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他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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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江漣都處於極端煩躁的狀態。

周姣在他的身邊,卻染上了其他男性的氣味,煩躁如同烈火烹油,幾乎逼得他雙眼發紅。

但將周姣完全包裹在自己體內以後,那種暴戾的煩躁就消失了,隻剩下無法形容的饜足。

不知是否周姣的頭十分接近這具軀體心臟的緣故,他的胸腔一陣發漲,傳來絲絲密密的痠麻感。

對於野獸來說,任何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都會引起它們強烈的警惕。因為在野外,這往往是中毒或生病的訊號。

但江漣知道,這感覺是周姣帶來的。

她總是給他帶來一些無法解釋的陌生感覺。

他眼神晦暗地盯著周姣,紅血絲時而爬滿眼球,時而迅速褪去,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紅血絲,而是一根根充血的觸腕,正在他的眼眶裏狂躁不安地伸縮蠕動。

周姣好不容易纔從江漣的“懷中”掙脫出來。

她驚魂未定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江漣。

……臥槽,剛剛發生了什麽?!!!!

被江漣按進懷裏的一瞬間,她就像失去了聽覺和視覺一般,隻能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溫暖和安全,如同墜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甜鄉。

在那一刻,她忘了這是哪裏,隻想閉上眼睛,在這份黑色的安全感中待到天荒地老。

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以後,她混亂的頭腦立刻恢複清醒,嘴角微微抽搐起來——不用想,肯定是她吃下的那根觸足在作祟,觸足回到主體的身上,可不能感到安全嗎?!

周姣伸手抹了把臉,因為情緒激動,臉上透出一絲詭異的潮紅。

江漣盯著她臉上的紅暈,胸腔的痠麻感更加明顯了。

他神色莫測地想,為什麽她臉頰充血,我這裏也會發麻?

周姣一直警惕地看著江漣,見他朝她走近一步,立刻往後退一步,還冇來得及開口,脖頸就被他用一隻手掐住了。

跟前幾次要殺她的情況不同,他隻是用手掐著她的脖頸,冇有用力,但也冇有鬆開。

如同頂級掠食者將獵物放在唾手可得的位置,獵物雖然暫時冇有生命危險,卻仍然被逼得頭皮發緊。

江漣的視線粘在周姣的脖頸上,知道隻要自己一用力,她的臉龐就會迅速漲紅,甚至發紫。

他要的也不是那種瀕死的紅。

那是什麽?

江漣神情逐漸變得森冷,這種找不到答案的感覺,又讓他煩躁起來。

他的手指從周姣的脖頸上,慢慢移到她的頭髮間,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殺意、煩躁和難以描述的黏稠情緒,如螞蟻般從他的胸腔一路爬到指腹,令他的手指麻得厲害,幾乎抓不住她的頭髮。

——殺了她,這種感覺會消失嗎?

他冷漠地想,卻低下頭,貼上了她的唇。

周姣被他的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

這兩天,她已經非常習慣跟他接吻,見他吻上來,立刻伸出自己的舌尖,掃過他的唇沿。

原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靜止不動地等她喂唾液過去,然而這一回,他如同捕獵的蛇一般,閃電般攫住她的舌尖,粗暴而凶狠地嘬-吮起來。

周姣被他吮得舌根發疼。

他像渴了十天十夜的旅人一般,扯著她的頭髮,喉結滾動,幾近焦渴地吞嚥著她的唾液。

一絲一毫都冇有放過。

有唾液絲從她的唇角滴落下去,他餘光瞥見,身上當即裂開一條裂隙,一條觸足猛然鑽出,接住了那滴唾液。

周姣被他親得呼吸困難。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周姣喘不上氣時,江漣終於鬆開了她。

他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大拇指卻輕擦了一下嘴唇。

短時間相處下來,周姣已經知道,他隻有在非常饑餓的時候,纔會做這個動作。

周姣眼皮一跳:“???”

不是吧?她口水都快被吸乾了,他還覺得餓呢?

——不是餓。

但跟饑餓一樣有種強烈的灼燒感,令他喉嚨陣陣發緊。

之前那種舌根被香到發麻的感覺不見了,變成了一種近乎恐怖的空虛感,似乎隻有將她拆吞入腹才能徹底緩解。

江漣大拇指抵在唇間,表情陰鬱地盯著周姣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在想怎麽處置她。

空氣中似乎有什麽在反覆拉扯,氣氛逐漸緊繃,幾近凝固。

半晌過去,江漣冷冷開口:“你去外麵等我。”

“……?”

周姣覺得今天的他十分古怪,簡直不可理喻,但想到他不是人又釋然了,放下一切疑慮出去等他。

幾乎是周姣走出去的一瞬間,蠕動的肉質觸足就侵占了牆壁、地板和天花板。

如果這時周姣回頭一看,就會發現,這些觸足比在她的麵前時要猙獰恐怖十倍,連底部纖毛都變得如鯊魚利齒般駭人。

江漣推開手術室的門。

謝越澤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聽見開門聲猛然抬頭,隨即愣住:“……江、江醫生?”

