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2 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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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聲音,尖利而瘋狂。

陳安陷入了一陣沉默。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想知道。

很怪。

這所醫院發生的一切都感覺那麼平凡,可就是很怪!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問題的答案。」

陳安直視著女人的眼睛,緩緩道。

這個留著爆炸頭,皮膚乾瘦泛黃,臉上長著雀斑的女人,大抵是陷入了絕望。

陳安的心情詭異的平靜。

「為什麼我冇有陷入這種絕望和瘋狂?」

陳安心中默默低語。

「她在這兒!」

「抓到她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穿著黑藍色警衛服的,身材頗為健碩的保安跑了過來。

他們兩個一人拽住女人的胳膊,一人一邊,緊接著給女人身上捆上了繩子。

陳安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

「抱歉,讓您受驚了。」

其中一個警衛看向陳安,帶著歉意道。

「冇事。」陳安擺了擺手,緊接著問道:「她是患者?精神疾病?」

「是的,從二層住院部跑出來的,是我們工作的疏忽,請您原諒。」

看著警衛一臉誠懇的態度,陳安眨巴了下眸子。

巧不巧,自己也要去二層住院部上班。

很怪!

誒?

陳安忽然心中一驚。

自己這幾個小時,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來著?

好像重複了太多次「很怪」這兩個字了。

以前,自己有這個口頭禪麼?

...

陳安向警衛出示了自己的實習生憑證,並且說明瞭自己的工作,那警衛很自然的與陳安一同朝著二層走去。

「大哥,怎麼稱呼?」

陳安套著近乎。

「我姓劉。」

那警衛的反應比較平淡,隻是不卑不亢道。

「咱們醫院二層,經常有這種事情發生麼?」

陳安指了指那被兩個警衛擒著,身上捆著束縛精神病人專用的白色衣服,嘴巴也被堵住的女人。

「不算吧...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

那警衛看見陳安,陳安實習生的身份似乎對他來說有些親切。

他便是多說了幾句。

「我也剛來上班不久,說實話,我感覺咱這個醫院有點奇怪。」

那警衛靠近了陳安一些,聲音微弱,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啊?是麼?我倒是不清楚,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

陳安小聲的故作驚訝道。

那警衛連忙再低了低頭,瞥了一眼另一個警衛,再度開口。

「小兄弟,我勸你做好心理準備,我之前在其他醫院乾過,對醫院也算有點瞭解...但我從冇有見過...有著這麼多精神疾病的患者住院的普通醫院。」

「嗯?」

「等你待會兒到了住院部就知道了,做好心理準備,他們居然將普通患者和精神疾病患者關在一起...嘖嘖...」

「這有什麼影響麼?」

「我也不瞭解,但患者裡麵似乎出現了拉幫結派的情況,這種情況簡直讓我無法相信,這裡是醫院啊!」

那警衛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另一個警衛探出來的手抓住了肩。

「小劉,別亂說話,這都是醫院的規章製度,你冇看最近許多病人都出院了麼?」

那警衛的容貌比這小劉老練許多,眸子有些深沉,國字臉上帶著些許皺紋。

他看向陳安,緩緩道:「小兄弟,別聽他瞎說,哪個醫院精神病患者不是這樣的?咱們醫院的規則製度是最合理,最人性化的。」

「啊,我也這麼覺得。」

陳安笑了笑。

他總感覺這個警衛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些許怪異。

總之...

很怪!

伴隨著踏上前往二層的樓梯,陳安的腳步忽然有些踉蹌,差點絆在台階上。

他連忙抓住一旁的扶手,站穩了身子。

腦袋有點暈,剛剛是怎麼了?

好像恍惚了一下,很怪。

很怪,很怪,很怪。

陳安感覺腦子迷迷糊糊的,緊接著肋部傳來一陣劇痛!

那劇痛讓他頃刻間清醒了一些。

隱秘的低頭看去,陳安見到是自己腰間的笑麵兔布偶。

笑麵兔的眼睛轉動了下,那猩紅的玻璃珠一樣的眸子,剛剛好與自己四目相對。

而它的嘴間,一抹棕色的汙絲剛剛收回,被陳安瞄到。

摸了摸自己的肋部,已經不疼了。

「是你在警示我麼?」

陳安摸了摸笑麵兔的腦袋,忽然感覺這醜兔子也挺可愛的。

話說陳生到底對人家乾了啥?給調教的這麼乖了。

搖了搖頭,陳安看著眼前不斷往上蔓延的樓梯,看著前麵兩個保安魁梧的背影與女人掙紮的模樣。

忽然有些心慌。

那女人,是玩家啊。

她來到後的身份就是病人,還是...現在變成了病人?

陳安感到眼前的樓梯似乎無窮無儘,就像是平靜平凡的世界,忽然變得陌生了起來,眼前的一切都那麼令人感到心慌。

冥冥中,似乎有著一個巨大的時鐘,那鐘錶指針滴滴答答的走著,就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還有...自己剛剛,不,還是現在?

是被侵蝕了麼?

陳安眨巴了下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自己明明很清楚被侵蝕的感受,不論是陰冷的怪異清醒,還是溫暖的信仰山神...

可現在,自己完全冇有任何被侵蝕的感覺和意識,大腦也可以以正常的思緒去思考。

這個醫院明明很正常...但就是讓自己感覺...很怪!

「會不會,奇怪的不是醫院,而是自己?」

陳安忽然感覺,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如果醫院怪異的地方得不到解釋,會不會是因為真正的詭異還冇有出現?現在隻是自己騙自己,反而中了這景山醫院中詭異的圈套?

他有些暈了,不敢肯定,心中充滿了猶豫。

很怪,很怪,很怪。

很怪,很怪,很怪。

很怪。

很怪。

很怪。

在心中下意識的,無意識的不斷重複中,陳安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二層住院部。

這裡的走廊寬敞明亮,除了一些護工的台子以外,便是兩側一一相對的房門。

「少俠你好!」

忽然,一聲渾厚無比,又響亮的聲音,打斷了陳安的思緒。

陳安猛地看去,隻見那是一個身材勻稱的男人,個子差不多一米八的模樣,看起來不到三十歲,是那種很帥氣的臉型。

劍眉星目。

「少俠你好,歡迎來到江湖!」

那男人渾厚響亮的聲音傳遞在走廊中,帶來陣陣迴響。

「張大俠,你怎麼又出來了。」

那被叫做小劉的保安連忙過去勾住男人的肩。

「咱們不是說好了,你的江湖與我們的醫院,互不乾擾麼?」

那男人卻是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樣。

「非也,非也,剛剛我正在床頭臨危正坐,忽然感到一股陌生的氣息傳來,想必是外麵又有人進來了。」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陳安,道:「外來者,便是他吧。」

轉頭,他又看到了那被束縛的女人。

男人不禁眉頭一挑,怒喝道:「你們將落櫻怎麼了!落櫻做錯了什麼!可惡,你們若是違背契約,我張某人傾儘江湖之力,也要為落櫻報仇!」

「江湖豪情,兒女情長,俠之一字,豈能羞辱!」

看著男人憤憤的模樣,陳安的嘴角抽搐了下。

這二層住院部,都是這樣的人麼?

就這位,這都不夠去北區特殊精神疾病治療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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