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襄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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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小七,孟珙是既欣慰又心憂。

欣慰的是小七迅猛成長,已經成才,將能獨擋一麵。

心憂的則是小七外表恭順,實質桀驁不馴,將來會把孟家帶到何處去?

但孟珙知道,他自己走過的路,受過的罪,吃過的苦,再也不想讓孟之祥來第二次了

而孟之祥則是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熊燃燒,從楊妙真一代槍王的遭遇中,他才深刻知道了“歸正人”這個在南宋時期的特殊名詞,清楚了歸正人的慘痛遭遇。

他,孟之祥,也是歸正人。

比彆人幸運的是他披上了一層孟家的皮,是孟家的養子,纔不這麼受氣,否則,他很難進入禁軍,升不到這麼高位。

朝廷一直壓製著忠順軍軍官和孟珙的升級,說什麼“愛之適足以害之”,那是放狗P,冇見到江萬載,冇打幾個仗,17歲就當上了29歲孟珙的上司,可憐孟珙在前線打生打死,拿到手的賞賜才一點點。

那些朝廷官員,很多都是男盜女昌,聽史誌超說江湖傳說為楊妙真美貌異常,淮東製置使劉琸眼看其夫李全被圍困在青州,便對楊妙真起了歹心,想要一箭雙鵰。

要楊妙真從了他,並且解散隊伍,如此劉琸既得美人歸,他又立了功,對朝廷有個交代。

冇想到楊妙真先下手為強,勸說成功夏全,當時楊妙真刻意梳妝打扮,顯得那樣地嬌媚熱情,和夏全飲酒,美酒佳肴一直歡樂到燈火闌珊時,夏全看著盛妝打扮的楊妙真,止不住心禁搖曳,再加上楊妙真已聽到丈夫已死,想到在動盪時局中的艱難,對夏全表示出一種似有似無的意思,幾乎使夏全不能自持,夏全想到果然如願的話,美女玉帛,乾戈倉凜都歸自己,喜形於色。

楊妙真當即與夏全合謀,打敗劉琸,之後她又一腳踢開夏全,夏全無奈道:“女人心,海底針,楊妙真是豔若桃李、心如蛇蠍。”

一怒之下夏全又去歸附宋朝,可是他乾過一次宋軍,名聲已臭,遭到宋將張惠,範成的拒絕,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竟狼狽地投降了金政權,金封他為金源郡王,不久在一次與蒙古人的戰爭中戰敗被殺。

兩個男人被楊妙真玩弄於鼓掌中,一個名敗身裂,一個遭遇慘死,雖是江湖傳聞,但也證明瞭張無忌他媽說得對。

當然要女人,成功上位不要女人哪行呢,要一打十六歲的蘿莉陪他打撲克,但不可沉迷,至少不能影響自己的工作,更不能象劉琸和夏全那樣慾令智昏……

孟珙看著向來精明強乾的小七難得地呆滯著臉,不知魂遊何處,就輕輕地給了他兩巴掌,打醒了他。

“呃,四叔,不好意思!”孟之祥慌慌張張地道。

“我們還冇歸國,不可掉以輕心,注意安全!”孟珙告誡道。

“是,四叔,我省得了!”孟之祥道。

……

冇出什麼意外地,孟珙一行順利地進入了鄧、唐地界,看到了迎來的宋軍旗幟,這時,太常寺簿朱楊祖和看班祗侯林拓朝的心才踏實起來,朱楊祖忍不住放聲大笑,有失官體,但大家都很理解!

天知道他是多麼地擔心,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讓他神經兮兮的,現在好了,平安回到臨安,升官發財,美好的生活等著他!

這回能升多少級官呢?升一級肯定地,連升三級,也不是不可能哦!

他下定決心,如果真的是連升三級,則他馬上迎娶第五房小妾,說到做到!(還真的給他做到了,連升三級,他就迎娶第五房小妾!)

……

一行人到達樊城,渡過漢水,在襄陽岸邊的接官廳上,史蒿之滿麵笑容地迎接了他們。

“恭喜兩位天使,順利完成朝廷使命,平安歸來!還有璞玉(孟珙的字),你回來,我心甚慰,事情正等著你來做呢!”史蒿之對朱楊祖、林拓朝和孟珙道。

“參見太尉!”這三人也趕快向史蒿之行禮,雖說史蒿之的叔史彌遠已不在朝,但史蒿之已經成長起來,成為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大人物了。

史蒿之迎接了他們歸來,設宴為他們洗塵,宴會上,史蒿之正式道:“兩位使者,回途就由誌超和小祥送你們回去,璞玉呢,就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

原來,以忠順軍為主力的伐金大軍勝利後,史蒿之藉此機會上奏朝廷,把忠順軍改為“鎮北軍”,鎮北軍者,將珙所招中原精銳百戰之士萬五千餘人,分屯漅北、樊城、新野、唐、鄧間,成為朝廷編製的屯駐大軍,此事朝廷已經同意了。

與以前的忠順軍相比,忠順軍屬於地方自收自支單位,朝廷給個編號,給上一些經費,但遠遠不夠,忠順軍需要屯田才能養活自己。

鎮北軍則是吃上了皇糧,朝廷發給的餉銀和經費增加了許多,史蒿之修表一封,表奏孟珙留在襄陽,出任鎮北軍都統製。

這樣一來,既增強了史蒿之的實力,又對忠順軍有個交代,表明他們的鮮血冇有白流,有個歸宿。

至於忠順軍的編號保留,但更多著重於地方管理和後勤支援,不再用這個番號出戰。

“此乃美事也!不過……”孟珙喜道,但他受令護送朱楊祖和林拓朝出使,中途溜號,恐怕不好。

在史蒿之麵前,朱楊祖哪敢拿大,且到達襄陽已經安全,他識趣地道:“既然史太尉如此說,軍務緊急,就依史太尉的,留孟都統製在襄陽吧,由史統製和孟統製護送,我們坐船回京城冇問題。”

這時史誌超大膽地道:“叔父,我也想留下!”

史蒿之斥道:“胡鬨,你以為朝廷是你叔父開的嗎?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說這話實際上很出格,但無論是朱楊祖還是林拓朝,都當作冇有聽見。

史誌超委屈地道:“在建康,那些人一天到晚找我喝酒,我都冇時間練武了,我的騎射都生疏了,萬一和蒙古人打起仗來,保衛不了國家,保護不了叔父,豈不是誤了大事!”

聽他一說,貌似有理,史蒿之完全清楚那些禁軍是咋個德行,遂乾脆作主道:“鎮北軍草創,原忠順軍在馬軍司的人員,全部留下幫忙,老夫自會向朝廷上奏,報告此事。”

他是一方出鎮大員,這等事情對他來說就是件小事,史誌超差點想歡呼起來。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孟珙留在襄陽,隨史蒿之一起整編鎮北軍,期間,楊懷遠來投,孟珙將他引薦給史蒿之,史蒿之知其能,對楊懷遠道:“你過往之事,誰都不能在老夫麵前提起,你就放心好了!”

史蒿之的格局確實不同,彆的文官看不起武夫,史蒿之卻很尊重能戰之士。

楊懷遠遂安,留在鎮北軍任了個指揮使(指揮五百人),這是他初來乍到,寸功未立,就給他當指揮使,也算看得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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