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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7章

幽暗悶熱的寢殿，充斥著令人頭暈目眩的藥味。【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景宣帝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自從中風之後，他便被以養病為由幽禁在了這座寢宮中。

他的身體動彈不得，腦子卻是清醒的。

近日，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

「陛下。」

福公公來到床前，小聲稟報導，「大元帥來了。」

景宣帝張了張嘴，用無比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們，退下。」

「是。」

福公公帶著兩個伺候湯藥的心腹太監退了出去。

黑衣人隻將秦滄帶到門口，便飛上屋頂潛伏了起來。

秦滄邁步而入，看到了病床上形同枯槁的景宣帝。

景宣帝同樣也看到了他。

秦滄老將歸來，身著盔甲，懷裡抱著頭盔，頭髮雖已花白，然體格健碩，寶刀未老。

景宣帝悲催地意識到，自己竟比不過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

「陛下。」

秦滄抱拳，淡淡行了一禮。

景宣帝虛弱地說道：「你終於回來了。」

他的語速極慢，吐字也不太清晰，這是中風的後遺症。

「朕時日無多了。」

「陛下召見老臣，是要與老臣道別嗎？」

景宣帝愣了下，大抵是冇料到秦滄連恭維話都不說了。

也是，長命百歲，千秋萬代，不過是說說而已，歷朝歷代又有皇帝能壽終正寢的？

「朕，有話和你說。」

「臣洗耳恭聽。」

「秦滄，如果衛家要反，你會保住蕭家的江山嗎？」

秦滄定定地看著景宣帝：「江山是百姓的，老臣護的從來不是蕭家或什麼家，是大周的河川，是萬千的黎民，老臣在一日，便會為百姓殫精竭慮一日，請陛下放心。」

景宣帝笑出了眼淚：「你竟是連句謊話都不願說了。」

秦滄冇有接話。

景宣帝又道：「你可還記得……先帝為兩家定下的婚約？」

秦滄頓了頓，說道：「記得。」

景宣帝道：「那好，秦滄，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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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廷是與秦滄一道回京的，秦滄被景宣帝的暗衛攔截時他也在。

他在宮門口等秦滄。

蘇承與蘇二狗也從護國公府趕過來了。

父子倆正蹲在馬車旁畫圈圈。

蘇二狗嘀咕道：「陛下也太不懂事了，誰家皇帝不先讓征戰歸來的將軍回家見個孩子的？」

那麼久冇見祖父，蘇二狗快想死祖父了。

蘇承也想他爹。

有爹的孩子是個寶。

嗯……有嶽父也很好，嶽父手握金元寶。

蘇二狗繼續畫圈圈：「我長這麼高了，祖父會不會認不出我了？」

「不會。」蘇承道，「小黑皮，一看就是你。」

蘇二狗：你還是不是我親爹了？

衛廷看著幽怨不已的父子倆，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宮瞧瞧，秦滄出來了。

「爹！」

「祖父！」

父子倆異口同聲。

「我先看見的！」

蘇二狗扔掉手裡的炭筆，激動地朝秦滄奔了過去，「祖父！」

慢了一步的蘇承暗暗咬了咬牙。

臭小子跑得比他都快了，想當初在鄉下時，自己一個能跑他十個。

小屁兜子長大了呀……

蘇承當即對衛廷道：「女婿！」

衛廷會意，挑了挑眉，帶上蘇承施展流星步，將先出發的蘇二狗遠遠甩在了身後。

翁婿二人來到了秦滄麵前。

蘇承咧開大嘴巴子：「爹！」

蘇二狗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蘇承哼了哼：你爹還是你爹！

秦滄見到兒子和孫子，高興不已，被景宣帝攪出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秦滄欣慰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承兒壯了。」

蘇承挺起胸脯，雄赳赳地說道：「我每日都有努力習武！」

蘇二狗果斷拆台：「那你還——嗚嗚嗚嗚！」

後麵的話未說完，被蘇承用手捂了嘴。

小屁兜子，學會告親爹的狀了！

讓你告成，我就不是你爹！

秦滄看父子倆較勁，終於有一絲回家的感覺了，連心裡都變踏實了。

明明是一樣的京城，一樣的土地，但就因為見到了自己在意的人，一切都變得欣喜又滿足。

秦滄將寶貝孫子從兒子手裡解救出來，滿眼讚賞地看著他：「長高了。」

蘇二狗踮起腳尖，用手比了比：「冇祖父高……但是我還能長的！我要和祖父一樣高！」

秦滄哈哈大笑：「好！祖父等著那一天！」

衛廷走了過來：「祖父。」

秦滄點了點頭，把一道明黃色的聖旨遞給他。

蘇承與蘇二狗也湊過來瞧。

蘇承：「字寫得不咋滴。」

蘇二狗：「冇姐夫寫得好。」

蘇承：「等等，怎麼好像有你名字？」

景宣帝下了一道聖旨，不僅為蘇二狗與靜寧公主指了婚，還將皇位傳給靜寧公主誕下的男嬰。

為保證男嬰順利登基，聖旨上冊封了秦滄為攝政王。

看完後，懂的不懂的，都沉默了。

衛廷問道：「他知道衛家是武帝後人嗎？」

秦滄道：「我猜他應該知道了。」

「防著兒子，也防著衛家麼。」衛廷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聖旨，「景宣帝是想借祖父的手來對付蘇家與衛家啊。」

惠安公主是要嫁給蘇煊的，蘇家會成為蕭重華的支援者。

而衛家不論有冇有武帝後人的身份，都始終是景宣帝心裡的一根刺。

也虧他想得出來，用這種法子來分裂秦、衛、蘇三家。

「於三日內完婚。」衛廷的目光從聖旨上挪開，對蘇二狗戲謔一笑，「要當駙馬了，開不開心？」

蘇二狗嚇得直往秦滄身後躲。

人家還是個寶寶！

成親什麼的，太可怕啦！

「祖父。」衛廷將聖旨摺好了遞給秦滄。

秦滄看也冇看那道聖旨：「燒了，今晚我冇進宮，你們也冇見到聖旨。」

衛廷點頭轉身。

父子二人一個端起火油，一個遞上火摺子，從未如此默契過。

知道的說他們燒的是潑天富貴，不知道的還當燒的是個什麼燙手山芋。

「小七，去善個後。」

「是，祖父。誒，祖父，你不等等我？」

秦滄騎上高頭駿馬，頭也不回地走了。

要見寶貝孫女和小重孫了，誰等你呀！

秦滄拿出了衝鋒陷陣的速度，馬蹄子都踩冒煙了，風馳電掣一般回到了護國公府。

他做初一，衛廷就做了十五。

這一路風塵仆仆的，他早看不出個人樣了，衛廷愣是冇提醒他。

不等馬兒停穩，秦滄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

咚咚咚！

他激動地叩響了大門上的拉環。

嘎吱——

大門緩緩開了一條小縫。

一顆、兩顆、三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從門縫裡探了出來。

三小隻愣是冇認出這個鬍子拉碴的老爺爺是誰。

「你攪誰？」

小虎問。

秦滄大臂一攬，將小傢夥抱了起來。

小虎嚇得一陣撲通：「人牙幾！人牙幾！」

大虎跳了出來：「放開我弟弟！」

二虎掏出八卦鏡與小符咒：「天靈靈！」

衛小寶爬了過來，小胖拳拳往門檻上一砸，超凶噠：「嗚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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