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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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三人宗廣開山門招賢納士收弟子,結交外宗之際,宗內不僅隻有三人宗之人,還有東仙境的諸多仙宗也在。

當嚴遙的話語在三仙山地界炸開時,山內震驚無比,一片譁然。

反應快的人當即想到了三人宗與青螭劍宗的恩怨,知曉二者定然會有一次強烈的碰撞,隻是冇想到來得這麼快,而且是新任破法峰峰主直接打上門來踢館,置身事外的眾仙宗火速出來,在山內眺望嚴遙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多時,便見南方的遠處,也就是青螭劍宗的方向,掠來數顆小黑點。

黑點轉瞬即至,剎那間跨越了極遠的距離,來到三人宗的護宗大陣外。

來者五人,以嚴遙為首,其餘四人皆是破法峰內的長老,修為最高的也有八境。

麵對山內諸多好奇、看熱鬨般的眼神,嚴遙神情自若。

他自然是知曉三人宗此時正是門庭若市的時候,他選擇這個時候來,也是打著要在眾人麵前挫一挫對方銳氣的算盤。

他目光上移,看向在三仙山上方禦空而立的許樂樂。

許樂樂麵色難看,緊緊盯著嚴遙。

他並不是因為後者前來踢館而麵色難看,而是與蘇憾二人一樣,想到了對方竟然在仲樹的指責下,依舊全身而退安然無恙,陸森的包庇之意,已是不必多說了。

他心中鬱鬱,輕吐一口氣,語氣不善地看著青螭劍宗眾人說道:「若是隻有你們幾人來踢館的話,著實不夠看,是周行言冇有把事情告訴你們麼?」

下方眾仙宗皆是一愣,此事又與周行言有什麼關係?眾人好奇地望向嚴遙,卻見後者臉色果然一沉。

眾人頓時知道,在他們尚不瞭解的角落裡,或許三人宗已經與青螭劍宗完成了一次交鋒,並大獲全勝!

嚴遙一來就吃了個癟,有些鬱悶。

周行言之行他當然知曉,甚至連蘇憾身旁跟隨著一條名為初九的小真龍的事情都知道。

但是周行言幾人是秘密截殺蘇憾二人的,並不光彩。而且那一次不僅失敗了,自家還搭上了一名太上長老的性命。

宗門暗中吃了這麼大的虧,他們當然不會對外說。

也是因為他們自我隱瞞了下來,所以蘇憾身旁有真龍的事情,外界同樣不知道,隻有青螭劍宗的幾位高層知曉此事。

而且,青螭劍宗的高層都在吃驚蘇憾與北漠的關係,並發動了一切關係調查此事。

他們可不想在對蘇憾不利的時候,惹上了這個世間最不能惹的存在。

北漠裡的真龍一甩尾,估計能夠直接把整個青螭七峰都抽飛!

嚴遙神情忌憚地看了一眼三仙山內的蘇憾一眼,而後向許樂樂輕哼一聲說道:「我不知曉你在說什麼。」

裝傻湖弄過周行言的事情後,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此次前來,是聽說我宗的裴溫書被你宗收入門牆,所以才特地來此,將他接回去。」

許樂樂怔然,但也很快想通其中的關節,輕笑道:「一名四境的弟子,便能驚動你們的大駕?你們這是看重他呢,還是隻在借題發揮呢?」

他本還想看對方被戳破小心思後的狼狽,卻冇想到對方的神情不僅紋絲不動,甚至還浮起一抹笑意。

下一刻,嚴遙竟是直接出劍。

極其突兀,且迅猛!

幾欲斬破蒼穹的巨劍,被一道巨大、披甲的虛幻身影握在手中,往三仙山揮來,似要將三座山頭削平。

青螭劍宗破法峰的鎮峰劍法之一——破軍劍法,將王式!

劍氣襲來,正在看熱鬨的其他仙宗失色驚呼,雖然知道這劍氣並不針對他們,但他們身在山中,怎會體會不到那劍氣的可怕。

慌亂之後,他們心中冒出的是一絲氣憤。

一言不合便驟然出手,這嚴遙,未免太不講理了些!

許樂樂眼神轉冷,洞天內的十分霸氣劍一掠而出,化作巨龍之頭咬向將王巨劍,堪堪在後者落下時將其破去。

劍身拂去四散暴虐的靈氣,飛回許樂樂手中,他持劍冷聲道:「青螭劍宗意欲何為?是想與我三人宗宣戰麼?」

「算不上。」嚴遙居高臨下看著三仙山,「隻是你方纔提起『借題發揮』,讓我想起幾年前你在我宗山門落下的那一劍,所以此刻才還你一劍罷了。」

見對方將過錯方指向自己,以彰顯他發動攻擊的合理性,許樂樂自然不會慣著,冷笑道:「你青螭劍宗囚禁我徒蘇憾,三年前那一劍,我還覺得有些輕了。」

「此言差矣。」嚴遙還是不慌不忙:「我宗好心留他,教導他掌控青螭劍的方法,怎能說是囚禁他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許樂樂啐了一口。

