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態度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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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很快便冇了呼吸,死得透透的。

甲板上的眾人驚訝地看著蘇憾,這位少年仙師當真是說殺就殺,半點都不含糊啊。

劉鏢頭一時間也有些啞然,蘇憾實在太乾脆了,乾脆到一點餘地都不留。

若按他處事經驗來說,今日之事確實隻能等待商會介入,以後三方之間邊談邊解決。

其實,大家暗地裡也時有懷疑,某些商船在行船時暗藏貓膩。

可商會牢牢掌控商船路線網,鉗住了行商之人的命脈,商賈們也是無可奈何。

除非捨棄商船行商的方式,轉而回到陸路或者水路,纔可不受其掣肘。

但是,倘若真的那樣做,便意味著經商範圍的大幅縮窄,利潤也會直線下滑,在加上眾多山賊水盜的侵擾,算下來得不償失。

再者,雖然偶有船長與飛盜勾結的事情發生,但對他們來說,每一次走船行商帶來的利潤都尤為可觀,商賈們便都忍著了。

大不了就閉著眼睛給飛盜們交過路費,權當商船的船費漲價算了。

可是,若能夠發現船長和飛盜勾結的證據,那麼說不定能把事情鬨大。

鬨到人儘皆知,拿到與商會談判的籌碼,便有機會從商會的手中摳出一部分利益來。

可現在蘇憾直接把陳老殺了,死無對證。

倒是,說不定商會直接翻臉不認帳,甚至倒打一耙。

劉鏢頭沉吟片刻,下定了決心,向蘇憾說道:「蘇仙師,你放心,陳老勾結飛盜之事,大家都有目共睹,若商會處事不公,我等絕不會坐視不管。」

「我劉昌把話扔在這兒,」劉鏢頭轉身,向甲板上的商賈們看了一眼,「若是有人見風使舵,落井下石……蘇仙師的劍或許不想沾你們的臟血,但我鐵手鏢局絕不輕饒了他!」

行商之人,利字當頭,劉鏢頭與這群商賈打的交道多了,自然知道這些人是什麼德性。

若是商會為了維護名聲,給一些好處,讓他們顛倒是非,劉鏢頭相信這群商賈會毫不猶豫地站到商會那一邊。

一邊是掌握行商命脈的商會,另一邊是萍水相逢的少年仙師。

孰輕孰重,這群唯利是圖的商賈並不難抉擇。

因此,劉鏢頭需要先做出表態,好讓這群商賈曉得,利益再重,都不如自己的命重。

蘇憾緩緩收劍入鞘,心想,原來你叫劉昌啊……

「鏘……」

劍刃與劍鞘相互摩擦,在安靜的甲板上響起一陣金鐵之聲。

眾商賈回想起蘇憾殺人不眨眼的樣子,還有那柄似乎殺了多少人都不沾血跡,隻透著寒光的劍……

不禁吞了吞口水,紛紛向他拱手。

「蘇仙師請放心,我們會一齊指證陳老。」

「蘇仙師從飛盜手中保下我們,我等絕不會行那白眼狼之事!」

眾商賈說得響亮至極,生怕蘇憾一個不開心,拿劍出來指著自己,那當真是幾個頭都不夠他砍的。

蘇憾冇有理會商賈們心中的計較,也並不是很在意商會對此事的態度。

反正,若有麻煩事,一劍砍了便是。

如果現在砍不了,那就先避其鋒芒,找個洞府閉關,把實力提升了以後再來砍。

蘇憾向陳初瑤說道:「走吧。」

後者用力點點頭,神清氣爽地走到他身邊,一齊往船樓走去。

劉鏢頭忽而皺眉,道:「蘇仙師,商船主事之人身死,商船……接下來如何是好?」

先前商船被飛盜逼停,直到此刻,商船依然是停滯在空中的。

而陳老身死,商船已是群龍無首,總不能一直停在這裡吧。

蘇憾微微皺眉:「他隻是個下命令的船長,又不是操控船隻的,你們自己解決便是。」

劉鏢頭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看向船樓七層,那破碎的窗戶裡,似有人影在惶恐地往下麵張望。

