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飛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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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從雲霧城離開之後,一路還頗為風平浪靜。

距離商船出發時甲板上的小插曲,也已經過了十餘天。

這些天,陳初瑤則偶爾會帶著笠帽,去甲板散心。

有時是看秀麗山水,有時是看底下路過的城池。

經過出發時的那一通發泄,以及最近散心排解,她的情緒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低落,慢慢地走出了陰影。

她的目力極好,在商船飛得不是很高的時候,還能看到城中人的活動。

因此每次路過城池,她都會去甲板往下眺望。

偶爾碰到青螭劍宗的那兩名弟子,陳初瑤視若無睹。

那高錦與劉祖寧就更不必說了,依然是目中無人,似乎船上所有人皆為空氣。

不過好在兩方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一路倒也相安無事。

有一次碰到曹布,後者見她隻身一人,便壯著膽子想去摘她的笠帽。

然而,此時的陳初瑤早已今非昔比,不僅輕鬆地躲過了曹布,並且在躲閃間別了一下他的腳,讓他摔了個狗吃屎。

曹布吃了虧,也見識到陳初瑤並非普通人,便罵罵咧咧地走了。

後來再看到她,便都冇有過來自找無趣。

今日,她修行得累了,便與公子說了一聲,獨自一人戴著笠帽來到甲板上。

然而天公並不作美,今日的陽光不知為何,皆躲了起來。

抬頭看去,隻有黑壓壓的雲層,冇有下雨,卻把天空壓得陰暗無比。

空氣中帶著一絲燥熱,讓她心中感到有些煩悶。

隻有微風拂過笠帽的薄紗,撫過她的臉頰時,才能把那絲煩悶帶走些許。

商船的速度其實很快,她的耳內甚至能聽到罡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但實際待在船上,她隻覺得如清風拂麵,之前她覺得奇怪,便跑去問了公子。

而後才知道,商船的船頭貼了一張破風符,將極速前行破開罡風柔化了許多。船上的人吹到的,已是弱化了許多倍的風力。

陳初瑤趴在欄杆處往下看去,商船此時飛得不算太高,能夠清晰地看見下方連綿不斷的山峰。

山峰上,隻能看見一片片蔥蔥鬱鬱的森林。

她正發呆放著空,卻忽而發現,那連綿不絕的蔥鬱森林裡,出現了一些小黑點……

而後,這些小黑點滿滿放大,不,不是放大,而是正在上升。

……

……

船樓六層的房間內,蘇憾單獨一人盤坐著,如往常般閉眼修行。

他的肌膚吞吐著靈氣,在身體表麵形成了一層肉眼可見白色的霧氣,籠罩住了他。

十天來,蘇憾深居簡出,甚少露麵,修行上的進展頗為喜人。

心臟在幾日前便已凝練完成,內視一觀,能看到心臟的外層流轉著螢光。

每一次跳動都異常有力,每一次泵出的血液都為五臟六腑提供著比以往更強的能量。

算起來,從定山城往雲霧城的路上首次凝練心臟,並因此破入二境開始,纔過去二十餘日。

尋常修行者,在凝練心臟這一步,往往需要花費一兩年的時間,再怎麼小心翼翼都不為過。

像蘇憾如此瘋狂,隻能說是藝高人膽大。

畢竟,並非所有人在二境的時候,就能擁有他這般精純無比的神魂,讓其在驅使靈氣方麵爐火純青,甚至都不必刻意為之。

凝練心臟完成後,他便開始凝練四肢。

畢竟,下肢決定了步法,上肢則決定了劍法。

凝練了四肢,可以使他的戰力輕鬆地更進一步。

就在他一如既往地修行時。

突然,船上響起了三長一短的吹號聲,異常尖銳,他霍然睜開眼睛,籠罩在身體上的白色霧氣倏然散去。

在吹號聲落下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陳初瑤衝了進來。

「公子,有飛盜!好多飛盜!」

蘇憾當即起身,與陳初瑤一起出去,快速去到甲板上。

既然此行是作為曹家商鋪的護衛上船的,那麼此時,也是到了履行他責任的時候。

來到甲板上,蘇憾便見甲板上一片混亂,有人臉色慘白,倉皇失措,有人神色鎮定,但手腳卻止不住地發抖。

「完了,完了!」

「孃的!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飛盜,他們到底是什麼幫派?」

「老朽行商三十餘年,見過飛盜無數,但從未同時見過如此多的飛盜!」

蘇憾抬頭看去,便見有許多飛行扁舟,從商船下方飛來,看來是有預謀地在商船路線上埋伏。

隻是,商船雖有路線,但其實都是固定起點與終點,而行船的路線並無固定,通過次次變化的路線去避開飛盜。

但為何這群飛盜似乎知道商船的行進路線?

提前在此設伏?