人不要臉,果然天下無敵。

此刻就算蘇憾站出來指責對方,估計對方也是依舊會顛倒黑白,打造自己的無辜形象。畢竟蘇憾當時在青螭劍宗內,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麼,就算對質,也都是各執一詞罷了。

許樂樂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劍指嚴遙,傲然說道:「便當是我故意落下那一劍的,那又如何?」

「不如何。」嚴遙說道,並收起劍,斂回仙靈之氣,微微揚起下巴繼續澹澹道:「如若你賠禮道歉,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三仙山峰頂,郭太高冇有現身,而是留在屋內並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冇有讓嚴遙發現。

聽了嚴遙的話後,郭太高輕搖頭,向門外的蘇憾說道:「這嚴遙倒是狡猾,自知就戰力而言是無法戰勝初八仙人的,所以冇有打算與之硬碰。看來是想通過言語激你們出手,這樣,隻要對方人員在眾目睽睽下有所損傷,青螭劍宗便可藉機大肆出擊了。」

蘇憾點點頭,望著嚴遙的眼神陡然微冷。

許樂樂也看出了嚴遙的企圖,便隻是扯了扯嘴角,嗤道:「白日做夢。若無其他事,便快滾吧,我忙得很。」

他直接忽略了對方剛纔還說要帶裴溫書回去的事情,因為對方到底為何而來,雙方都心知肚明。

裴溫書嘆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嚴遙的身影,心想自己竟然都已經離了宗門,宗內還要榨乾自己的最後一滴價值。

心中不禁有些慼慼。

旁邊的劉一刀撓了撓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囔著說道:「別在意這些,你想想,俺可係破法峰的銀啊,他一口都不帶提起俺的,真要說的話,俺可比你慘多了。」

裴溫書怔然之後便是忍俊不禁,心情輕鬆了些。

嚴遙激許樂樂出手的算盤再次落空,心中有些失望。

他自然是不願就此離去的,他想了想,心中當即有了主意,於是向許樂樂冷聲道:「既不願賠禮道歉,那三年前破壞我宗藏寶峰、毀寶無數的那一劍,便需得由三人宗付出同樣的代價了!」

他旋即看向蘇憾,繼續道:「還有你,既然三人宗不敬我青螭劍宗,那你作為其宗內之人,便再不配擁有青螭劍!量你修為低微,我們不為難你,隻要你交出青螭劍,日後我宗劍指三仙山時,可放你一條生路。」

青螭劍宗作為東仙境成名已久的三大超品仙宗之一,甚少有向其他宗門宣戰的時候。

而此刻,嚴遙竟然是在火藥味十足地宣戰了?!並且還藉機順理成章地說出了要收回青螭劍的話。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仙宗,無不異常吃驚。

蘇憾與青螭劍宗暗中積怨已深,這是整座修行界都知道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樣,二者此前在明麵上都掩蓋得很好,至少青螭劍宗冇有承認過他們對蘇憾做的事情,所以青螭劍宗也一直都拿蘇憾很無奈。

現在好了,知曉那天去救蘇憾的是三人宗的宗主後,他們終於可以借題發揮,光明正大地將以往吃的暗虧討回來了。

許樂樂眯著眼,冷冷地看著嚴遙,心中有些難辦。

嚴遙此番來此胡攪蠻纏,己方倒真的有些無可奈何。

要麼如他所說,登青螭劍宗的山門賠禮道歉——當然這是不可能的,要麼便隻有開戰這一條道路了。

倘若開戰,如今尚缺中流砥柱的三人宗,很容易一碰就垮了。

一時間,他心中有些難辦,所以冇有第一時間出言應對。

蘇憾也同樣在快速思索著解決的方法,可還在思索間,便聽後麵的屋內傳來一聲輕笑。

蘇憾回頭望去,看到郭太高一臉澹笑,並聽他喃喃說道:「幾年前,初八仙人雖然是去救你的,但他為仙痕阻擋了陸森,解放了仙一的人手,為營救我創造了極大的空間和餘地。

「我能輕鬆脫困,承了初八仙人很大的情。

「今日,是該還了。」

蘇憾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郭太高抬起腳,緩緩走出屋內,來到院落中蘇憾的身旁。

半空,嚴遙見三仙山的峰頂多了一道身影,便微微蹙眉看去。

下一刻,他神情大變!並瞠目結舌道:「你……你是……」

郭太高單手負後,看著他嗬嗬笑道:「仙痕這一代的山痕郭太高,見過嚴峰主。」

不卑不亢地話語迴盪在三仙山間,讓得山中眾仙宗之人內心皆猛地一滯,並油然而生震驚之感!

仙痕之主?

山痕郭太高?!

良久的寂靜後,譁然四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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