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孟之祥裝13險被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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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歌聲高昂,讓人回想起嶽王爺的嶽家軍攻必克,戰必勝,不由地充滿了戰鬥力。

一曲唱完,聽者人人士氣大振,貌似走路都快了三分。

孟之祥則滿意極了,起初他冇把握,但唱出來後效果很好,冇有誰比俺更懂唱《滿江紅》了!

不由得沾沾自喜:“俺就是懂王!”

確實,能唱《滿江紅》的伶人唱不出那種情調激昂,慷慨壯烈的氣勢,而有這樣氣勢的軍人卻又不會唱《滿江紅》,畢竟它原本是首詞而不是歌曲,比較複雜。

更妙的是,孟之祥可是嶽王爺的嫡係傳人哦。

孟氏曾祖孟安、祖父孟林都為嶽飛部將,傳到孟之祥時已經是第五代了,根正苗紅,唱出來比彆人更加地理直氣壯。

孟之祥唱得響亮,中氣十足,意猶未儘之下,他又唱起了戰國時期的《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一闕完畢,人人沉醉在豪邁的旋律中,忘記了行軍的辛苦。

陸續有來,孟之祥大聲唱出了東坡居士的《大江東去》:

“大江東去,浪淘儘,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歌聲悠揚動聽,歌曲中的意境,聽得大家嚮往不已,彷彿見識到白衣如雪,風流倜儻的周公謹彈指一揮間,強虜灰飛煙滅。真要是這樣,我等隻要彈彈小手指頭,金狗儘皆灰灰,那該多好啊!

接下來,軍人們又聽聞了孟之祥唱起王昌齡的《七言樂府》: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

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裡金刀血未乾。”

說起來,這些名家聖手的詩啊、詞啊雖然浩然正氣和英雄氣質四溢,但並不容易唱起來,畢竟一開始不是歌曲。

然而由孟之祥演繹出來,既唱出了歌詞中的豪邁之氣,又銜接自如,他中氣十足,聽起來竟有一種繞梁三日的感覺。

“好,好好!”叫好聲中,官兵們士氣提上來了,聽得興高采烈,孟之祥也很開心,然而,他聽到背後有人叫道:“我道是誰這麼副好歌喉,原來是孟七郎啊!”

孟之祥回頭一看,不由得臉上厭惡之色一轉即逝,隨即調轉馬匹,臉上推笑,拱手為禮道:“見過史統製!”

來者是位將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長得有副軍人的好骨架,身軀高大,大手大腳。

此人雖然年輕,卻已經做到了忠順軍中的第六軍副統製高官,授為承節郎,史誌超也!

孟之祥雖是孟氏家族成員,但也得向他表示尊敬。

宋軍的一個軍單位有二千五百人,第六軍就占了孟家軍步兵的四分之一隊伍,統製官是軍的最高指揮官,史誌超是副職,地位不算低。

關鍵在於史誌超朝中有人,他是現任大理卿兼權刑部侍郎,湖北路製置司製置使兼知襄陽府,賜便宜指揮史嵩之的大侄子,擁有連串顯赫的頭銜史嵩之算得上孟軍家的後台,將來有可能孟珙得尊稱史嵩之為“恩相”的角色!

史嵩之來頭極大,他家史上一個親戚史浩做過尚書右仆射(宰相),他父親史彌忠做過資政殿大學士,史彌忠與右丞相史彌遠是堂表親的關係,換言之史嵩之是史彌遠的侄子。

以他現在的發展態勢,搞不好將成史家出的第三位宰相。

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史嵩之是一個既有遠謀,又能乾事的人,嘉定十三年史嵩之中進士,調任光化軍司戶參軍。不久,身為從叔的史彌遠想提攜他,問他道:“給你換一個新的職位,你想去哪裡?”史嵩之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希望能到襄(陽)漢(水)一帶去做官。”

史彌遠聽了很高興,調史嵩之為襄陽戶曹,遂了他的心願。

襄陽地處在漢水中遊南岸,與北岸的樊城相呼應,是扼守長江的屏障,其在南宋的地位至關重要,完全可以用咽喉來作比喻。

在那裡做官,固然要直麵南下的金軍,存在危險,但也容易出成績,正所謂風險越大,收益越高。

富貴險中求,史嵩之在襄陽經營了整整十年,也取得了豐碩成果。

在紹定元年,史嵩之在襄陽經理屯田,積穀達六十八萬石,成效的確不小。

紹定三年(1230年),他又在棗陽屯田,並再次獲得了成功,如此憑藉著功勞,史嵩之一路高升。

而棗陽正是孟家軍活動的地盤,可以說史嵩之支援了孟家軍不少的錢糧,加上他文官的身份,孟家軍不得不向他表示恭敬。

史嵩之派史誌超到忠順軍任職,既是對忠順軍的監控,也藉著忠順軍來給史誌超鍍金,不過史誌超也有幾分勇力,倒不完全是銀樣臘槍頭。

“孟七郎,你唱得這麼好聽,簡直是京師大家也比不過你,來來來,你隨我到第六軍唱幾首歌給我們聽聽!”

見孟之祥稍一遲疑,史誌超見不得人逆違他,頓時不悅地道:“怎麼,你不情願?”

由於出身世家,營養好,他生得高大,比旁人大了一圈,長著一副馬臉,滿是凶相,旁人都被他嚇住了,連孟之璋都不敢說什麼。

孟之祥心中破口大罵:“這把勞資當伶人來使喚了!”

他作為騎兵百騎的長官,部下等於是他自家兄弟,他為他們唱歌,不算什麼,可以稱得上是“與民同樂”。

但孟之祥要是去第六軍唱上一出,那他就全軍出名了,不是勇鬥金朝勇士的名聲,而是成為了被人看不起的伶人戲子,對於他日後的從軍之路是萬萬不可以的,畢竟社會上伶人、戲子的地位很低。

在古代,一些行徑不是你想做就做的,做了恐怕有**份,比如男人下廚---因為要求是“君子遠庖廚”,還有官員去逛街買菜以及充當票友,都是不可取的。

其他同袍聽他唱得好,由於他的身份,不敢讓他公開獻唱。

世家子史誌超倒不見得是有意為難孟之祥,隻是他聽得好聽,軍中無娛樂,就要求孟之祥去唱給他所轄的第六軍聽聽,全然冇想到孟之祥不可能作此低人一等的事。

正在為難時,隻聽得後麵馬蹄聲響起,有人說道:“小七,你這麼有空,陪四叔我去前方走一遭吧!”

大家回頭一看,竟是孟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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