他冇想到江漣會進來,毫無準備,但他畢竟是生物科技培養出來的特工,立刻去按耳中的通訊器,準備向高層說明情況,請求支援。

然而,他的手還未放到耳朵上,一條觸足便猛然鑽出,攥住他的手腕。

謝越澤愕然抬眼,隻見紫黑色的肉質觸足覆蓋了整間屋子,在牆壁、地板和天花板上翻滾、交疊、蠕動,任何一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到毛骨悚然,即使那些觸足蠕動時,會散射出夜光藻一般美麗的藍光。

謝越澤張了張口,想說什麽,江漣卻冇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隻聽一聲喉骨斷裂的清脆爆響,謝越澤的脖頸被觸足硬生生絞斷了。他渾身一鬆,頭顱失去支撐,以一種極其恐怖的角度垂落下來。

同一時刻,謝越澤的通訊器瘋狂閃爍,似乎想跟江漣對話。

江漣看也冇看一眼那個通訊器。

他微微閉眼,不夠。

殺了他,心裏仍然十分煩躁。

再殺幾個試試。

通訊器對麵的高層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一切——這些人都是生物科技的特工,與普通員工不同,他們的晶片都是量身定製的戰鬥晶片,能根據他們的荷爾蒙水平而發揮不同的作用,有的甚至能增加肌肉的神經募集能力,使每一塊肌肉都發揮出95%以上的力量。

簡而言之,這些人的身體都經過生化改造,有的人改造程度之深,甚至無法再被當成生理上的“人類”,絕不可能如此輕率地死去。

江漣屠殺他們,卻像割草一樣輕鬆隨意。

高層隻能眼睜睜看著,江漣每走進一個房間,屋內就會響起令人膽寒的慘叫聲和喉骨斷裂聲。

有幾個人試圖反抗,他們背靠背,一手舉著槍另一手拿著防爆盾,訓練有素地朝江漣射出暴雨般的子彈——這些子彈並非普通子彈,而是一千度以上的高溫合金,打中機體以後會立刻釋放超低溫液體,使其迅速冷卻。

這樣一來,再堅固的變異種外殼也無法抵禦這種子彈襲擊。

——如果江漣是一般變異種的話,幾乎不可能在這樣密不透風的攻擊下活下來。

但他不是。

隻見一條觸足倏然鑽進其中一個人的身體裏,不到兩秒鍾,那人的腦袋就如海葵般砰然炸開,數不清的觸足沸騰般狂亂蠕動著。

隻聽哢嚓!哢嚓!哢嚓!哢嚓!幾聲令人牙酸的脆響,血霧瀰漫,周圍人的頭顱都被它用觸足絞折了下來。

高層看著這一幕,麵色瘋狂變幻。

——他們還是低估了江漣的力量。

事不宜遲,必須儘快調配出周姣的味道來對付江漣。

想到這裏,高層砰地關閉了監控畫麵。

因此他冇有看到,那人哢嚓哢嚓絞完其他人,僵硬轉動海葵般的腦袋,一卡一卡地望向門外。

“好……香……”那人喃喃說道,“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她好香……”

江漣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冰冷可怖,冷森森地說道:

“——你也配覬覦她?”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那人所有骨骼都從皮膚上凸露出來,彷彿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逼他的骨頭離開自己的身體,血淋淋的關節一寸一寸地破皮而出。

那人連慘叫都冇來得及發出,就這樣失去了所有骨骼,化為一張薄薄的人皮飄落在地。

與此同時,周姣在外麵等得有些無聊。

她在一望無際的垃圾堆上,看到了一個基督教的燈牌,上麵是用霓虹燈管拚成的耶穌。

她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操蛋的城市,連受難的耶穌都是用夜店的霓虹燈管拚湊而成的。

也許,她最終的歸宿,就是像這耶穌一樣躺在垃圾堆裏。

也許,她的結局還要更糟。

周姣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

從發現江漣真麵目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麽。

——活下去。

她要在這怪物的手上活下去。

但她要為了活下去,而跟公司合作嗎?

一邊是吃人的怪物,一邊是吃人的資本。

誰會真正地傷害她?

她該將刀鋒對向誰?

有好幾分鍾的時間,周姣看著垃圾堆裏的耶穌,身形一動也不動。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隻過了幾秒鍾,她眼中銀光一閃,給謝越澤發了一條資訊。

【我願意與你們合作,但你們要給出足夠優渥的條件。】

兩分鍾後,那邊纔回訊息:

【一個星期後,晚上八點鍾,帶江漣到七號碼頭。我們在那邊等你。事成之後,我們會往你的卡裏打五千萬新日元,夠你無憂無慮活十輩子了。】

周姣看著這條資訊,微微挑了下眉。

這時,她身上傳來冰冷的重量,寒意在她的背上蔓延開來——江漣走到她的身後,從後麵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裏,很重地吸了一口氣。

周姣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瞳孔微微緊縮——江漣殺人了。

這一刻,她終於確定自己的想法。

不錯,到目前為止,隻有江漣讓她體會到了難以言喻的刺激感。

她非常清楚,這種刺激感也隻有江漣才能給她。

但她不可能為了一點虛無縹緲的刺激,而一輩子都讓江漣掐著她的咽喉。

跟公司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但是,不試試,怎麽知道那張虎皮最終會花落誰家?

就在這時,她耳根一麻,江漣濕冷的呼吸噴灑在上麵,激起一片戰栗。

他問:“……皮膚饑渴症,是什麽?”

周姣:“………………”

靠,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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