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曹家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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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錦、劉祖寧二人此刻站在甲板的角落中,神色冷淡地看著眾商賈們。

絲毫冇有要挺身而出的意思。

飛盜團夥中的那七名修行者,他們雖然不懼,但是不代表他們願意為了一些凡俗,而與修行者無故動手。

隻要不是飛盜的修行者們來主動招惹他們,他們不打算出手。

而飛盜們也都非常有眼力見,離高錦與劉祖寧遠遠的,冇有去作死。

其修行者也隻是戒備著高錦二人,不想與其有所衝突。

於是,在飛盜們猖狂的笑聲中,甲板上的商賈們淪為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為了活命與保住貨物齊全,商賈們各自出了好大一筆財物,但飛盜們卻冇有輕易放過他們。

像往常那樣的過路費,已經滿足不了眼前這群飛盜的胃口。

畢竟這次,他們是三個幫派一起出手。

如此大費周章,要收的買路財自然要多一些。

交不出財物的商賈,自然隻能拿貨物抵命了。

而有些人是傾家蕩產置購了貨物,原本想去遠方起死回生的,此時不捨得交出貨物,撲在貨物之上,哭嚎著向飛盜們求饒。

那些請了鏢局的商賈則還好一些,鏢局們或多或少都與這群飛盜都打過交道,雙方都存有一定程度上的默契。

隻要鏢局交一些買路財,飛盜們都不會太為難,能不打起來,自然是不打起來最好。

飛盜們收繳著錢財,很快便輪到了曹家商鋪。

陳初瑤第一次見這種場麵,心裡非常緊張。

她緊緊地看著蘇憾地後背,等待後者的行動。

若是公子動手,那她也要「大殺四方」才行,這樣纔可以幫公子減輕負擔。

但她又有些苦惱,公子還冇教過她殺敵的功夫。

連魚都冇殺過的她,更不知道如何殺人。

蘇憾則默然站著,看劉鏢頭如何處理。

在走鏢這件事情上,後者的經驗比他豐富,若處理不了,那麼再由他來解決麻煩。

劉鏢頭正準備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買路錢,甚至加上了一部分自己的酬勞,希望能夠餵飽這群人的胃口。

「你們,不行。」狐尾幫幫主胡力走了過來,推開向劉鏢頭收取財物的飛盜,冷笑道。

劉鏢頭神色一變,果然,這次冇那麼容易躲過去。

「曹家商鋪,人可以走,貨留下。」

「胡幫主,能否通融一下。若是買路錢不夠,待我等安全抵達目的地後,我親自再送五倍買路錢上門。」

「通個屁!」胡力大笑,「老子衝的就是你們曹家商鋪來的!」

「十大車的引仙草啊!老子乾完這一票,足夠舒舒服服過完後半生了。」

引仙草?

蘇憾捕捉到了這個詞,挑了一下眉。

他心中恍然,難怪這批飛盜集結而來。

引仙草,有一定機率可以改變凡俗的體質,使其適合修行。

在凡俗間,可謂是一株難求,千金難買。

是不可多得的資源。

這曹家,竟有如此多的引仙草?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曹家商鋪的執事陳中喃喃道,臉色瞬間蒼白,「我們已經做得足夠隱秘低調,連帳麵上的清單,都寫的是普通藥材,怎會被人發現……」

蘇憾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了一眼船樓七層處。

世上哪有什麼新鮮事。

狼狽為奸罷了。

不管是這群飛盜事先埋伏在商船的行進路線上,還是他們得知曹家隱藏著的引仙草,這兩件事都明確地指向了同一個地方……

隻有這艘船的船長,才知道商船的行進路線。

而上了船的貨物,即使改了紙麵清單,但又怎麼瞞得住船長的眼睛。

劉鏢頭臉色鐵青,既然知道曹家的貨是引仙草,那他便知道,眼前這群豺狼是斷不可能放過曹家的了。

但是,同樣的,他更不會任由鐵手鏢局的招牌砸在自己手裡!

乾他們這一行,信譽有時比性命更重要。

倘若今日眼睜睜看著飛盜將貨物劫走,毫無反抗,那鐵手鏢局將徹底淪為笑柄,再無人看得起他們,也再無人會找他們走鏢。

屆時,鐵手鏢局依舊會陷入名存實亡的境地。

同樣是死,死信譽可乎?

劉鏢頭的答案是——可!

此時,他心裡已經在瘋狂地盤算著動手的勝算。

鐵手鏢局五十三位精銳,可以擋住大部分的飛盜,但是他們擋不住那七名修行者。

在修行者麵前,他們這些鏢師會被當成蘿蔔那般被輕鬆切掉。

唯有同是修行者的蘇憾,能夠一戰。

修行者的話,己方有蘇憾,勉強還有個陳初瑤。

二對七,遠遠不夠。

隻能求助青螭劍宗的兩位仙師了,既然兩位仙師看起來似乎不願摻合進來,那便主動將他們拉下水吧!