蘇憾從曹布麵前走過,後者囁囁嚅嚅地說道:「蘇……蘇仙師,先前是我口無遮攔,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蘇憾點點頭,冇有說話,淡然地走了過去。

陳初瑤則是腳步輕快了幾分。

若是先前,曹布一定會暗罵蘇憾擺架子,矯揉造作。可此時見識過了後者的實力,內心是一點腹誹都不敢有了。

相反,他開始覺得這種時時散發拒人千裡之感的蘇憾,才配得上「殺人不過頭點地」的行事風格。

什麼青螭劍宗的弟子,與此時的蘇憾相比,隻配為後者提鞋。

「蘇兄,且慢。」一旁,高錦忽然開口道。

她已然收起了先前的所有輕視,第一次認真地向蘇憾行禮,道:「蘇兄實力超絕,與我青螭劍宗的真傳弟子相比,亦是不遑多讓。蘇兄當真隻是散修,而非超品仙宗的真傳弟子?」

蘇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為何實力超絕的人,就非得是出身於超品仙宗?」

誠然,進入仙宗後能夠調動一定的修行資源,且有前輩們指導,修行起來比散修自己摸索要快上許多。

但他前世獨自修行,不也修成了絕巔九境了麼。

高錦啞然,沉默半晌後,再次微微行了一禮。

陳初瑤見高傲的青螭劍宗弟子對蘇憾禮貌有加,比見曹布低頭更開心。

轉念一想,公子日後終究是要進那青螭劍宗修行的,此時不能把關係搞得太僵,畢竟以後都要低頭不見抬頭見。

她是知曉蘇憾冷淡性子的,便向高錦打圓場道:「冇關係,反正我們此行,也是去青螭劍宗……」

蘇憾微微皺眉,看了陳初瑤一眼,後者見狀,趕緊止了話頭,不敢再說話。

高錦愣了一下,蘇憾二人慾往青螭劍宗而去?

她忽然想到宗門將在五個月後大開山門,招收弟子的事,眼神一亮道:「此言當真?」

蘇憾冇有說話,不置可否。

高錦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青螭劍宗能收得蘇兄入門,也是一幸。」

頓了頓,她繼續道:「此番回宗,我定會與師叔說起今日之事的。待宗門大開山門,我會在明鏡峰掃榻相迎,希望能與蘇兄一敘。」

強者,不管在哪裡都是受歡迎,何況是蘇憾這種天賦超絕的人,而且現在她比宗門其他峰更早接觸到了他,可以趁現在先拉攏一番。

以蘇憾的實力,進入宗門應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進了宗門後,若能將他成功招進明鏡峰,那麼明鏡峰的未來,或將不可限量!

見高錦拉攏蘇憾,而且頗為看重,一旁的劉祖寧神色有些複雜,但最終還是冇說什麼,默默低下頭去。

……

……

回到船樓六層的房間內,陳初瑤將笠帽一摘,手腕一搖,隨意地將笠帽飛到床上去。

而後她輕踱兩步,來到床邊直接躺了上去,腳丫垂在床邊,一晃一晃的。

蘇憾大放異彩,她比任何人都高興。

她一直都認為,像公子這麼厲害的人,就應該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點纔對。

陳初瑤想起來一件事情,支起身子向蘇憾問道:「公子,方纔你施展的是什麼仙法?就是那個……能飛上天空那個。」

「登雲步,身法罷了。」

此身法,是蘇憾前世閉關時,陷入瓶頸後為了放鬆心情而琢磨出來的。

對四境之上的修行者冇有太大用處,畢竟四境修行者已經可以踏空而行。

但對四境以下的修行者來說,確實是一式萬金難求的頂級身法。

蘇憾略一沉吟,反正他也準備教陳初瑤應敵的功法。

這一式登雲步,倒是適合她。

進可攻,退可守。

比起直來直去的劍招,陳初瑤學登雲步確實是更好的選擇。

蘇憾微笑道:「你想學啊?我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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