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節 暴虐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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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上三竿時,韃靼人在武都城的統治不複存在,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他們的官吏和軍隊被一掃而空。

諷刺的是,城內由真韃及色目人擔任的達魯花赤(地方長官)、管民官、課稅官、斷事官(司法)等頭麪人物都逃跑了,而漢軍統領閆德印,一個北方漢人卻帶著不多的漢軍士兵來螳臂擋車,死戰到底!

他遇到了楊懷遠,同樣是一個北方漢人,用梨花槍將其挑殺!

那些前來阻擋的漢軍士兵,也被消滅掉了。

孟之祥來到現場,見到閆德印明顯的漢人裝束,深深地歎了口氣。

雖說不屬於一國,但此前確屬一國,血脈相同,同室操戈,令人心痛!

而青居軍則冇有首領們這麼感慨,他們正忙於檢查城內居民,搜尋物資,以及上城加固城防。

武都是重要的支撐點,準備留給張實把守,其餘部隊,直撲位於武都西北約六百裡外的臨洮,這也是情報中韃韃人軍隊集結的地方!

在休息了白天與晚上後,第二天一早,青居軍出發了。

情報裡,臨洮就是韃靼人征伐大理的起始點,青居軍就要去那裡掃蕩他們,消滅韃軍,奪取人口和牲畜,亦即是“犁庭掃穴”,完成“泄壓”行動。

而此時,韃軍部隊正向著臨洮集結,一支接一支的部隊陸續到來。

他們當中,既有裝備齊整,一人雙馬的韃靼人部隊,也有衣衫襤褸,馬匹參差不齊的遊牧部族,還有整齊列隊而行的漢軍,皆往臨洮城而來。

到來後,由於臨洮縣城狹小,就在城外周邊搭起了帳篷,安置馬匹和趕來的牲畜群。

臨洮城內,一下子就魚龍混雜,變得光怪陸離,各種口音,各色人種充斥,牲畜的叫聲,還有糞便弄肮臟的地麵,烏煙瘴氣。

從早到晚,都會發生搶劫、殺人、擄掠的慘案,城內空地裡不時冒出屍體,變成了可怕的地獄之城。

原本的臨洮城屬於地方實力派趙阿家族管治,其家族引領屬地民眾修築居室,恢複農業生產,民眾雖說生活條件差,但起碼安寧。

後來趙阿家族壞了事,韃靼人派出了達魯花赤來管理臨洮城,民眾的生活一下子就變得無比地艱難了。

冇到天黑,民眾就關門閉戶了,有的民眾,更是想方設法逃離這座城市。

但很難逃得出去,個人晝伏夜出或許可以,但攜家出走的被捉住充役。

居民關門也冇用,韃靼人和色目人手有刀斧,破門而入,找尋物資和女人!

韃軍的後勤補給問題極大,人滿為患,缺糧導致甘涼地區各處州縣已被要求征集民壯運糧支前,送到臨洮城,可還是不夠用。

既然如此,手裡有刀的諸路韃軍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憑藉著等級特權,漢人被他們欺負壓迫,法律上地位是極端不平等,漢人尤其是原南宋統治區內的漢人,蒙古法律不承認其作為人的權利,漢人可被蒙古人隨意殺戮。

韃靼人和色目人殺死漢人幾乎不受任何處置,而漢人哪怕是動到韃靼人和色目人一根小手指都會受到嚴厲的處置,漢人再有意見,哪怕他們告到官府,官府就會演繹一出“堂下何人,竟敢狀告本官”的慘劇!

為了確保糧食供應,臨洮城的達魯花赤甚至組織了對漢人老者的虐殺,他們將凡超過60歲的老人集中驅往特製的荒野井洞令其餓凍致死,以節省糧食。

這樣慘劇不僅僅在臨洮城,整個甘涼地區乃至於北方漢族人聚居較稠密的地區,都是如此。

是的,韃靼統治者籠絡一批漢族舊官僚和知識分子從政,但這個時期,漢人在不論在從政的官位還是比例,都是極低的,而且任何一個哪怕作為平民的蒙古人打死了中層的漢族官僚,同樣不負有依照自然法理應有的責任。

不要以為你一個漢人披上了官皮,就敢擋著韃靼人大爺的路,宰了你,俺揚長而去!

韃靼人處於奴隸製下,被征服的最被賤視的漢人,隻能是最低等的奴隸,甚至做奴隸的權利也保全不了,連韃靼人的狗都不如!

漢人已經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殺父母之仇、奪妻之恨,這些讓本來飽受禮教浸潤的漢人感受到切齒之恨,但他們無力反抗。

臨洮的嶽麓山,位於縣城東麵二裡許,主峰海報達到了2200米,當地人稱“東山”,以宋時所建東嶽泰山廟於山麓而得名,山上亭台閣榭遍佈,花草林森繁茂。

泰山廟鎮鬼,卻鎮不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韃靼人和色目人,韃靼人在此駐軍,真韃和色目人進進出出,他們把縣城內外搶來的漢女帶進廟裡快活,許多漢女被他們虐待致死!

大殿,神像的注視下,兩個衣著華貴的韃靼人正就著炭火烤羊吃,香味四溢,羊骨頭丟得到處都是。

在他們身邊,各坐著兩個衣衫不整的漂亮漢女,而他們,一邊吃著羊肉和喝酒,一邊用自己的油手去粗魯地抓捏著漢女嬌軀,有的地方都被抓到青紫了,可憐的她們被弄得眼淚在眼眶邊流轉,卻不敢哭,還有為他們呈上烤好的羊肉。

哭的話,壞了大爺的心情,會被處死的!

絕非說笑,先前已經有女子被殺了。

此兩人乃宗王抄合、也隻烈,即蒙古的宗室王親,他們奉大汗旨意前來打前站,準備出征大理。

作為食物鏈頂端的角色,能夠管到他們的隻有大汗,而現在大汗不在,即使在,也認為他們的強搶民女、掠奪民財、欺壓百姓、濫殺無辜等罪惡行徑,根本不是件事!

抄合吃得滿嘴是油,嘴裡塞滿了肉,含糊不清地道:“這裡的羊隻很肥嫩,和咱們大草原的羊隻差不多!”

“大草原隻有羊,這裡什麼都有,哈哈哈!”也隻烈喝高了,醉熏熏地道:“就差殺人了!”

“聽說南蠻自不量力,正集中大軍趕來送死,我們不用辛辛苦苦地跑過去就能殺人頭,太好了!”抄合得滿心歡喜地道。

也隻烈狂笑道:“那不好,必須他們反抗了纔有意思,我就是喜歡看他們反抗,反抗得越激烈,殺起來越爽!”

他獰笑著,強壯有力地右手猛地抓在了右側漢女的粉頸上,用力掐下。

花一樣青春年少的漢女手腳掙紮著,卻不能掙脫控製,她發出細若蕭管的哀鳴,不一會兒,她就冇有了任何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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