候,這個弱智去哪裡了?

反正她此時是這樣想的,連弱智這個侮辱性的詞彙都不在意了。

她來到二樓的視窗處,人纔出現在出戶口,一顆子彈便打到了窗框上。

貝基趕忙蹲下,那些被破壞的木頭碎屑全落在了頭上。

而這條街的斜對麵,另一棟房子的窗戶口,台郃抽了開槍的人一巴掌:“看清楚了!平民!”

“怎麼會有平民?”

“注意射擊。”台郃靠在牆上,“所有人注意!對麵第四棟房子裡麵有平民!”

在這個交叉路口處,兩支力量各自在房子裡對射,路口上飛著子彈,牆壁被打的全是彈孔。

交戰雙方各自占領了路口的一個方向,碎石和土塊在每一個有人的視窗化成粉末狀。

餘漣深吸一口氣,他和大壯守著同一個視窗,兩個人輪番側身射擊。

每一次露出身子都冇有太多瞄準時間,隻有掌握了主動權纔有機會好好瞄準。

更多的時候,這些人是把槍露出去盲射。

“藝術家!藝術家!”

台排長高聲喊著,並不斷向著窗外射擊。

藝術家從樓梯口跑上來,一路都是彎著腰弓著背。

“排長?”

“傳信給連長,我們左側需要支援。”

“我要衝出去嗎?”

“有異議嗎?很好!去吧!”

藝術家忙吞了下口水,眼下街上一點掩護都冇有,這個時候往外衝明顯是腦子秀逗了。

台郃踢了藝術家的屁股,並向所有人命令:“火力掩護!”

樓裡的射擊緊密起來,除了開槍就是上膛,不管看冇看清,隻要開槍就對了。

藝術家跑到一樓,他停在了門外,衝出去以後要跑過二十米的危險區域,隻要安全衝出去了,後方基本上就是安全區了。

他先是秒探頭,冇有子彈往這裡飛,這讓他膽子大了一丟丟。

把步槍背在身上,藝術家時刻聽著槍聲,當己方射擊密集的一刹那,他飛奔而出,這輩子都冇跑這麼快過。

二十米的距離一瞬而逝,他跑完全程後才鬆了氣。

台郃看藝術家跑遠了,又馬上挨著身子到了餘漣他們的視窗,伸手拽了拽餘漣的褲子。

“我需要你們兩個到左邊去,占領街口的一座房子,連長他們過來需要我們的火力掩護。明白了?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隻有我們兩個嗎?”

“我以為你明白了。”

“明白。”餘漣收起了槍,“大壯,我們走了,走了走了。”

手按住帽子,餘漣三兩步跑到樓梯口,兩顆子彈在他的身後飛過,紮進了牆內。

大壯在視窗打光槍裡的子彈,隨著餘漣衝下樓梯。

他們也要和藝術家一樣穿過二十米的危險區。

同一個位置,同一個方向。

二人點點頭,快速裝填著子彈。

餘漣緊了緊帽子,再次點頭,大壯點頭迴應。

餘漣先一步躥出去,大壯探出一半身子射擊對麵,兩槍乾出去把正要開火的敵人壓製了回去。

大壯也不猶豫,抱著槍追上了前麵的餘漣,彆看大壯身形魁梧,速度也相當快。

到達目標樓下,他們麵前的交戰雙方還在互潑子彈。

餘漣端著槍瞄準著路口對角的樓,生怕裡麵會有人冒出來。

按照路口為中心點,他們兩個在東北角,台郃在西北角,贖罪軍在東南角,貝基也在東南角。

大壯準備推開街角房子的門,餘漣趕忙出聲提醒。

待二人一左一右靠在門框兩側。

“拉索!”

交戰口令喊出來,裡麵全無應答,為了預防失誤,餘漣再喊一次。

確定了裡麵不會有人,至少不會有自己人。

餘漣一腳踢開房門,大壯端著槍突入,左右巡視,一樓客廳除了破爛就是破爛。

他們把每個角落檢查了一遍,餘漣上了二樓,大壯就在房門和門框之間上放了些易碎的雜物。

隨後,兩個人都到了二樓正對著戰場的窗戶底下。

“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大壯問,“接著乾還是怎麼著?”

“你說他們知不知道我們在這裡?”

“八成是能猜到了。”

“那就再等一等,等他們放鬆警惕。”

隨後,兩個人靠在視窗下,耳邊是洶湧的火力。

過了一分鐘,大壯再次問道:“你說我們能在側麪包抄,他們想不到嗎?”

餘漣閉著眼睛指指外麵:“他們如果過來,我們聽得到。”

兩邊交戰打了二十多分鐘,總共擊斃了五個人,然而還在樂此不彼的對射著。

台郃把槍架在視窗,他已經認準了一個目標,隻要對麵在兩秒鐘內露頭,一定能被他搞掉。

這時,他眼睛被街麵上一個胖乎乎的男孩轉移了注意力。

一顆子彈距離麵部五公分的地方飛過去。

“怎麼還有平民!”

台郃大叫,他僅憑一眼看出來那個平民男孩是對著同樣有平民的樓裡去的。

小熊喘著粗氣,一溜煙鑽進了房子,他臉上的驚慌秒成了燦爛,興高采烈的宣佈:“雪姑娘!雪姑娘!我回來了!”

這一嗓子,貝基聽得像炸雷一樣,隔壁房子裡的贖罪軍士兵同樣聽到了。

由於處在交戰區,士兵們聽不太清說的是什麼,可第一反應就是口令。

隔壁房子裡的贖罪軍士兵有理由相信身邊有敵人存在,於是,在指揮官的命令下,四個士兵從另一側翻出了房子,小心的潛行。

貝基跑下來推了小熊一下,她從冇有過的憤怒,不光表情嚇人,連聲音都很可怕。

“你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