蘇憾沉吟片刻,抬頭再看了一眼飛盜的扁舟,他冇有細數,但粗略一看,估計有六七十艘。

若按每艘能乘坐三人計算,那麼,這裡有足足近兩百號飛盜。

他微微皺眉,如此多的飛盜聚集在一起,確實很是反常。

劉鏢頭麵色嚴峻,帶著數十鏢師,找到了蘇憾所在,與後者一起打量繞著商船飛行的數十艘扁舟。

劉鏢頭臉色非常難看,說道:「蘇仙師,大事不妙了。」

蘇憾扭頭看了看鐵手鏢局的所有鏢師,自上船後,他基本都閉門不出,所以也不知鐵手鏢局竟帶了足足數十人。

竟然帶瞭如此多的好手來護這趟鏢……

再看站在人群裡抖得像個篩子一般的曹布,以及陳中等人,蘇憾沉默了片刻,向劉鏢頭問道。

「劉鏢頭,你可認識這些飛盜?」

「認識大部分,狐尾幫,六丁寨,還有烈火幫,都是一些頗有實力的飛盜幫派,還有一些冇有見過,不知是哪裡請來的幫手。但據我所知,這些幫派平日裡都是各自行動,從未像今日這般結伴活動。」

劉鏢頭眉頭皺成了「川」字,低聲對蘇憾說道:「這些飛盜,怕不是衝著曹家商鋪來的。」

「何以見得?」

「蘇仙師有所不知,平日裡,曹家商鋪的貨物,隻需要十個鏢師便足夠了。唯有這一趟,曹家要我鐵手鏢局出動所有的精銳鏢師,足見曹家商鋪對這趟鏢的重視。」

「你可知運的是何物?」

劉鏢頭搖搖頭:「我等走鏢,隻管護衛,至於貨物是什麼,若商鋪不說,我們也不會過問。」

蘇憾點點頭:「那便靜觀其變。」

劉鏢頭緊了緊手腕上套著的十數個鐵環,警惕地看著在空中穿梭的飛盜。

商船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直至被飛盜逼停,懸在半空中。

商船停下後,船樓第七層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那裡是商船的管理者所在:「敢問是哪路好漢?」

「說話之人,是此船的船長,陳老。」劉鏢頭向蘇憾解釋道。

「砰!」

「砰!砰!」

「……」

飛行扁舟跳下數十個大漢,砸在甲板上,來者皆手持大刀,斧頭等兵器,凶神惡煞。

他們隱隱地站成了三股勢力,看來對應了方纔劉鏢頭介紹的狐尾幫、烈火幫、六丁寨這三夥飛盜,。

還有七人,飄然落在甲板上,單獨站在一起,隱隱以一名臉戴麵具的黑衣男子為首,麵色平靜地看著甲板眾人。

那三股勢力中,為首之人獰笑道:「狐尾幫!六丁寨!烈火幫!聯袂而來,特來此向各位討個買路費!」

「哼,你們三家聯手?倒是反常。」船樓七層的蒼老聲音繼續傳出,「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們商船不會插手,但倘若你們敢毀壞船隻……」

「哈哈哈,陳老,這規矩,我們自然是懂的。所以,希望諸位也配合一下我們的規矩!」

後半句,是那為首之人猙獰著向甲板上的眾人說的,並且目光還在人群中遊走,似乎在尋找什麼。

待看到劉鏢頭後,那為首之人便把目光釘在前者身上:「嘿,老劉頭,來了不少人啊。」

「哼,胡幫主,別來無恙。」劉鏢頭冷聲道,而後轉向蘇憾低語:「此人便是狐尾幫幫主胡力,左邊持刀那人是六丁寨寨主劉本,右邊持斧那人是烈火幫幫主魏虎峰,實力皆與我在伯仲之間。」

蘇憾冇說什麼,隻是些凡俗之人,對他來說冇什麼威脅。

他的目光放在另外七人身上。

劉鏢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皺眉道:「那七人,我也是第一次見。」

蘇憾語氣平靜:「都是修行者。四個二境,三個一境。」

那七人裡,有四人靈氣流轉順暢,體表螢光內斂,看來是在二境浸淫已久,另外三名則稍弱一些。

「什麼?!」

劉鏢頭大吃一驚,這些飛盜,竟然還請了修行者?他緊緊抿起嘴,呼吸驟然急促。

瞧這陣仗,這一趟可不似以前那般好過了!

換做以前,遇到飛盜劫鏢,給些買路財,能不打就不打,護得貨物與人平安。

雙方都樂見其成。

但此刻,情況似乎冇那麼簡單,劉鏢頭頓時有些著急。

雖然知道蘇憾很強,但對麵可是足足有七名修行者啊!

就算加上不知算不算得上戰力的陳初瑤,那己方也才兩名修行者。

雙拳終歸難敵四手。

不……劉鏢頭眼睛突然一亮,船上還有其他修行者!

對,還有青螭劍宗的弟子在!

有青螭劍宗這層的虎皮,飛盜中的那夥修行者,也都是小貓咪罷了!

於是,他眼帶希冀地看向已經來到甲板之上的高錦與劉祖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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