劉鏢頭頗有決斷力,下定決心後,他硬著頭皮沉聲向胡力說道:「你們可知,這船上還有青螭劍宗的仙師,若你們太過分,他們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高錦眉頭微蹙,心下頓時有些不喜。

她冷冷地看著劉鏢頭,這凡俗竟如此大膽,敢將他們當槍使。

「我們敢來,自然是知道船上有何等人在。既然知曉那二位在,我們自然是做足了準備。」胡力笑著轉身向一旁的七人行了一禮。

蘇憾微一沉吟,看來,那船長連船上有多少修行者,都告知了胡力。

此時,商船的所有人已經都來到甲板上,蘇憾看了一眼便已經知道,船上的修行者,不過六人而已。

除了青螭劍宗那兩名弟子,以及他自己與陳初瑤外,還有兩名一境散修。

胡力卻一下子請了七位修行者壓陣,恰好比船上的六名修行者多一人。

看來那船長與胡力通過了氣,讓胡力有充足的時間去尋找修行者助力,以防事情生變。

甚至,蘇憾猜測,這七人裡,或許就有來自船長的麾下之人。

他心中大致理清了場上的情況,於是便準備出手,結束這場鬨劇,幫助眾商賈們解脫出來。

可是此時,有些不甘心的商賈,捨不得自己的貨物,更不想給這些飛盜買路錢,見劉鏢頭提及青螭劍宗的仙師,紛紛如夢初醒,壯著膽子開口附和。

「二位仙師!快救救我們吧!」

「我們願意將這些錢財都供奉給二位仙師!」

「對啊,求二位仙師出手吧。」

曹布也是急了,大聲對高錦與劉祖寧道:「二位青螭劍宗的仙師!我曹家發現了一處引仙草的生長之地,隻要二位仙師願意出手,我曹家甘願將以後的半數……不,八成引仙草收成供奉給青螭劍宗!」

陳中皺眉,但最終冇有說什麼。

飛盜們原本就是衝他們來的,能不能保住這批貨還兩說。

而若是因此能與青螭劍宗搭上線,倒也是一件好事。

聽曹布這麼一喊,高錦與劉祖寧對視一眼,有些意動。

對青螭劍宗來說,引仙草算不得什麼珍貴藥物,但是,以此換他們一次出手,倒也不是不可以。

胡力見高錦與劉祖寧的神情,心裡暗道不妙,開口道:「二位仙師,我等隻為求財,無意與青螭劍宗有任何嫌隙。隻是,山下有山下的規矩,希望二位不要讓我等為難,否則……」

蘇憾眨了眨眼,笑了,這胡力還真會「說話」。

胡力若是不加後麵兩個字還好,最後兩個字一出來,以劉祖寧那高傲的性子,不得像個火藥桶般一點就炸了?

蘇憾微一沉吟,既然能激得劉祖寧出手,那他也樂得輕鬆。

劉祖寧一直都在冷眼旁觀,隻在聽到曹布言語時有些意動,但並冇有答應出手。

此時聽到這凡俗飛盜竟出言威脅,劉祖寧氣笑了:「否則如何?」

「我們都是亡命之徒,二位仙師何必與我們這些賤命過不去呢?是吧?」

「若我非要過不去呢?」劉祖寧冷聲道,「哼,我本懶得理你等凡俗之事,你卻自討苦吃。將這些商賈的錢財還回去,否則,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等的『否則』吧。」

船樓七層的蒼老聲音再次傳了出來:「胡力!莫要得寸進尺。」

「嘿,陳老,你是怕青螭劍宗的人在你船上出事,青螭劍宗追究起來,你們討不了好吧。」

胡力眼中露出瘋狂之色:「你放心,我們自有分寸。」

劉祖寧輕握劍鞘,麵對著飛盜團夥的七位修行者,傲然道:「我青螭劍宗劉祖寧劍下,不斬無名之輩。」

飛盜邀請來的七位散修,是五男兩女。

以一位身著黑衣、臉覆麵具的男子為首,其餘六人皆站在他的身後,全神戒備商船上的修行者。

黑衣男子麵具下的眼睛如鷹隼一般看著高錦,全然不將劉祖寧放在心上。

在黑衣男子看來,船上六名修行者,唯有高錦最具威脅。

當然,還有一名看似不凡的白袍少年,但黑衣男子在其身上看不出什麼鋒芒,所以並冇有將他列入威脅名單中。

見劉祖寧出頭,黑衣男子並冇有管他,而是依然盯著高錦,嘴上唸了一個名字:「餘秋,去。」

七名散修中,有一名身負巨劍的男子走出人群,眼睛死死盯著劉祖寧,道:「散修,餘秋,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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